時隔18年,王朔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接受了一個名為《起初》的欄目的采訪。
此時的他已經67歲,老態盡顯,心境看起來也平靜了很多,但提到女兒言語中還是有些無奈、悔恨。
說起他女兒說過不讓他死在屋里,怕房子不好賣,他笑中藏著心酸,然而知道他曾經怎么對妻女的人,都對他可憐不起來。
“痞子”才子晚年困苦
說起王朔,可能年輕人都不太熟悉,但對于中老人來說,這是個響當當的名字。
“我瞧不上的人和事太多了,雖然我自己也狗屁不是,但這兩者并不沖突。”
這話說得這么狂,但一看說的人是王朔,《頑主》《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渴望》《動物兇猛》《編輯部的故事》……手握眾多爆款作品,大家就都不說話了,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王朔的名字逐漸淡出人們視野,再次出現時,只能引起一陣唏噓。
67 歲的王朔蜷縮在北京一棟四合院里,深咖色皮沙發上,他裹著長袖襯衫,六月的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戶,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背后的墨綠吊燈和裝飾畫,勉強撐著最后的文藝體面,可墻皮剝落的痕跡和銹蝕的暖氣片,卻像一道道傷疤,暴露著生活的窘迫。
這房子是徐靜蕾早年買給他的,如今卻似乎成了他的牢籠。
每逢下雨天,屋頂就像破了洞的篩子,雨水順著裂縫滴答滴答地落進臉盆。
王朔自嘲說:“年輕時愛聽雨聲寫作,現在卻只能盼著晴天。”
墻角的霉斑越長越大,屋里總是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連家具都開始發霉變形。
他試著聯系物業維修,可得到的答復總是 “排期太久”。
最后,他只能自己搬來梯子,用膠帶和塑料布勉強修補屋頂,但這不過是杯水車薪。
比房子更讓人揪心的,是王朔的身體。他掰著手指頭數自己的 “老年標配”:干眼癥、失眠、痛風、心腦血管病、高尿酸。
為了治失眠,他戒掉了最愛的茶,可尿酸卻一路飆升;剛換了晶狀體保護眼睛,卻因為每天刷 10 小時短視頻,視力又開始下降。
痛風發作時,他疼得直不起腰,連走路都成問題。
醫生叮囑他不能吃海鮮、肉類,可他刷到美食視頻時,還是會對著屏幕里的紅燒肉咽口水。
有一次,他偷偷吃了一口燉肉,結果疼得整夜睡不著覺,只能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
除了那些掰著指頭數過的病,王朔還患有心腦血管疾病,這是一種足以致命的病,王朔知道自己隨時可能中風。
他甚至開玩笑說:“估計我遲早死在這屋里。”
可女兒王咪的反應卻讓他心寒:“你別死在屋里,不然房子不好賣!”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他的心里,但他只能無奈地笑笑。
他望著窗外晾曬的衣裳,突然想起 1984 年的夏天,自己摟著初戀沈旭佳在胡同里狂奔,那時候死亡還只是小說里的修辭,而現在,它卻像個幽靈,隨時可能帶走他的生命。
王朔的人生,太像一場荒誕的戲劇。
年輕時,他是文壇的 “叛逆之王”,筆下的《頑主》《動物兇猛》等作品,用犀利的語言撕開了社會的虛偽,成了一代人的精神圖騰。
1988 年,他的四部小說被同時改編成電影,創造了 “王朔年” 的神話;1990 年代,他的小說銷量突破百萬冊,盜版書堆滿了大街小巷。
姜文、馮小剛等導演都尊稱他為 “朔爺”,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部電影的命運。
但人不可能一直站在頂峰,命運的饋贈不會一直給,總有要還的時候。
2007 年,他的新書《我的千歲寒》銷量慘淡,發貨 20 萬冊,最終賣出不到 10 萬冊,連版稅都收不回來。
2022 年推出的《起初?紀年》,雖然寫的是漢武帝的故事,但市場反響平平。
曾經的 “痞子文學” 教父,如今成了被讀者遺忘的過氣作家。
他試著在短視頻平臺分享自己的作品,可評論區全是 “看不懂”“江郎才盡” 的嘲諷。
他只能默默關掉手機,蜷縮在沙發里,看著女兒外孫留下的玩具熊發呆。
時間不會帶走恨
事業的崩塌,還不是最痛苦的,最讓王朔心碎的,是時間帶不走他曾經對妻女的傷害,就像回旋鏢一樣狠狠扎在他的身上。
1984 年,他在舞蹈學院禮堂遇見了沈旭佳,這個全國舞蹈比賽獲獎者,被他的 200 封情書打動,跟著他住進了 12 平方米的小屋。
那時候,他們窮得連飯都吃不上,卻總愛窩在被窩里討論文學。
沈旭佳甚至拿出自己的工資倒貼家用,她說:“跟著他餓不死,他腦子里有金山。”
可當王朔成名后,卻迷失在了名利場中。
1994 年,他帶著女大學生徐靜蕾回家 “討論劇本”,被沈旭佳當場撞見。
沈旭佳摔碎酒瓶,冷笑道:“你倆喝的是我的血!” 隨后,她帶著女兒王咪遠走美國,從此音信全無。
徐靜蕾靠著他這座大山,各種資源手到擒來,甚至還混成了著名才女和導演。
但隨著電影出現爭議、投資的電影都血虧后,樹倒猢猻散,青春靚麗的小美女也離開他,找到了更大的依靠。
這些年,王朔回想自己的前半生,發現最對不起的還是被自己傷害的妻女,無數次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他給女兒王咪寫信、寄禮物,可得到的回應總是冷冰冰的。
2013 年,王咪在北京舉行婚禮,馮小剛、陳丹青等好友都來了,唯獨王朔缺席。
他躲在酒店房間里,看著手機里女兒穿著婚紗的照片,淚水模糊了雙眼。
后來他才知道,女兒在婚禮上被問到 “父親為什么沒來” 時,只是淡淡說了句:“他太忙了。”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在他心里割了無數道口子。
如今,王朔和女兒的關系只剩下禮節性的問候,王咪偶爾會打電話來,也只是問問他的身體,然后就匆匆掛斷。
有一次,他試探著說:“爸爸想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句:“沒事的話,我掛了。”
嘟嘟的忙音過后,王朔對著空蕩的房間,哭得像個孩子。
他在《致女兒書》里懺悔:“我以為時間能沖淡愛恨,卻沒想到恨會生根。” 可這份遲來的醒悟,終究沒能換來女兒的原諒。
有人說,王朔的結局是咎由自取,他拋棄妻女時,就該想到會有今天;他沉迷聲色犬馬時,就該料到繁華過后的空虛。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多少文人墨客都沒能守住初心,王朔只是其中一個縮影。
不過也許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后,才會明白名利不過是過眼云煙,只有親情和健康,才是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當我們在追求夢想的路上狂奔時,別忘了回頭看看,那些一直在背后支持我們的人,是否還在原地等待。
畢竟,人生最大的遺憾,不是錯過了多少風景,而是錯過了那個愿意陪你看風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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