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彼方
排版 / 伯勞
“可能也因為經歷了很多,《不由己》里我最能共情的,就是牛魔王。他就是一個很典型的、落魄的中年人形象?!?/p>
提起參與《火影忍者》動畫劇集制作的中國動畫人,很多人會第一個想起的,一定會是動畫導演——黃成希。
2018年,畢業于廣州美術學院的黃成希經歷多年在日本動畫業界的打拼,首次擔任了動畫劇集《博人傳 火影忍者新時代》第65集的分鏡、演出(單集導演)以及作畫監督。
該集聯合了來自中國以及世界各地新生代動畫人的力量,憑借其極高的原動畫水平以及上佳的演出水平而成功出圈,收獲了海內外眾多粉絲與從業者的贊譽。
由此,黃成希也成為了自《火影忍者》動畫播出以來,十余年間第一位擔任單集導演的中國人,其招牌的、融入中國武學的動作設計,也成為了許多動畫迷心目中的經典。
如今,黃成希已經回國,他成立的動畫工作室——齒輪映畫,也在成立后的三年多里參與了包括《王者榮耀》電影概念片、《明日方舟》新春會短片、動畫劇集《大王饒命》、動畫電影《雄獅少年2》在內的,眾多不同類型動畫的制作。
去年8月,黃成希又以另外一種姿態進入了大眾的視野。這一次,他執導的是《黑神話:悟空》的章節動畫《不由己》。
似乎有些反直覺——這是一部以對白和文戲為主、講述了游戲中牛魔王一家人悲慘命運糾葛的動畫短片。片中,黃成希筆下這個失去了豪杰義氣、蒼老垂危的牛魔王以及他身后一個妻離子散、被命運拆散的家庭,讓無數玩家看完之后不禁扼腕嘆息。
7年時間轉瞬即逝,從一夜成名到歸國創業,從《火影忍者》到《不由己》,我們不禁好奇,黃成希究竟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態去完成《不由己》的創作的?這些年來,黃成希的創作和心境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我們有幸邀請到黃成希,請他從《不由己》的創作說起,跟我們詳細聊一聊他的近年的創作經歷以及在此期間逐漸明晰的人生規劃。
01
第二個“十年計劃”
“在我9歲到29歲的這個階段,當時可能需要考慮的,就是在事業層面上去達到的一個標準。這第一個十年里,頭四年在大學,第二個階段轉向去日本求學、工作。在日本,從完全不了解日本動畫業界到晉升為演出,差不多是六年的時間。我現在都覺得這六年真的過得特別快。”
“十年之約”——這是黃成希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多次分享的一個故事——高考結束后黃成希和他的朋友定下約定,誓要成為“幾十萬的漫畫家中的第一”。2012年,黃成希從廣州美術學院畢業,遂前往日本加入動畫業界,并以原畫的身份先后參與了《火影忍者疾風傳》《銀之匙》《黑子的籃球》等作品的外包原畫制作。
黃成希在《黑子的籃球》中的作畫段落
三年后,黃成希收到了他后來的師父——知名原畫師山下宏幸的邀請,由此正式加入到了《火影忍者》動畫的制作團隊當中。在這一時期,潛心學習的他專注于技藝的提升,并開始有意識地把其喜愛的中國武術融入到動畫創作當中。最終,他順利晉升為《火影忍者》動畫的單集導演,這才有了后來《博人傳》第65集的大放異彩。
《火影忍者疾風傳》第685集,黃成希在其中加入了一段詠春拳
用黃成希自己的話來概括,在這第一個十年里,他的生活真的“就好像是少年漫里主角的經歷一樣,一路筆直向前”。
“到了第二個十年,我開始覺得做規劃的時間非常不夠,難關變得更多維度,需要平衡的關系也比之前要更多,失敗的嘗試也更多。從2019年到2025年,這個新的6年里,我感覺我更多是在‘撞墻’吧。”
生活畢竟不是少年漫畫,彼時心無旁騖在日本動畫業界深耕、也并沒有做好完全回國準備的黃成希,在第二個十年的開端,卻接連遭遇到了疫情的沖擊以及爺爺中風的變故。黃成希坦言,彼時他最直觀的感受是“人到了這個年紀,和家里人的相處時間會真的特別珍貴”,而如果他一味把自己的精力撲在工作上,其實也是“不負責任”的。
以參與大火鳥文化制作的動畫劇集《一人之下3》為契機,黃成希于2019年第一次接下國內的動畫項目,并逐漸將工作的中心向國內遷移。
在《一人之下3》這部融入了大量中國傳統元素的熱門作品中,黃成希負責為片中的武當道長王也設計打戲。他主要參考了陳氏、楊氏太極拳、武當三豐派的兩儀拳,以及太乙五行拳的動作細節,讓動作場景再次成為引爆作品熱度的話題開關。
在此后的工作中,他也開始接觸、深度參與到一部國產動畫電影的開發中——作為創作者的第二個十年,似乎迎來了一個嶄新的開端。
然而,隨著參與項目的體量和身上責任的不斷增大,曾經只需要專注在自身創作的黃成希,卻迎來了很多未曾預料的問題。
“原來在小丑社和大火鳥制作項目的時候,我其實更多是作為一個‘U盤’去接入他們既有的系統,合作總體來說都非常順利,以至于我對這樣的合作模式都有過一些過度樂觀的期待。但是當我作為一名外聘導演加入到動畫電影的開發時,親身體會到當電影項的體量變大時,有對‘好內容’的不同理解,有來自各方的利益和訴求,有更多創作外的復雜博弈?!?/p>
黃成希坦言,在參與電影項目的制作期間,其作為外聘導演,在創作上的堅持和妥協是很大的難題,難以像過去的項目那樣以相對獨立的方式推進——劇本和創作方向經歷了多次修改和調整,團隊架構也不斷被動發生變化。幾年下來,無論是對故事付出的心血與精神的損耗,以及應對創作外的因素,讓他最終不得不選擇退出項目。并選擇創業,組建能讓自己保持掌控力的核心團隊。
與此同時,創業后的黃成希也必須面對其作為一位工作室經營者的新身份:一方面,在公司經營上“摸著石頭過河”的他,需要在工作室的營生和團隊成員日益增長的創作欲求上不斷做出平衡;而作為動畫人,無法專注于作品的創作這件事,也時常讓他陷入苦惱。
齒輪映畫
“從創作者轉變為一個管理者的身份的時候,我其實更加理解了動畫行業里企業生存的不容易。創業之后,我們雖然證明了可以靠接商業委托安穩地存活下來,但也只是營收數字上的不錯。單單是承接業務委托有時也很難很盡情地去創作。為此,我也必須把持住創立團隊的初衷,在創造更大利潤和創作作品之間做出選擇?!?/p>
在黃成希眼中,經歷了這么多,現在的自己已經能更好地看清自己的長處和面對的限制,進而明確自己前進的方向了——他希望自己能更多地拋開雜念、回歸創作者的身份,并會與此前用了六年時間,已經建立了充分信任基礎的大火鳥文化,展開更為密切的合作。
“說實話,在日本業界的那六年,其實對我來說是可能是最幸福的時期了,尤其是后三年待在山下師父身邊,每天都能專注在攻克創作和專業技能的精進上。那個時期甚至我們去居酒屋的時候也是在聊作品的事情——其實就是一群窮鬼,也沒什么心思去勾心斗角、玩權力的游戲,只沉浸在創作的純粹快樂中。而真到了工作的時候,大家又會全力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我自己本質上可能也是討好型人格,除了創作上的堅持,人生前三十年的日常生活里我也很少和別人產生矛盾。但最近這幾年,無論是和親人的生離死別還是和朋友發生理念上的不同,這些其實都讓我思考了更多。我是希望,這些東西最終都能成為我創作的養分的。”
誠然,這跌宕波折的六年,已然成為了《不由己》的創作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02
從《不由己》說起
“可能也因為經歷了很多,《不由己》里我最能共情的,就是牛魔王。他就是一個很典型的、落魄的中年人形象。”
在了解了黃成希在“第二個十年”里遭遇的眾多的人生轉折后,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黃成希會對《不由己》中這個眾叛親離、“這一輩子,一次都沒選對過的”的牛魔王產生了很強的共情。
“這個切入點本身也是我比較感興趣的——大家可能對原著這兩段劇情都比較熟悉,孫悟空和牛魔王是結拜兄弟,紅孩兒因生性頑劣要吃唐僧肉而被送去給觀音門下,孫、牛因此產生了裂痕,到了火焰山三借芭蕉扇之后,這種裂痕其實就進一步地加深了?!逗谏裨挕返墓适卵a全了兩者命運的終焉,也讓這段關系有了一個結果?!?/p>
不過,雖然有著對于角色的情感投射和充分的創作意愿,但黃成希仍需要理性地、有技巧地把這個氛圍相當肅穆、悲傷的故事講述給觀眾——如何能盡可能地降低作品的理解門檻讓觀眾、玩家體會牛魔王深處的窘境,是他在創作時需要面對的最大課題之一。
首先最需要考慮的,就是劇本的敘事架構。
“其實最開始五大妖王圍剿孫悟空的情節,是以順序的結構呈現的。在第一版分鏡之后,楊奇老師決定把這個情節拆成兩個部分,由此變成了一個收尾呼應的結構。第二點是其實片中本來牛魔王和悟空大鬧天宮的篇幅會更長一些,最終刪去了一大截,變成了現在的版本——用數個升格慢鏡的蒙太奇鏡頭去展現大鬧天宮的史詩感。
在黃成??磥?,這樣的變動其實是為了更好地接入游戲篇章——玩家在前四關里,已經知曉了開頭楊戩在瓜分悟空尸體時所討論的對象,開頭的設計會更好地幫助玩家代入其中。如果把較多的篇幅放在展現楊戩和悟空的斗法上,不免喧賓奪主。
“再比如說,原劇本當中,牛魔王陷入的幻境,其實是太上老君施加給他的,但這個部分夾雜著回憶的幻象,亦真亦假,是把牛魔王最不愿意面對的一些心結給放大了——他被放置在了一個孫悟空、鐵扇公主和紅孩兒三人之間的糾葛幻象中。我在鏡頭設計上就會很集中地去展現這一點。”
黃成希所設計的、《不由己》中牛魔王眼中的悟空和八戒的形象,之所以在片中展現得比較兇狠,正是因為這很徹底地表現了牛魔王此時破碎的心境,帶有很強的主觀色彩——一個此前和自己一起反叛天庭、無視規則的好兄弟,最終竟然成為了一個歸順的“反派”。這種境況,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悲哀”了。
不過,僅僅做好敘事結構和情節上的安排,仍是遠不足以讓觀眾獲得舒適的觀影體驗的。作為一種視覺藝術,黃成希在本作的畫面呈現上,同樣下了很多的功夫。
與能夠完整還原現實的實拍影像不同,動畫中所有的細節都需要動畫師一點一點地用畫筆來勾勒?!恫挥杉骸返淖髌坊{,在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它必須大量使用特寫鏡頭去展現角色的表情和動作細節——這就對作品的美術設計、鏡頭調度以及作畫等方面,提出了非常綜合的要求。
在做前期準備的時候,黃成希也曾參考過知名畫家李云中老師的線描作品,考慮過選擇相對寫意的、傳統的繪畫風格。但隨著進度的推進,新的思考又產生了——在《黑神話》游戲本身美術風格就已經相當寫實的情況下,是否一種相對寫實的動畫美術風格,同樣能夠服務于一種東方的敘事邏輯上?
這個想法,最終讓黃成希采用了一種在《黑神話》的幾部章節動畫當中最為寫實、同時對他而言也是“從未嘗試過的、細節如此豐富的”美術風格。
“(在這樣的風格下)特寫下的角色神態、身體會展現很多細節,我覺得這些細節所營造出來的臨場感,是可以讓觀眾產生共情的。片中有很多地方使用了‘裂痕’的元素,角色身上和背景環境里,都有很多的傷口、疤痕和裂隙的元素,借此希望傳達出情緒上的張力?!?/p>
片中的裂痕元素
豐富的二維作畫細節,加之使用了三維動畫軟件Blender、運用了不少“黑科技”來制作的“云流”,讓《不由己》最終呈現出了一種非常特殊的、肅穆而悲傷的氛圍感。
黃成希說,這次《不由己》的作畫工作量,甚至是“讓制作團隊都‘看瞎眼’了的”——因此,他也十分感謝這幾年里在制片、制作等層面大為精進,并在制片過程中給予了他以及齒輪映畫充分信任與支持的大火鳥文化。
大火鳥文化 公司內景
而當我們回溯過《不由己》的制作過程,其實就會發現一個有點反直覺的事實——不同于以往以武戲聞名的印象,黃成希負責的《不由己》,其實是《黑神話》的幾部短片當中,對白與文字量最多,同時也最考驗文戲功底的作品。
對于黃成希而言,制作這樣的一部作品又意味著什么呢?
03
作為導演的黃成希
“其實很容易發現,在情緒的渲染上,(《不由己》里的大部分場景)其實并不需要那種大廣角、甚至是有點眩暈的動態場面調度。包括哪吒出現的那個部分,我也是盡可能地把鏡頭的運動劇烈程度給降了下來,因為那個場景里最需要去強調的,其實還是牛魔王以一敵萬,通過他的視角去呈現他孤身一人面對朋友的背叛和群體的鎮壓。
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名導演,而不是只做動作導演。我自己也很喜歡做文戲,而且會花同等的精力去做設計的。甚至以前做打戲設計的時候,我也會希望自己做的打戲,在本質上還是能為故事和角色塑造服務、不僅僅是給觀眾提供一種官能上的刺激?!?/p>
或許會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黃成希對于文戲的設計,其實也一直情有獨鐘,而他也并不希望“自己被人記住的只有動作戲”。在他眼里,要成為一位動畫導演,駕馭文戲也是一件“本就必須得要去攻克的事”。
而如果我們回顧黃成希過往作品中那些被人記住的場景,其實也不難發現,黃成希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堅持了很多年。例如,《博人傳》第65集中鳴人幫助博人托舉而出的螺旋丸,就是黃成希絞盡腦汁設計的;《一人之下》中那幾段為人稱道的純體術格斗,黃成希也是在充分思考漫畫中奇門八卦的方位和克制關系后做出的設計——這場戰斗巧妙地讓三位攔路者把王也引入了不利于自身的八卦方位,為后續的法術戰斗提供嚴謹的動機和邏輯支撐,同時也在跑酷與戰斗中呈現王也的臨危不亂的實力和心系朋友優先他人的性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我現在做打斗場景的時候會變得更加謹慎,如果這場打戲沒有一個好的動機或者是一個好的故事作為依托的話,我反而不想很隨便地就去做設計。現在動畫業界也有越來越多能創造出視覺沖擊非常強的作畫場景的年輕人,我也要去思考如何才能做出一些不同、具有特別視角的東西?!?/p>
隨著交流的深入,黃成希也從動作設計談起,和我們進一步闡述了他對“動畫導演”的理解。
“我記得當時有一位導演前輩跟我說,導演的本質其實在于選擇——選擇與合適的人合作,并不是提供創意而是去篩選創意。作為導演,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如何‘調兵遣將’,在合適的地方去用合適的人。當時其實沒有什么實感,但這兩年這種感受是在不斷加深的。”
黃成希半開玩笑地補充道,其實二十幾歲的時候,當看到別人畫得很好的時候,他腦袋里會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是“我也想畫出那個樣子的作畫”,而如今,他的想法,已經變成了“啊,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想和這個(畫得很好的)人合作”。
而既然談到了制作原創動畫的想法,我們也趁著這次機會,在采訪的最后問了問黃成希自己的創作偏好以及近年喜歡的國產動畫作品。一定程度上,我們也能從他的回答中,感受到其作為創作者的、思維的一致性——
“我很喜歡《雄獅少年》。從題材上來說它沒有選擇去講神話題材,而試著去講現實題材的內容,我其實一直很喜歡講這類故事。第一部里一個讓我印象很深刻的場景,是阿娟在參加舞獅比賽拿到復賽資格的時候,在外打工的父親發生了意外昏迷不醒。我當時想,如果是神話題材的話,那阿娟的主線任務可能就是要去找一顆仙丹去救父親了。
你看過我的紀錄片,可能也記得13年底的時候我剛拿到日本的就勞簽證,算是正式踏入了業界,而就在兩周之后,我老爹就進了ICU,我當時就覺得原來現實不像漫畫一樣,只要為了夢想全力向前沖就行了。《雄獅少年》的這一段讓我很真切地感受到了這種無力感,非常震撼,也很有共鳴。
以前在讀大學的時候,尤其是以受歐美動畫體系影響為主的老師,會跟我們講作品‘做成動畫的必要性’,這里指的,是作品里是否有幻想的要素,或者說是否是‘只有動畫才能做出來的東西’。但對我來說,這個理論對我來說未必是絕對的——大量的動畫作品都是扎根在現實里的。
即便是取材于現實,動畫也有很多獨特的表現,比如呈現主人公的內心方式也好,對現實環境的描繪也好,比如新海誠畫過的新宿,就會讓我感覺到‘我好像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角度去觀察過這里’。所以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我會想去做一些現實題材的作品?!?/p>
新海誠動畫中的新宿
04
結語
在采訪的過程中,因為師承的關系,黃成希不止一次提到了他的師父山下宏幸,語氣中總帶著十分的敬佩與憧憬。
當下,我們仍無法很確切地知道當黃成希成為原創動畫的導演時,他將要描繪的作品將會是怎樣的。但筆者想,對于“想要成為一位怎樣的動畫人”這件問題,在經歷了“第二個十年”后,黃成希卻可能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了——或許,我們也可以從他對山下的描述和評價中得到答案,并以此為依據,去期待他未來的作品。
2013年底,黃成希第一次收到《火影忍者》工作,至今已經過了十多年
就讓我們以此作結。
“中國社會下成長起來的年輕朋友們,包括我19歲的時候,可能都會想去爬那個珠穆朗瑪峰,去成就字面意義上的‘名’與‘利’的成功?,F在可能確實是一個更強調個人主義的時代,網絡的便利也讓入行的門檻越來越低、在線的協作方式成為了可能,但這樣大家可能就缺少了在職場協同創作的經驗,也產生了一些價值取向上的變化。
不過在日本一同工作的前輩給我的印象可能不太一樣——比如像我師父,非常自律、重視家人,嘴上沒有遠大的夢想,也沒有很強的事業心,會很理性地去判斷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要放棄的是什么。他的可貴在于日復一日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對作品細節的一絲不茍,對他人的體諒與理解。比起大部分嘴上說著夢想有多大,但卻不愿腳踏實地磨煉基礎,歷經‘無聊’與‘艱苦’的人,山下師父的言行無疑給到我啟明燈的影響。當公司要委以重任的的時候,他也會是大家最為信任、也第一個會想起的——最可靠的人。
用了六年的時間,現在的我,可能也可以做出一些更加理性和成熟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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