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二叔又往我們家送了五千塊錢,還有一袋子新鮮蔬菜。我媽接過錢的時候,手都在抖,眼淚差點掉下來。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
誰能想到,四十多年前我爸主動讓出去的那個鐵飯碗,如今竟成了我們全家的救命稻草?
1982年的那個春天,我才剛滿十歲。記得那天傍晚,我爸從廠里回來,臉色特別凝重。他把二叔叫到家里,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兩個人低聲說了很久的話。
"大哥,這個機會太難得了,你自己去吧。"二叔當時推辭著,聲音里帶著不安。
我爸搖搖頭,拍了拍二叔的肩膀:"老二,你比我年輕,腦子也活泛。再說了,咱們家老四個孩子,你們家就小明一個,負擔不一樣。"
那時候,縣里的紡織廠正在招收技術工人,這在我們那個小鎮(zhèn)上可是天大的好事。有了這個工作,就等于有了鐵飯碗,一輩子不愁吃穿。全家人都以為我爸會自己去,畢竟他是老大,理應優(yōu)先。
可我爸硬是把這個機會讓給了二叔。他說,兄弟之間就該互相幫襯,再說二叔人聰明,肯定能干得比他好。
二叔進廠后,果然如我爸所料,干得風生水起。他學東西快,又肯鉆研,沒幾年就當上了車間主任。到了九十年代,廠里改制,二叔又抓住機會,和幾個朋友合伙辦了個小加工廠。
而我們家呢?我爸繼續(xù)在村里務農,靠著幾畝薄田養(yǎng)活一家六口。那些年真的很苦,我記得冬天的時候,家里連煤都買不起,只能燒柴火取暖。我和弟弟妹妹們穿的都是打補丁的衣服,鞋子磨破了也舍不得扔。
但我爸從來沒有后悔過。每次村里人議論起來,說他當年傻,把好機會讓給了別人,我爸總是笑笑:"親兄弟,哪分什么你的我的。老二過得好,我心里就踏實。"
二叔也沒忘記我爸的恩情。每年過年,他都會給我們家送錢送物。我上學的學費,很多時候都是二叔偷偷給的。我媽不愿意總是麻煩人家,但二叔總說:"嫂子,這是應該的,大哥當年要是不讓給我,哪有我們家的今天?"
時間一晃就到了二十一世紀。我們幾個孩子陸續(xù)長大成人,各自成家立業(yè)。本來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沒想到命運又給我們開了個玩笑。
2018年,我爸查出了肺癌,晚期。醫(yī)生說,如果要治療,至少需要三十萬。對我們這樣的農村家庭來說,這簡直是天文數字。
我和弟弟妹妹們東拼西湊,也只能籌到十萬塊。眼看著我爸的病情越來越重,我們全家都快絕望了。
就在這時候,二叔知道了我們家的情況。他二話沒說,當天就帶著二十萬現金趕到了醫(yī)院。
"大哥,你當年救了我們全家,現在輪到我報恩了。"二叔握著我爸的手,眼里含著淚。
"老二,這錢太多了,我們還不上啊。"我爸虛弱地說。
"還什么還?要不是你,我能有今天嗎?這些年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有你的功勞。"二叔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我爸的病治好了,但我們家的經濟狀況卻一落千丈。醫(yī)藥費花光了家里的積蓄,我和弟弟妹妹們各自的小家庭也都不寬裕。偏偏這時候,我媽又摔了一跤,住進了醫(yī)院。
二叔聽說后,又是第一時間趕來。這次他不但出了醫(yī)藥費,還主動承擔起了照顧我爸媽的責任。他安排嫂子每天到我們家做飯,自己也經常過來陪我爸聊天。
"大哥,你們就安心養(yǎng)病,其他的事情我來操心。"二叔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我爸老淚縱橫。
從那以后,二叔就像供養(yǎng)自己的父母一樣供養(yǎng)著我爸媽。每個月的生活費,看病的錢,甚至連我們這些晚輩的孩子上學費用,他都主動承擔。
鄰居們都說,這樣的兄弟情現在真是少見了。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源于四十多年前我爸的那個決定。
昨天晚上,我送二叔出門的時候,忍不住說:"叔,這些年您為我們家付出太多了。"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侄子,你爸當年要是自私一點,我們家早就散了。現在我有能力了,照顧你們是天經地義的。再說了,看著你爸媽身體健康,我心里比什么都高興。"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善有善報"。我爸當年種下的那顆善良的種子,如今結出了最甜美的果實。
而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也從這份兄弟情中學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親情,什么是知恩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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