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倉促,雖然有點遺憾,但《以法之名》的大結局還是比較大快人心的。
不僅禹天成、王大有、陳勝龍、江遠等作惡多端的黑社會骨干分子悉數落網,便是公檢法系統中的大小“保護傘們”,除了一個王華山在逃之外,也都受到了各自應有的懲罰。
他們都是全劇最大的“保護傘”、省政協主席江旭東的親信部下,十幾年中,他們在江的明示暗示默許之下,為禹天成集團提供各種保護,為他們的犯罪給予各種包庇,使東平成為他們為所欲為的地方。
比較可惜的是李人駿。
這位東平市的代理檢察長是真不知道,這伙人的問題。他只在意自己的政績和仕途,而這些人不僅投其所好,也與之關系匪淺,他對他們自帶信任——上級蘭景茗是妻子的小姨,下屬謝鴻飛是他入職時的半個師傅,至于公安局的孫飛、法院的溫琴都是同行,當他們對待某一案子,比如“萬海案”態度一致時,他就不再多想,成了他們的“幫兇”。
最讓人意外的是公安局長許言午。
在群狼環伺之中(他的上級蘭景茗、下屬孫飛、姜紅軍,共同辦案的檢察院謝鴻飛、法院溫琴、監獄王華山),他竟然沒有同流合污,堅守了自己的底線,固然艱難不易,可他的消極態度卻也讓人怒其不爭。
與李仁駿不同,作為公安局長,許言午始終都很清醒。無論是13年前的“礦山殺人案”還是后來的“萬海案”、“喬振興案”,他都發現了其中的各種疑點,也曾試圖有所作為,比如不想將喬振興案交給孫飛。但在群狼環伺、尤其是上級蘭景茗的干預下,他沒有堅持下去的勇氣,還是交給了孫飛。
他只能偷偷將喬振興最后的行程路線交給了喬的弟弟秦峰,為秦峰和洪亮查出真相創造了條件。
他雖然也坐到了蘭書記的小餐桌上,但他的位次距離最遠,比下屬孫飛和級別低的謝鴻飛都遠——蘭景茗大約是極力拉攏許言午,他雖然從不違拗,但也絕不賣力,盡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是許言午的軟弱與無奈,也是體制內的悲歌。
許言午的上下左右全都是江旭東和蘭景茗的人,他若是正面與之較量,肯定干不長久,說不準還會被潑污水——比如喬振興。
他只能與之虛與委蛇,悄悄積蓄力量,以等待時機。
終于,當專案組重拳出擊,姜洪軍被捕、焦急的孫飛來找他時,許言午忍不住拍桌子大罵,表面上是生氣,其實何嘗不是高興激動——他早就看不上自己的這兩個顛倒黑白、助紂為虐的手下了。
許言午開始變得凌厲果決。
他出言提點李仁駿,建議他主動向專案組坦白;他積極配合專案組,找出了礦難的真正原因;他關鍵時刻帶人迅速出擊,救下洪亮,將陳勝龍和王大有擒獲......
正如許言午自己對專案組說,手下兩個人涉案,他有著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但東平的司法界不是一天建成的,身在其中,他也是很難很難。
人在風中,大多數人都被裹挾著,很難逆風而行;在群狼環伺的環境中,想要做個小白兔、堅守良知和底線,更是千難萬難。
有如喬振興那樣的孤勇者、堅守者,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亦有許言午這樣的“老狐貍”,他們有自保的私心,也有無法泯滅的良心;他們不敢拍案而起,卻也絕不愿同流合污,他們艱難堅守著最后的底線。
喬振興不常有,許言午卻很多。
我們欽佩喬振興這樣英雄,卻也理解如許言午這樣的“老狐貍”,因為大多數時候,我們也是他?。?/p>
我們這些軟弱而無力的普通人,面對不公與黑暗,不敢挺身而出,不敢仗義執言——實在也是,我們的聲音太微弱,不僅毫無意義,說不定自己也被牽連甚至毀滅。
于是,我們大多數時候只能私下憤慨,然后默默轉身。
這不僅是體制內的悲歌,這是人性的悲歌。
大結局中,萬海之死和秦峰之殤是最大得意難平,而許言午的全身而退,就是讓我們最欣慰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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