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遲志強,老一輩觀眾腦海里會冒出《鐵窗淚》的旋律,年輕人或許也從父母嘴里聽說過“囚歌之王”的稱號。
這個帶有爭議與傳奇雙重屬性的名字,曾一度被人封為“時代的犧牲品”。
而他本人的前半生也像極了劇本:從銀幕新星到階下囚,再到火遍全國的歌手,最后回歸本職演員。
一
那個時候,不管你再好看、嗓子再亮、演得再拼,只要臉不熟、片子沒過審,就只能當個“沒臺詞的布景板”。
遲志強就是在這樣的夾縫里,用一張俊臉、一副好嗓子、加上不計代價的耐力,一步步從群眾演員熬成男主角。
小時候吃飯都靠計劃糧,可他偏偏心軟得不像話,連看見街上討飯的都能把嘴邊的饅頭讓出去,回家一頓打也沒改這毛病。
軟心腸、熱臉蛋,加上那張“不怒自帥”的臉,讓他很快在長影廠“火”了起來。
那時他才二十出頭,干凈的五官、利落的表演,加上天生帶點憂郁的眼神,讓他很快就站穩了男主角的位置。
電影院觀眾擠爆場,大眾電影雜志一期一期登他照片,讀者來信比報社都多。
可惜,那時社會來了一場“嚴打”的整治浪潮。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遲志強去河北應邀拍攝,誰知道戲沒拍完,人先被帶走了。
“流氓罪”這個罪名在今天幾乎沒人聽說過,但在當年,能把人直接按進監獄。
至于具體內容——貼面跳舞、去異性家坐一坐、晚飯后喝點小酒,統統能算“流氓行為”。
遲志強被舉報“跳舞+過夜+喝酒”,立刻湊齊當時的“流氓三件套”,被定為重點盯防對象。
但真正讓他“從天上掉到谷底”的,不是泛著銀光的手銬,而是媒體的“大棒”。
文章把他描述成“表面光鮮、內里骯臟”的典型,甚至用了不少的嚴重詞語,直接把觀眾嚇傻。
全國觀眾從電影院走出來,還在討論“這人是不是槍斃了”,風頭一度比刑偵劇還驚悚。
最終,法院認定他構成“流氓罪”,判了4年,后來減刑變成兩年半。
很多人以為進了監獄就是“洗牌”,可他進去之后的生活,比電影里還苦。
獄中的工地風大,水泥沙石全是灰,他的手和嘴都震裂,舌頭常年起泡,說話都含糊。
后來,獄警發現這人“有點文化底子”,唱歌也不錯,就讓他搞文藝隊。
他一邊組織節目,一邊唱歌寫詞,硬是把“犯人文工團”帶出了專業水準。
那首《鐵窗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歌詞直白、旋律哀怨,說的不是情歌,而是一種“從頭認命”的人生。
二
一開口,全監獄都聽哭了,干警也夸“這玩意有感染力”。
他在獄中意外走上藝術巔峰,組建“犯人藝術團”,唱遍南京看守所,連外頭的人都想來聽他唱歌。
可等到1985年,他出獄回到長影廠時,身份卻已完全變了。
不再是男主角,而是臨時工,工作內容包括:推煤、修燈、打雜。
他推著煤車路過廠區老同事,還得戴著墨鏡、低頭快步走,生怕別人認出來。
但他沒躺平,耐心等、默默做,熬了一年,終于等來了復出機會。
先是被《天鼓》劇組選中,再接《二等巡官與馬車夫》,戲路重新開啟。
他的演藝之火沒一下子燒回主流,而真正讓他“再紅一次”的,是那盤磁帶。
那會兒的磁帶市場流行“情歌三大天王”,但遲志強另辟蹊徑,帶著“監獄系列”殺出一條血路。
《鐵窗淚》《獄中望月》《愁啊愁》這三首歌,歌詞直白得像監獄墻上的刻字,旋律苦得像喝下摻水的高粱酒。
卻正因為這股“苦大仇深”,擊中了很多人對現實的同情、對人性的憐憫、以及一點“獵奇心理”。
有人愛得癡迷,演唱會一開,現場粉絲直接往臺上扔錢。
有人邊聽邊哭,有人聽完就買卡帶寄給朋友,“這是真實人生,不是電視劇”。
甚至不少出租車司機和茶館老板,都把遲志強的歌當背景音樂循環播放,一邊勸茶一邊唱:“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
可風頭太盛就容易“出圈過猛”,隨著他的走紅,質疑聲也從四面八方涌來。
說他“用坐牢當賣點”的媒體文章接連不斷,還有人干脆在節目評論里直接貼標簽:“消費苦難的典型”。
一時間,唱片銷量降了、舞臺邀請停了、好不容易開的巡演也泡湯了。
風口沒了,他轉身下海,開酒店、做餐飲、搞洗浴、上馬保健項目……
既演過藝術片,也干過實業型經濟,白天談租金,晚上和老朋友吃火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搞“東北火鍋娛樂聯名品牌”。
比起事業的多線折騰,他的感情倒是樸素穩定到令人意外。
三
當年他在廠里拉水的日子,一位杭州姑娘注意到這個“戴著墨鏡干活還挺像樣”的人。
姑娘叫池代英,是在外企上班的會計,家境不錯,朋友們都說她“條件好,別犯傻”。
可她認定遲志強,覺得這個人“靠譜”,兩人結婚后,次年兒子遲旭南出生。
這段婚姻在那個風聲鶴唳、傳聞滿天飛的年代,算是“安穩過日子”的典范。
遲志強從不主動聊家事,但提到妻子總是一臉感激。
畢竟在他“最難堪的時光”,能有一個人伸手拉一把,這種情分不是誰都有。
不過,父子倆倒是有過一些“理念摩擦”。
遲志強覺得娛樂圈是非多,一度想讓兒子當律師,但遲旭南偏要走影像之路。
學完電影回來,拍了一部微電影,還特意找父親當主角,拍完才說“我就是導演”。
這個“突襲式劇透”讓老遲一時間懵了,但也算是順勢接受了現實。
兒子后來注冊了律所,橫跨影視與法律兩條線。
既滿足了自己的興趣,也保住了父親當年的“律師執念”,算是家庭調和版的“雙線并行”。
這些年,遲志強的生活逐漸回歸平穩。
他沒有拼命刷存在感,也不在乎熱搜排名,只是默默在短視頻平臺上更新生活點滴。
有時候曬曬老照片,有時候翻唱舊歌,還有時候和孫子玩玩游戲,氣氛自然親切。
偶爾,在《最美逆行》《掃黑之風暴行動》里,他演起那些“底層老實人”或“有故事的老頭”,總能讓觀眾一秒入戲。
雖然戲份不多,但份量足、情緒準,彈幕都在刷“爺青回”。
他始終不認為自己是“歌星”,也不想被定義成“牢獄代言人”,“演員”是他對自己一生最直接的總結。
結語
娛樂圈是“逆風翻盤”的劇本制造機,但真正翻盤的,往往不是那些在巔峰重返舞臺的偶像,而是那些經歷過最低谷,還愿意站出來唱一句“鐵窗淚”的人。
參考資料
《電影往事》影人之遲志強:坎坷人生鐵窗淚.新浪.2008-09-25 [引用日期2014-10-15]
遲志強 我要撕掉罪犯的標簽.新浪網 [引用日期2024-04-08]
遲志強接受新周刊專訪.新浪網 [引用日期2024-06-15]
【揭秘】“囚歌之王”遲志強的跌宕人生.廈門衛視 [引用日期2024-04-28]
遲志強談被判“流氓罪”往事:我一直承認我錯了(圖)|遲志強|流氓罪.鳳凰音樂 [引用日期2024-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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