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開始，康華生物股票停牌，預計不超過2個交易日。該公司控股股東、實控人王振滔正在籌劃控制權變更事宜，可能導致公司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發生變更，但未透露潛在接手方。2024年，康華生物業績下滑，股價也從歷史最高點437.5元/股跌至停牌前的72.01元/股。

“溫州鞋王”欲退場

據康華生物近日公告，7月11日收到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王振滔通知，其正在籌劃公司控制權變更相關事宜，該事項可能導致公司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發生變更。目前各方尚未簽署相關協議，正就具體交易方案、協議等相關事項進行論證和磋商，具體情況以各方簽訂的相關協議為準。

公開資料顯示，王振滔是溫州創業潮走出的白手起家的企業家典型代表，是奧康國際創始人。奧康國際于2012年4月在上交所主板上市，成為國內鞋行業首家登陸A股主板市場的民營鞋企，王振滔則被業內稱為“溫州鞋王”。此后其涉足生物疫苗領域，于2004年創立康華生物，并于2020年登陸深交所創業板。

但奧康國際近年來業績不容樂觀，2022-2024年持續虧損，虧損額度分別為-3.74億元、-9328萬元、-2.16億元。王振滔曾籌謀奧康國際跨界收購芯片公司聯合存儲科技（江蘇）有限公司（簡稱“聯合存儲”）股權事宜。但據今年1月7日公告，奧康國際與聯合存儲最終交易條件未達成一致，跨界事宜泡湯。

王振滔實控的康華生物去年以來業績也出現下滑。2024年營收、歸母凈利潤雙降，降幅分別為9.23%、21.71%。今年一季度營收、歸母凈利潤分別下滑55.7%、86.15%。

此外，王振滔也在頻繁質押兩家上市公司股票，且質押比例不低。據康華生物7月3日公告，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王振滔及其一致行動人奧康集團分別持有康華生物10.53%、12.26%的股份，合計持有22.8%的股份。因資金周轉需要，兩者在部分質押股份解除質押后，再次質押康華生物股份。截至7月3日，王振滔及奧康集團累計質押康華生物股份占其所持股份比例合計為79.9%，占康華生物總股本的18.22%。其中，王振滔累計質押的股份數占其所持康華生物股份比例已有89.2%。

另據奧康國際6月27日公告，王振滔在1000萬股奧康國際股票質押到期解除質押后，再次質押1000萬股奧康國際股票，截至公告披露日，王振滔質押的股份數占其持有的奧康國際股份比例已高達99.08%。截至6月27日，奧康國際控股股東奧康投資及其一致行動人王振滔累計質押奧康國際13711.01萬股，占兩者所持股份比例的79.74%。

此番籌謀康華生物控制權變更，王振滔是出于何種原因考慮，公告中并未披露更多信息。有分析認為，或許是王振滔為了緩解資金壓力的一次“自救”。

核心產品競爭加劇，業績下滑

康華生物目前僅有兩款上市產品，分別為凍干人用狂犬病疫苗（人二倍體細胞）（簡稱：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和ACYW135群腦膜炎球菌多糖疫苗，產品結構并不豐富。其中，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銷售收入在2024年占總營收比例超97%。ACYW135群腦膜炎球菌多糖疫苗原液生產車間處于生產許可補充申請階段，尚未復產。

憑借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康華生物曾經歷高速增長期。同花順數據顯示，2020年開始，康華生物營收規模突破10億元，2020-2023年，康華生物分別實現營收10.39億元、12.92億元、14.24億元、15.77億元，逐年攀升；同期歸母凈利潤分別為4.08億元、8.3億元、5.98億元、5.09億元，自2021年達到頂點后開始逐年下滑。

2024年業績下滑，康華生物解釋核心原因是核心產品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批簽發量出現斷崖式下跌，同比下滑43.83%。今年一季度業績下滑主要是因為疫苗銷售收入減少，以及受上年一季度取得了重組六價諾如病毒疫苗海外許可的首付款1.06億元的影響。剔除公允價值變動及許可授權收入后，康華生物認為，公司2024年四季度和2025年一季度業績波動未超過行業正常范圍。

從康華生物2020年登陸創業板以來的股價表現來看，上市后的兩個月是其巔峰時段，2020年6月16日以39.87元/股開盤后，當日漲幅超52%，此后連續12個漲停，股價一度在2020年8月4日沖上437.5元/股最高點。此后股價一路下滑，截至停牌前的股價已跌至72.01元/股。

我國已上市的狂犬疫苗產品根據所采用的細胞基質不同可分為：人二倍體細胞、Vero細胞（非洲綠猴腎細胞）、地鼠腎細胞及雞胚細胞狂犬病疫苗。其中，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是WHO推薦的狂犬病疫苗金標準。目前，Vero細胞狂犬疫苗仍然是國內使用的主流狂犬疫苗。

康華生物的該款疫苗產品早在2014年上市，成功搶占狂犬病疫苗高端市場先機，隨著該疫苗上市，公司營收規模高速增長，從2015年的0.71億元增至2024年的14.32億元。

2023年9月，康泰生物全資子公司民海生物的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獲批上市，除了獲批“五針法”免疫程序外，還獲批了“2-1-1”四針法免疫程序，是國內首個“四針法”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即世界衛生組織（WHO）在全球范圍推薦使用的“2-1-1”程序。2024年4月1日，該款疫苗正式宣布上市，成為康華生物的強勁競爭對手。

湘財證券研報數據顯示，2024年人用狂犬病疫苗批簽發批次合計784批次，同比增長16.84%。其中，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同比增長16.46%。

2023年康華生物人二倍體狂犬疫苗批簽發量在下滑的情況下依然有693.89萬支，但2024年批簽發數量驟降至389.76萬支，同比下降達43.83%。2024年的市場增量正是來自康泰生物的加入。據康泰生物2024年年報披露，其人二倍體狂犬疫苗批簽發量達到337.26萬次，上市首年便已經與康華生物相差無幾，搶走一半市場份額。

此外，成大生物和智飛生物的人二倍體狂犬疫苗也已經分別于2024年9月及10月申報上市并獲國家藥監局受理。高端狂犬病疫苗市場很快將迎來兩位競爭對手。百克生物亦在布局該款疫苗，臨床試驗申請于2023年12月獲國家藥監局批準，正處于臨床試驗階段。

亟待新品上市貢獻業績增量

在2024年年報中，康華生物提及，若多家疫苗廠商成功研制人二倍體細胞狂犬病疫苗并實現上市銷售，可能會對公司產品的市場占有率和銷售價格造成不利影響。

高度依賴人二倍體狂犬疫苗的康華生物，亟待新品上市貢獻業績增量。目前，其研發管線中共有7個項目，涉及6款疫苗的研發，分別為重組六價諾如病毒疫苗、ACYW135群腦膜炎球菌結合疫苗、單純皰疹病毒疫苗、帶狀皰疹mRNA疫苗、結核mRNA疫苗、重組B群腦膜炎球菌疫苗。對比2023年年報中披露的研發項目，四價鼻噴流感疫苗、狂犬mRNA疫苗已經不在其管線中，新增了單純皰疹病毒疫苗、重組B群腦膜炎球菌疫苗。

目前，上述在研疫苗中，僅有重組六價諾如病毒疫苗于2024年12月獲批開展臨床試驗，距離上市還有一定時間。2024年1月，被認為有望成為康華生物第二個王牌產品的六價重組諾如病毒疫苗成功“出海”。據康華生物公告，公司與國際疫苗企業HilleVax簽署獨家許可協議，授權HilleVax在除中國以外地區對該疫苗及其衍生物進行開發、生產與商業化，交易金額包括首付款1500萬美元，最高2.555億美元的開發里程碑和銷售里程碑款項，以及實際年凈銷售額個位數百分比的特許權使用費。該筆交易創下了中國疫苗“出海”金額之最。

為此，康華生物在今年5月14日接受投資者調研時表示，短期內公司業績增長要靠現有產品二倍體狂犬的銷售增長及ACYW135群腦膜炎球菌多糖疫苗的復產；中期要靠六價重組諾如病毒疫苗的上市，及BD（對外授權）項目的貢獻；長期要靠更多的新產品及BD的貢獻。

在短期內在研產品難以上市的情況下，康華生物亦瞄準了其他方式豐富產品管線。在調研中康華生物還表示，公司正密切關注生物醫藥領域，采取產品代理、投資、并購等方式豐富產品管線，積極探索新的業務增長點。

新京報記者 王卡拉

校對 穆祥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