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喻行硯一直沒有和沈棠月領證。
他總是說公司太忙,抽不出時間,領不領證都一樣,沈棠月信了,直到今天——
她眼睜睜看見喻行硯和消失五年的姐姐從民政局領了證走出來!
沈繁星紅著眼眶撲進喻行硯懷里,手里緊緊攥著那本紅得刺眼的結婚證。
“行硯,當年逃婚是我不對……”沈繁星聲音哽咽,“我知道你這次也是因為我得了癌癥才答應和我領證,但我還是想問,這么多年,你真的忘記我,愛上棠月了嗎?”
喻行硯沉默了很久。
久到沈棠月的手指掐進掌心,掐出血痕。
“沒有?!彼K于開口,聲音低沉,“從來沒有?!?br/>沈繁星瞬間破涕為笑,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喻行硯的手懸在半空,最終緩緩落在她腰間,加深了這個吻。
沈棠月站在不遠處,只覺剎那間天崩地裂。
如果他從沒忘記沈繁星,那她算什么?!
“滴——”
刺耳的喇叭聲驚醒了她,她顫抖著偏頭望去,只見三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路邊,沈家三兄弟西裝筆挺地走下來。
“證領完了?我們已經訂好餐廳準備慶祝了?!?br/>沈棠月渾身發抖。
這是今早還親手給她做早餐的哥哥們……
“大哥!二哥!三哥!”沈繁星哭著撲進他們懷里,“我還以為你們再也不認我了……”
三兄弟對視一眼,神色復雜,最終還是三哥揉了揉她的頭發:“傻丫頭,從小到大你闖禍,哪次不是我們給你收拾爛攤子?”
沈繁星破涕為笑,像小時候一樣挽住三個哥哥的手臂。
四個人其樂融融地上車,全程沒人看見馬路對面臉色慘白的沈棠月。
直到車隊消失在視線里,沈棠月才踉蹌著扶住樹干,粗糙的樹皮磨破了她的手臂,卻比不上心口萬分之一的痛。
從小到大,沈繁星就是被眾星捧月的存在。
明明她們兩個是雙胞胎,可三個哥哥眼里只有沈繁星。
她發著高燒躺在床上時,他們正陪著沈繁星在游樂園;
她生日那天獨自等到深夜,他們都在給沈繁星慶生;
她暗戀喻行硯十年,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向沈繁星求婚。
她曾經以為,沒有人愛她,這就是她的命。
直到五年前那場婚禮——
沈繁星穿著百萬婚紗逃婚了,跟著一個混混遠走高飛。
沈喻兩家顏面盡失,三個哥哥氣得當場宣布:“從今往后,我們只有棠月一個妹妹!”
那天晚上,喻行硯醉醺醺地闖進她的房間。
他把她按在墻上,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醉眼朦朧地說:“你和她……真像。”
然后,他把本該戴在沈繁星手上的婚戒,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既然她逃了,那你嫁給我,好不好?”
她明知道不該答應,可她太喜歡他了。
這五年,喻行硯把她寵成了全城最令人艷羨的女人。
他在拍賣會上豪擲千金,只為拍下她多看一眼的藍鉆項鏈;他包下巴黎鐵塔頂層餐廳,讓整座城市的煙火為她綻放;每個做噩夢的深夜,他都會放下跨國會議,將她摟在懷里輕聲安撫。
三個哥哥也變了。
大哥每天準時出現在她公司樓下,風雨無阻;二哥記得她對海鮮過敏,連調味料都仔細檢查;三哥會熬夜幫她改設計方案,笑著說“我們家棠月的事最重要”。
她天真地以為,自己終于被愛了。
直到今天,沈繁星回來了。
而所有人的愛,就像退潮的海水,瞬間從她身邊抽離。
沈棠月看著遠去的車輛,突然笑出了聲。
笑聲先是輕輕的,而后越來越響,笑得她彎下腰去,笑得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卻沒人知道這個漂亮的女孩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
原來這些年,她只是一個小偷。
偷走了原本屬于沈繁星的愛,現在正主回來了,她這個替身,也該退場了!
“既然你們都只愛她……”她深吸一口氣,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我也不要你們了!”
她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去國際私人島嶼交易中心。”
半小時后,她推開厚重的玻璃門,對前臺小姐說:
“你好,我要買一座無人島?!?br/>前臺明顯愣了一下,很快叫來了經理。
經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西裝革履,眼神精明。
“沈小姐,您看中的無人島很特別,那兒雖然風景優美,但沒有信號,沒有航線,最近的補給船也要三個月才去一次?!?br/>他頓了頓,“一旦您決定上島,就相當于與世隔絕,徹底消失,您確定要買下它嗎?”
“我確定。”
經理看著她通紅的眼眶,終究沒敢再多問什么。
他快速整理好文件,恭敬地說:“我們會盡快辦理手續,到時候會立即通知您上島的具體時間?!?br/>沈棠月利落地簽完字,從錢包里取出黑卡,刷卡的時候,她的手很穩,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沈棠月推開門時,客廳里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映照出沙發上其樂融融的一幕。
喻行硯正在為沈繁星削蘋果,修長的手指握著水果刀,動作優雅得像在雕刻藝術品,三個哥哥圍坐在沙發旁,二哥端著藥碗,輕聲哄著:“繁星,該喝藥了。”
“太苦了……”沈繁星皺著鼻子撒嬌,“我要吃糖。”
三哥立刻從口袋里摸出一顆奶糖:“小時候你最愛吃的,一直給你備著?!?br/>沈棠月站在玄關,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棠月?”喻行硯最先發現她,放下水果刀走過來,“今天怎么不在家,你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仿佛下午在民政局門口抱著沈繁星深吻的人不是他。
沈棠月沒說話,目光越過他,落在沈繁星身上。
喻行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語氣自然地解釋:“繁星得了絕癥回國,最后的愿望就是想讓我們陪她走過最后一程?!?br/>他頓了頓,“雖然當年逃婚是她不對,但想著她畢竟是你姐姐,看在你的面子上……”
“看在我的面子上?”沈棠月突然笑了,“還是你本就對她念念不忘?”
喻行硯眉頭微蹙:“棠月……”
“妹妹!”大哥沈司衍走過來,習慣性地想揉她的頭發,卻在半空中僵住,轉而拍了拍她的肩,“繁星沒多少日子了,家里也不缺這雙碗筷……”
“是啊,”二哥沈銘川接話,“她小時候雖然頑劣,但現在在外面吃夠了苦頭早已經知錯了,我們總歸是一家人?!?br/>三哥沈臨野更是走過來施壓,“棠月,你最懂事了,對不對?”
沈棠月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臟疼得幾乎麻木。
最終,她輕輕點頭:“好。”
四個男人同時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先在這陪繁星,”喻行硯柔聲說,“我們去給她收拾房間。”
等他們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上,沈繁星才慢悠悠走過來。
她臉色蒼白,卻掩不住眼底的得意:“妹妹,五年不見,我給你帶了禮物。”
沈棠月下意識后退一步。
從小到大,沈繁星送的“禮物”不是藏著針的娃娃,就是摻了瀉藥的蛋糕。
“放心,”沈繁星笑得人畜無害,“我不會再像五年前那樣傷害你了。”
說完,她強行將禮盒塞進沈棠月懷里,還“貼心”地幫她打開盒蓋。
“啊!”
一條通體漆黑的毒蛇猛地竄出,狠狠咬在沈棠月的手腕上!
劇痛瞬間蔓延,沈棠月本能地將盒子甩出去,卻不偏不倚砸在沈繁星肩上。
沈繁星順勢跌坐在地,發出凄厲的哭喊:“好痛……”
“怎么回事?!”
四個男人沖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沈繁星倒在地上淚流滿面,而沈棠月捂著流血的手腕,臉色慘白。
喻行硯第一個沖過去,一把推開沈棠月:“你干什么?!”
沈棠月踉蹌著撞在茶幾上,后腰傳來尖銳的疼痛。
“繁星好心送你禮物,”大哥冷著臉扶起沈繁星,“你就這么對她?”
“是蛇……”沈棠月疼得冷汗涔涔,“她放毒蛇咬我……”
“胡說八道!”三哥厲聲打斷,“繁星現在連走路都費勁,哪來的功夫去找毒蛇害你?”
沈繁星哭得梨花帶雨:“行硯,大哥,二哥,三哥,我只是……想送個禮物和妹妹和好,沒想到她對我懷恨在心,如此污蔑我。”
沈棠月沒想到五年過去,沈繁星演技依舊如此之好,她滿腹委屈,連忙強撐著想去撿那個禮盒:“我沒有撒謊,不信的話你們看……”
“夠了!”喻行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被蛇咬過的傷口頓時鮮血淋漓,“她是你姐姐,現在還生著病,你怎么能這么惡毒?”
二哥已經抱起沈繁星:“先去醫院,她不能受刺激?!?br/>四個人匆匆往外走,沒人回頭看沈棠月一眼。
“真的……是毒蛇……”
沈棠月跪坐在地上,毒素開始蔓延,視線逐漸模糊。
她看到傭人驚慌失措地沖過來,聽到對方驚恐的呼喊聲,可她的意識已經漸漸渙散。
“夫人!夫人!”李媽跪在她身邊,顫抖著拍打她的臉,“快醒醒!”
救護車呼嘯著將她送到醫院,可剛推進急診室,醫生就被緊急調走。
“對不起,所有醫生都被調去VIP病房了。”護士為難地說,“沈家大小姐病情突然惡化,上面下了死命令,所有醫生今日都只能去照顧沈大小姐,你們還是換家醫院吧?!?br/>李媽語氣焦急,聲音哽咽:“不行啊,我家夫人撐不住了,要是轉院必死無疑啊。”
沈棠月躺在病床上,意識時斷時續,劇痛讓她冷汗涔涔,可更痛的是心臟。
她摸出手機,用盡全力撥通了喻行硯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行硯……”她氣若游絲,“我被毒蛇咬了……能不能……派一個醫生……”
“沈棠月!”喻行硯的聲音冷得像冰,“繁星因為你推她那一下,現在病情惡化了!她得了癌癥,你怎么能這么惡毒?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裝?”
“不是……我真的……”
電話被無情掛斷。
沈棠月握著手機,眼淚無聲地流下,她疼得蜷縮成一團,意識越來越模糊。
“夫人!夫人!”李媽哭喊著搖晃她,“別睡!千萬別睡!”
可她已經撐不住了,好痛,好累……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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