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和硯京離婚?”
謝夫人本對宋知暖突然造訪謝家老宅滿是不耐,可聽清她的來意后,眼底的欣喜幾乎要漫出來。
宋知暖望著她毫不掩飾的雀躍,心臟像被細針輕輕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縱然當年謝硯京以死相逼,讓謝家松口同意了這門婚事,可謝家人從未真正接納過她。
尤其是謝母,早在婚前就逼著謝硯京簽了份離婚協(xié)議,美其名曰 “以防日后生變”。
那時謝硯京不以為然,簽完后把協(xié)議書隨手丟給她。
“簽了也沒用,我和暖暖這輩子都不會走到那一步。”
誰能想到,一語成讖。
如今這紙協(xié)議,倒成了她唯一的解脫。
“離婚可以,但你得留下一根手指。” 謝母的聲音陡然變冷。
宋知暖猛地一愣。
謝母的厭惡幾乎要從眼底溢出來:“我們謝家繼承人的身上,絕不能有任何缺陷。”
“當初硯京為了你自斷一指,現(xiàn)在你要走,就得把這筆賬還回來。”
當年的轟轟烈烈,如今都成了剜心的利刃。
宋知暖紅了眼睛,喉間發(fā)緊,卻只吐出一個字:
“好。”
謝母顯然沒料到她如此干脆,立刻讓人遞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宋知暖看著那把刀,沒有絲毫猶豫。
左手揚起,刀刃落下的瞬間,劇痛沿著神經(jīng)直沖頭頂。
左手小指應聲而斷,鮮血噴涌而出。她疼得雙眼充血,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卻死死咬著唇,一聲未吭。
謝硯京,這一次,我不欠你了。
“宋小姐,冷靜期一過,就請你永遠從我兒子眼前消失。”
謝母的聲音帶著如釋重負的冷漠。
宋知暖低笑一聲,用手帕死死按住流血的傷口,轉身往外走。
還沒走出謝家老宅的大門,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失控般朝她沖來。
“嘭!”
劇烈的撞擊將她狠狠撞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意識短暫空白后,她掙扎著睜開眼,看清了車里的人。
阮綿正驚慌失措地縮在謝硯京懷里,粉拳不斷捶著他的胸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先生…… 都怪你!我都說了我不會開車,你偏要讓我試…… 這下撞到人了,我是不是要坐牢了?嗚嗚嗚……”
謝硯京低頭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低笑出聲:“乖阮阮,膽小鬼。這點小事哪用得著坐牢?你在車里等著,我下去看看。”
宋知暖強忍著骨頭碎裂般的劇痛,看著他推開車門朝自己走來。
當謝硯京看清地上的人是她時,先是一愣,隨即眉頭緊鎖,眼底浮起毫不掩飾的冷意。
“宋知暖,你什么時候也學起這種下三濫的碰瓷把戲了?”
宋知暖被氣笑了,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
“謝硯京,我是瘋了才會拿自己的命碰瓷?就不能是你的小情人故意開車撞我嗎?”
“阮阮連只蒼蠅都舍不得打,會故意撞人?”
謝硯京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語氣冰冷,“沒事就趕緊滾。以后少在她面前晃悠,免得讓她看見你,又要自責自己破壞了別人的家庭。”
宋知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攥緊染血的拳頭,冷笑出聲:“難道不是嗎?”
“什么?”
謝硯京皺眉。
“我說,她難道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不是不知廉恥的女人嗎?” 宋知暖的聲音帶著嘶啞,眼眶猩紅如血。
話音剛落,身后突然傳來 “嘭” 的關車門聲。
謝硯京猛地回頭,只見阮綿不知何時下了車,正紅著眼睛站在車頭,肩膀微微顫抖。
他心底一緊,“阮阮!”
阮綿哭出聲,“謝先生,你以后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宋知暖!”
謝硯京臉色驀地沉下來,聲音冷得可怕,“你是不是找死?”
“你知不知道她捐完骨髓后身體一直沒好利索?要是她跑這么快出了什么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謝硯京心底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您好,請問是阮小姐的家屬嗎?她在路口出了車禍……”
“轟” 的一聲,謝硯京的腦子像被炸開,他沒再看地上的宋知暖一眼,轉身就沖回了車里。
臨離開前,他突然回頭,用那雙淬了冰的眼睛盯著宋知暖,對聞訊趕來的保鏢冷聲吩咐:
“把她送警局,就說她故意尋釁滋事傷人。拘留五天,讓人‘好好’照顧她。”
宋知暖猛地抬頭。
她不敢相信,謝硯京為了阮綿,竟然真的要把遍體鱗傷的她送進監(jiān)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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