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成都的茶館里泡大的,聽?wèi)T了蓋碗茶碰撞的脆響,看熟了錦江邊的茶館竹椅排到街沿,連呼吸里都帶著點(diǎn)火鍋底料的醇厚。
上個(gè)月跟著朋友去南寧參加?xùn)|盟博覽會(huì),本以為只是趕個(gè)熱鬧,沒想到一頭扎進(jìn)這座 “綠城”,硬生生多待了十天 —— 返程時(shí)行李箱塞著橫州茉莉花茶、酸嘢壇子,連手機(jī)相冊(cè)里都是南湖的晚霞和老友粉的紅油。
今天泡上杯三花酒沖的茶,就跟成都的兄弟姐妹們擺一哈,這座讓我從 “無辣不歡” 變成 “嗜酸愛鮮” 的城市,到底藏著多少驚喜。
印象一:青秀山的綠,比青城山更潑灑
成都人總說青城山是 “城市綠肺”,可站在青秀山的龍象塔下,我才懂啥叫 “綠得鋪天蓋地”。
沿著棧道往上走,榕樹的氣根像珠簾垂到腳邊,三角梅爬滿整面石墻,連空氣里都飄著芒果花的甜香。
最絕的是蘭園,上萬株蘭花從石縫里鉆出來,紫的、白的、黃的,像打翻了老天爺?shù)碾僦?。登頂龍象塔往下看,整座南寧都泡在綠海里,邕江像條銀帶繞著城,比起青城山的清幽禪意,青秀山的綠更帶著股潑辣的生命力,熱辣辣地?fù)錆M臉龐。
朋友說這里的樹比人金貴,路邊的芒果熟了都沒人摘,園林師傅說 “留給鳥兒吃”。這股子對(duì)自然的縱容,倒比成都的 “護(hù)林公約” 多了份隨性的溫柔。
印象二:南湖的夜,比錦江更松弛
在成都,錦江的夜是酒吧街的霓虹混著游船的笛鳴,而南寧南湖的夜,是屬于散步的人、跳廣場舞的阿婆和追泡泡的娃。
傍晚時(shí)分沿著南湖走,椰樹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有人在湖邊釣蝦,魚竿彎成個(gè)月牙;涼亭里有阿公彈三弦,調(diào)子混著晚風(fēng)飄得老遠(yuǎn);最熱鬧的是廣場,幾十號(hào)人跳著 “劉三姐健身操”,手腳擺動(dòng)間帶著山歌的韻律,比起成都廣場舞的 “壩壩舞” 節(jié)奏,多了份慢悠悠的舒展。
我坐在湖邊的石凳上,看遠(yuǎn)處孔明燈一盞盞升起,像星星落在水里。賣酸嘢的阿姨推著車經(jīng)過,喊著 “酸芒果、酸李子,加辣椒面哦”,那聲音脆生生的,比成都夜市的 “冰粉涼糕” 吆喝多了點(diǎn)亞熱帶的鮮活。
印象三:老友粉的辣,比火鍋更勾魂
成都人對(duì)辣的驕傲,在嗦第一口老友粉時(shí)碎了一地 —— 這辣不似牛油火鍋的厚重,是酸筍的鮮、豆豉的香、辣椒的烈混在一起,像邕江的浪頭,一波波往喉嚨里涌。
在中山路的 “復(fù)記老友粉”,老板問 “要加辣加酸不?”,我學(xué)著本地人的樣子喊 “加雙份酸筍!”。
粉端上來,搪瓷碗里冒著熱氣,酸筍的味道先沖鼻子,嗦一口粉,滑溜溜地進(jìn)嘴,牛肉片嫩得像剛出水,豆鼓的咸香裹著米粉,辣得額頭冒汗,卻停不下筷子。
比起成都火鍋的 “熱辣滾燙”,老友粉的辣帶著股 “勾魂的鮮”。聽老板說,老南寧人早上就來嗦一碗,汗一出,整天都精神。我這川妹子硬是連吃三天,臨走前還打包了兩袋酸筍,想著回成都煮面時(shí)添一勺,也算把南寧的早晨揣進(jìn)了兜里。
印象四:中山路夜市,比錦里更 “野” 得實(shí)在
成都的錦里夜市,燈籠亮得晃眼,賣的多是全國都有的文創(chuàng);南寧的中山路夜市,卻像把整個(gè)廣西的煙火都攏在了一起。
下午五點(diǎn)剛過,攤主們就支起攤子:烤生蠔的鐵板滋滋冒油,炭烤豬眼睛在火上轉(zhuǎn)著圈,酸嘢攤上擺著青芒果、楊桃、番石榴,淋上酸梅汁和辣椒粉;還有卷筒粉、粉餃、槐花粉,甜的咸的辣的酸的,擠在一條街上爭著往鼻子里鉆。
我跟著人流走,手里拿著烤排骨,嘴里叼著酸嘢,聽旁邊阿婆用白話講 “后生仔多吃點(diǎn),南寧的夜長著呢”。
這里沒有精致的擺盤,塑料凳一擺就能坐,老板嗓門大,食客吃得香,比起錦里的 “游客氣”,中山路的夜市更像南寧人的 “深夜食堂”,野得實(shí)在,熱得暖心。
印象五:騎樓的舊,比寬窄巷子更 “活” 得生動(dòng)
成都的寬窄巷子,老房子里裝著新茶館;南寧的騎樓老街,卻還住著守了一輩子的老南寧。
走在解放路的騎樓下,廊柱上的雕花紋路被歲月磨得發(fā)亮,二樓的木窗開著,晾衣繩上掛著花襯衫,阿婆坐在門口納鞋底,看見我拍照,笑著喊 “靚女,拍那個(gè)雕花嘛,民國時(shí)就有咯”。
騎樓間的小鋪賣著老牌糖水、手工布鞋,甚至還有修表的攤子,師傅戴著放大鏡,跟三十年前一樣慢慢擰著螺絲。
比起寬窄巷子的 “修舊如舊”,南寧的騎樓沒那么多講究,墻皮掉了就補(bǔ)塊新的,窗欞壞了就換根木的,卻把生活的熱氣全留在了磚瓦里。走累了坐在騎樓下的糖水鋪,點(diǎn)碗槐花粉,看陽光透過騎樓的格柵灑在地上,像把時(shí)光切成了碎片。
印象六:東盟的風(fēng),比春熙路更 “雜” 得和諧
在成都,春熙路的國際范兒是奢侈品店和外國游客;在南寧,東盟的氣息卻藏在街頭巷尾,雜得自然。
逛萬象城時(shí),聽見導(dǎo)購用越南語、泰語跟客人聊天;路邊的咖啡店賣著老撾冰咖啡,塑料袋裝著,插根吸管就能走;東盟博覽中心的廣場上,十二國的國旗迎風(fēng)飄,旁邊跳廣場舞的阿婆,音樂里混著點(diǎn)東南亞的鼓點(diǎn)。
朋友說,每年東盟博覽會(huì)時(shí),南寧就成了 “小聯(lián)合國”,越南的腰果、泰國的榴蓮、馬來西亞的白咖啡堆滿市場。
我在超市里買了袋柬埔寨的香米,想著回成都煮稀飯,也算把東盟的煙火帶回了家。這種不刻意的多元,比起成都的 “國際化”,多了份 “鄰家大哥” 的包容 —— 你來我往,熱熱鬧鬧。
印象七:南寧人的 “韌”,比成都人更 “穩(wěn)” 得從容
在成都,我們常說 “巴適得板”,日子過得慢悠悠;南寧人卻透著股 “穩(wěn)”,像邕江的水,不急不躁,卻能淌過歲月。
打出租車時(shí),師傅繞路了會(huì)主動(dòng)說 “多收的錢退你,不能讓你覺得南寧人不實(shí)在”;嗦粉時(shí),隔壁桌的阿叔見我辣得直灌水,默默遞過一瓶涼茶,說 “南寧的辣要配涼茶,就像成都的火鍋要配冰粉”。
最難忘的是離開前,在南湖邊遇到個(gè)釣魚的老伯,他說 “南寧沒成都名氣大,但我們過得舒服。你看這樹多綠,粉多香,日子嘛,自己覺得好就行”。
坐上返程的高鐵,包里的酸筍還在散發(fā)著獨(dú)特的香。南寧就像杯加了檸檬的涼茶,初嘗有點(diǎn)沖,回味卻清甜。
它沒有桂林的山水名氣,沒有柳州的螺螄粉出圈,卻用自己的節(jié)奏,把綠、鮮、熱、暖揉成了過日子的模樣。
成都的兄弟姐妹們,要是去南寧,別趕時(shí)間,找個(gè)騎樓坐下,嗦碗老友粉,看看南湖的晚霞,你會(huì)懂 —— 這座城的好,藏在每口熱乎的飯里,每句實(shí)在的話里,像邕江的水,慢慢淌進(jìn)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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