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一個沉寂已久的名字突然空降熱搜——孫菲菲。
這個曾因《碧血劍》阿九等角色被譽為“內娛第一古裝美人”的女演員,在短視頻平臺發布了一段澄清視頻,鏡頭里的她面容憔悴,卻眼神堅定:“十年前打出的那顆子彈,如今正中眉心。”
15年前,孫菲菲在劇組遭暴力圍毆至腦震蕩、眼底出血;
15年后,施暴者依舊活躍在影視圈,而她卻從當紅女主角淪為“查無此人”。
這場遲到了太久的“爆料”,不僅揭開了她被封殺的真相,更撕開了娛樂圈權力傾軋下的殘酷生態。
從巔峰到深淵:一場戲毀掉的人生
孫菲菲的演藝之路始于2001年的《紅月亮照常升起》,但真正讓她嶄露頭角的是2003年的《萍蹤俠影》。她飾演的“靜公主”古靈精怪,次年在《重案六組2》中塑造的警花田蕊,更以利落造型和青春氣質入選央視“2003年希望之星”。
2004年,中韓合拍劇《北京,我的愛》讓孫菲菲成為首個在韓國爆紅的中國女演員。韓國互聯網海外明星排行榜中,她力壓同期偶像,成為“中國玉女”的代名詞。
2007年,張紀中版《碧血劍》中的阿九成為孫菲菲的巔峰之作——金庸先生親自稱贊她“是小說的復活版”。
此后,《孔雀東南飛》中堅韌的劉蘭芝、《玫瑰江湖》里的沈斯如,讓她連續斬獲南方盛典“年度最具人氣女演員”等多項大獎,2010年她更憑《內線》成為烏克蘭國際電視節“戰爭中的女英雄”獎項得主。
彼時的孫菲菲,手握《宮鎖珠簾》《美人心計》等大劇資源,距離一線大花僅一步之遙。
轉折發生在2010年《血色戀情》劇組。據孫菲菲披露,導演張漢杰因劇集已預售,拍攝全程敷衍了事,她多次指出道具錯誤、糾正群演走位,被劇組視為“眼中釘”。
2010年12月23日,遼寧鳳凰山片場。
收工后,導演助理楊兆華(張漢杰侄子)及制片人姚遠帶領攝影師等三人攔住她,以“背后罵我不是東西”為由突然施暴:
先是一記耳光甩在臉上,隨即三人圍毆,用膝蓋撞擊她的頭部和眼眶,甚至捂住她助理的嘴,導致其險些窒息。
醫院診斷顯示:面部骨折、腦震蕩、軟組織挫傷、眼底出血、雙腿淤青密布。
更令人齒冷的是后續——
施暴者僅被拘留10天、罰款500元,導演張漢杰未受任何影響;
該劇竟為“洗錢劇”,遼寧電視臺時任臺長史連文(2014年因受賄600萬被判無期)與制片人通過內定劇集收購套取國家資金,劇組核心目標為“趕工套現”;
男主角王陽在采訪中先稱“劇組和睦”,后被扒出曾私下吐槽導演,被指“雙面人”;
整個娛樂圈集體沉默,唯有王珞丹發聲:“她只是想好好拍戲,錯在哪里?”
隱形的封殺:將受害者當作“麻煩制造者”
孫菲菲的噩夢并未因施暴者受罰而結束。報警后,她發現自己的戲約突然全部取消,宣傳海報被撤下,雜志封面和采訪被無限期擱置。
“沒有明文封殺,但所有人都在躲著我。”她在視頻中苦笑。
從2010年到2025年,孫菲菲經歷了:
資源斷崖式下跌:從女一號淪為客串,最終無戲可拍;
輿論污名化:每次提及此事均被罵“蹭熱度”,甚至被造謠“整容失敗”(實為庫欣氏綜合征導致面部腫脹);
行業孤立:制片人直言“用她風險太高”,導演們避之不及。
正如她所說:“我沒做錯任何事,只是拒絕了沉默。”
這場反抗,讓孫菲菲付出了幾乎葬送整個職業生涯的代價。
深淵里的回響:那些被權力碾碎的“孫菲菲們”
孫菲菲的遭遇并非孤例。娛樂圈的權力結構失衡,讓霸凌與封殺成為潛行的規則:
1、趙露思:因長期壓抑患上失語癥
2025年初,趙露思自曝患抑郁癥,揭開2019年被經紀公司老板霸凌的經歷:
因試戲失敗,她在凌晨兩點被鎖進洗手間辱罵兩小時,甚至遭掌摑。老板事后以“喝多了”為由道歉,卻向其母親抱怨“不聽話”。
長期壓抑導致她患上失語癥,需靠手機打字溝通。即便2022年因《星漢燦爛》爆紅,仍被公司強制帶傷拍戲,直至2024年底因過度勞累送醫搶救。
2、姜妍:藝校讀書時遭遇集體霸凌
憑借《南來北往》斬獲白玉蘭最佳女配角的姜妍,在綜藝中自曝她13歲考入沈陽民族藝術學校時,因新生匯報演出拿特等獎遭集體孤立:
舍友擠在床上徹夜數落她,吃飯被故意撞翻餐盤,二胡被灌進502膠水。
長期精神壓力導致姜妍患上心臟神經官能癥,只能白天幫雜技班搬道具,晚上在籃球場獨自構思小品。
畢業時霸凌者用錄像帶道歉,她選擇原諒:“不是軟弱,是不想背著仇恨過一輩子。”
3、薛之謙:拒絕潛規則后的七年雪藏
2005年以《我型我秀》出道的薛之謙,因拒絕女老板“陪睡換資源”的要求,被雪藏七年。為維持生計,他開火鍋店、賣女裝,甚至在微博寫段子維持曝光。
“那時候公司連5000塊的專輯發布會都不肯出,我只能自己借錢做音樂。”直到2016年《演員》爆紅,薛之謙才從“段子手”重新變回歌手。
4、楊冪:“不聽話”的代價
早年楊冪因拒絕投資方“陪酒換角色”的短信,直接被劇組替換。
“當時定金都收了,第二天就被通知走人。”楊冪在《金星秀》坦言,正是這些經歷讓她決心自己當老板:“只有掌握話語權,才能不被當商品交易。”
權力的游戲:為何施暴者能全身而退?
這些案例背后,是娛樂圈難以撼動的結構性暴力:
1、法律的灰色地帶
我國至今無專門反職場霸凌法。孫菲菲案中施暴者僅受行政處罰,導演張漢杰未被追責;趙露思公司以“合約糾紛”為由壓制輿論,法律維權成本極高。
正如中國政法大學教授陳碧指出:“霸凌者利用‘權力不對等’和‘證據難尋’,將暴力包裝成‘個人沖突’。”
2、資本的沉默同盟
劇組常以“支付封口費”私了糾紛。某影視公司法務透露:“90%的霸凌事件最終用錢解決,要求受害者簽署保密協議。”
而平臺與投資方為保項目,往往選擇犧牲藝人權益。
3、行業生態的共謀
“聽話”成為藝人的生存法則。某導演直言:“資方只看數據,導演只看聽話程度,誰會為了一個演員得罪整個圈子?”
這種生態下,沉默者得以保全,反抗者被貼上“刺頭”標簽,永世不得翻身。
2025年,《影視行業勞動保護條例》新增“特殊造型協商條款”,禁止強迫工作人員改變身體特征;行業協會成立匿名舉報平臺,配備專業調查團隊。
《文娛行業綜合治理十條》同步實施:規定主演單集片酬不超過100萬,全片總片酬上限3000萬;禁止假唱(列入文化市場黑名單);嚴禁劇集宣傳期刻意炒CP,藝人社交賬號不得發布曖昧內容。
這些微小的進步,或許是孫菲菲們用15年血淚換來的微光。
孫菲菲在視頻結尾說:“我不是想毀掉誰,只是不想再有年輕人經歷我走過的路。”
當越來越多受害者打破沉默——從李玟曝光《好聲音》黑幕,到孫菲菲揭露2010年《血色戀情》劇組暴力事件,我們終于看清:
娛樂圈的遮羞布下,是權力與資本合謀的系統性壓迫。
或許,真正的改變,始于我們不再將“孫菲菲們”的遭遇當作八卦,而是追問:
當藝術成為權力的玩物,我們失去的,僅僅是好演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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