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謝杰

酒后兜里只有5元錢的他，心生歹意殺害了出租車女司機。為躲避警方，他用燒紅鐵片燙傷抓痕，把染血衣服扔在遠處，四處漂泊。但被他用水果刀殺害的女司機的聲音一直在耳旁——“娃兒，要不得喲。”

“這是我將刀架在她脖子上時，她給我說的唯一一句話。”7月25日，四川南充市西充縣公安局發布一起塵封命案告破信息。2009年的一起出租車女司機被殺案告破，當警方找上門來時，男子趙某懺悔道：“那是一個當媽的給自己兒子說話的語氣。”

審訊室里，趙某交代案件細節。（圖據西充公安）

出租車女司機深夜死亡

現場只有一把水果刀、一只男士鞋

時間退回2009年11月4日凌晨，四川南充市西充縣，西充出租車司機陳某正在跑車，接到電話：“你老婆在環城路被人給殺了！”

染血的方向盤。（圖據西充公安）

陳某趕到現場，只見同為出租車司機的妻子郭某倒在車旁，渾身鮮血，頸部、胸部多處刀傷。見此慘狀，陳某撲到妻子身上泣不成聲。隨后，派出所值班民警和120急救人員趕到現場，經醫生證實郭某已經死亡。

案發后，當地公安局成立專案組，刑偵技術人員縝密勘察，認真搜集每一個物證和痕跡證據。

警方走訪并未發現與郭某有重大矛盾糾紛人員。現場勘察時，發現郭某隨身攜帶的手提包和當天運營出租車的現金不翼而飛，只發現一把水果刀和一只男士皮鞋。

專案組初步斷定——該案為圖財的搶劫殺人案，嫌疑人為男性。

但，案發在初冬的深夜，地點又是剛拆遷的城郊，數公里范圍內沒有安裝監控。警方大量走訪摸排，將偵察范圍擴大到全市及臨近外市縣區，但一無所獲。限于當時技術條件，偵破工作一直未能取得突破。

“擔驚受怕十幾年，你們終于還是來了”

案發后的15年間，偵辦人員換了一批又一批，但這起命案從未被遺忘。

西充警方分析案件細節。（圖據西充公安）

隨著全國人員信息庫的不斷完善，2024年初，西充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再次對該案發起分析研判。通過全面梳理案件脈絡，案件信息全部入庫進行技術檢驗、信息研判后，終于，一條重要線索指向西充某地家族男子，一名趙姓男子進入警方視線。

警方證據數據庫。（圖據西充公安）

2009年案發時，趙某20歲，此前一直居住在環城路附近，且案發時居住在西充，未曾外出。但案發后多年，卻輾轉廣州、成都等地，獨自一人靠打零工為生。

縣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楊閏當即帶領專案組前往成都，在當地公安機關配合下采集趙某生物檢材，后經比對證實，趙某在“2009.11.4”出租車女司機被殺案中有重大作案嫌疑。

“擔驚受怕十幾年，你們終于還是來了。”2024年12月2日中午，西充縣公安局刑偵大隊民警將警官證亮在趙某面前時，這個神色愕然的男人，瞬間面如死灰。

用燒紅鐵片將手臂抓痕燙傷

四處漂泊多年始終難忘一句話

2024年12月3日，當趙某被押解下警車辨認現場時，雖然周圍早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他還是一眼認出當時充滿血腥氣味的荒地。

趙某在警方帶領下指認現場。（圖據西充公安）

趙某供述下，這起塵封15年的命案真相大白。

時間回溯到2009年11月3日深夜，趙某在家里獨酌，酒過三巡，想到自己兜里只有五塊錢，又沒有收入來源，便打算外出“搞點錢”。

趁著酒勁，他拿著水果刀出了門，閑逛許久后打了一輛出租車，看到司機是女性，便心生歹意。

他先讓司機郭某將他載至城郊偏僻地點，隨即逼迫郭某交出財物，繼而雙方發生拉扯。趙某怕事情敗露，便殘忍將郭某殺害。

出租車女司機被殺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趙某為躲避偵查，回家用燒紅的鐵片將自己手臂抓扯留下的傷痕燙傷，將沾血的衣物扔進離家較遠的垃圾桶，用搶劫來的錢在鄉下小旅館和網吧躲避數日，方才回到家中，隨后便離開西充，四處漂泊。

“娃兒，要不得哦！”

“這是我將刀架在她脖子上時，她給我說的唯一一句話，這些年，我時常想起她說話時的表情和眼神，那是一個當媽的給自己兒子說話的語氣。”趙某，在審訊室里懺悔著自己的罪行，但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