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五十五歲,頭發里夾了霜,皺紋也刻在了臉上。坐在窗前,看著外頭一層層翻綠的樹葉,我忽然很想和你們聊聊這一路風雨和月色。年輕時總以為,身邊的人會陪自己很久,以為有些情誼百轉千回,終會細水長流。可人越活越明白,人生許多相遇,走到最后,不過是一場相識而已。
中年,是個讓人徹底認清關系的分水嶺。小時候盼著朋友多得像春游的糖果,一顆都舍不得丟;后來呢?微信通訊錄里五百人,下大雨搬家的時候一個都不順路。和發小、同學、同事的合影留在朋友圈,卻也只是翻看時嘴角一笑,然后各自消散在生活里。誰不是這樣呢?
“時間總要讓人嘗遍聚散。”
曾經推心置腹的朋友,如今隔著疏遠的寒暄,有時甚至連一句真心的話都難開口。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柴米油鹽,孩子老人;哪怕想見一面,都要繞開太多無可奈何的理由。可一閉眼,往事恍若昨天。我們中年人也曾深信過友情能抵歲月,可回頭一看,很多名字都成了通訊錄里的靜默灰字。
婚姻也是一樣。一紙婚書、十幾二十年煙火日常,我們慢慢從最初的情投意合,變成了今日的搭伙過日子。同床異夢其實一點都不稀罕。你想說點心里話,回頭發現對方正拿著手機刷短視頻;你想著彼此包容理解,卻很容易因為雞毛蒜皮爆發冷戰——這不是哪一家的獨角戲,中年人心照不宣,不言破。
父母親情,也在時光里變了模樣。小時候他們是天,是靠山;等你熬成他們一樣的年齡,才懂天下沒有不老的父母,你想要回報早已來不及。他們小病不斷開始嘮叨,他們習慣倚賴你、需要被傾聽,被理解,而你往往身不由己,疲憊到極點。有“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苦楚。其實到最后,父母和子女也是彼此人生的短暫停靠站。
但話又說回來,世上所有的苦樂都值得嗎?五十五歲的我,很想告訴大家,沒關系的。所有遺憾都是常態、斷裂也是必然。就像那句歌詞唱的:“你來人間一趟,你要看看太陽。”別人的故事只能陪你一段,最終只能握緊自己的手,給自己鋪一條踏實可愛的路。所有的關系,其實都不如與自己好好相處最舒服。
別害怕人來人走,也別怨誰沒能留下。“人生海海,各有渡口。”人與人之間沒有不散的筵席,有緣同行一程,已經值得感恩。有些人只能陪你喝一壺老酒,有些人只能與你在深夜擦肩。而那些還能和你守著的一頓晚飯,一次起風的問候,一句“在嗎”,就是人情最大的溫柔。
中年以后,學會對生活的淡定和釋然,學會用一顆寬容的心面對失去。佛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世間的關系,不過是一場短暫的同行。重要的是珍惜當下,把握住眼前的溫度。
你坐下來,泡一壺茶,自飲自斟,自得其樂。有家人在身邊的熱鬧,有朋友偶爾的關心,有獨處時的清醒,都是生活的小確幸。你可以坦然告別過去,不再糾結誰該留下,誰走遠了。人和人的關系,不過是一場過堂風,縱有千回百轉,終究都將隨風各自飛揚。
五十五歲以后,愿你我都能安于平凡,相信相逢即是有緣,釋懷所有不甘與執念。把每一次相遇,看作美好的贈禮。世間百態,不過相識一場;只有愛自己,才是一生不變的約定。
每個人都不容易,祝你這一生,無論身邊還有誰,都能勇敢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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