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酷暑中的浙大寧波理工學院內,近千名中小學生在家長陪同下參加了一項名為“希望少年”的活動。值得注意的是,該項活動正是教育部三令五申、列入取締名單的違規競賽——“希望杯”奧數賽。
考試時間定于上午10時,但9點多校門口已堵成長龍,心急的家長和孩子頂著烈日下車狂奔,交通擁堵甚至導致部分考場推遲開考十余分鐘??忌鷣碜匀「鞯?,以寧波為主,也不乏從舟山、安吉等地趕來的身影。
考場內氣氛緊張,考場外家長焦灼等待,他們深知題目不簡單。記者在監考老師處瞥見的試卷印證了這點:題目遠超小學常規范疇,如:“把2025拆成若干個(至少兩個)連續自然數的和,有——種分法”、“有兩個數,最小公倍數是2025,最大公因數是9,這兩個數的差最小是——”。
11時30分,考試結束鈴聲響起,孩子們魚貫而出。守候的家長立刻圍攏:“題目難不難?” “沒做完?!?一個男孩脫口而出,眉頭緊鎖、語氣沮喪,旁邊孩子紛紛點頭附和。
根據考場座位表統計,當天共啟用20間教室,逾940名學生參賽。主力是二至五年級,甚至一年級也有50多名稚童參賽。
一個被教育部三令五申叫停、明確點名的競賽,為何仍吸引近千名學生在酷暑中趕考?
現場多名家長直言孩子參賽動機:“讓孩子練練手,希望小升初能派上用場。”一名專程從舟山定海趕來的家長的話頗具代表性。
這背后,是家長群體根深蒂固的認知:奧數競賽成績是進入名校的“敲門磚”。六七年前,“希望杯”與“華杯賽”、“迎春杯”、“走美杯”并稱“四大杯賽”,風頭十足,催生龐大奧數培訓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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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家長王先生的兒子今年三年級,已是第二次參賽。他毫不掩飾地說:“打算讓孩子每年都來參加考試,如果五年級能入圍國獎,名校就會主動聯系我們。” 因此,365元的報名費,被不少家長視為換取進入名校的“敲門磚”或“掐尖”機會的微小投資。少數家長則表示:“孩子自己喜歡數學,在家自學。參賽就想看看他水平怎么樣。”
希望杯“卷土重來”并非首次。它曾作為“四大奧賽”之一,在家長心中等同于重點中學“硬通貨”。2018年9月,教育部出臺文件,明確“原則上不舉辦面向義務教育階段的競賽活動”,重拳斬斷競賽與招生、考試、培訓掛鉤的利益鏈,奧數杯賽熱潮應聲降溫。然而,頑疾難除。2023年初,教育部再次發布專項提醒,直指“希望數學”(希望杯關聯活動)為需堅決抵制的“違法違規‘黑競賽’”,并將其作為唯一被點名的違規競賽。
然而,在家長對名?!扒瞄T磚”的迷信下,“希望杯”如野草般尋隙再生。
嚴控之下,近千人規模的報名如何達成?記者調查發現,一個名為“寧波競賽圈”的自媒體平臺充當了關鍵樞紐。該平臺最初以轉載競賽通知為主,2025年起轉型實質性承接奧數賽事報名,通過"小升初名校有用"等痛點宣傳,快速擴張業務版圖。
今年3月起,平臺密集推送包括“希望杯”在內的多項賽事信息。至5月,平臺宣稱已成為“希望杯組委會正式授權平臺”,業務覆蓋寧波、臺州、舟山、湖州,承諾“一站式”操辦包括“華杯賽”、“走美杯”、“希望杯”等在內的至少10項賽事報名。一條以自媒體平臺為核心樞紐,精準對接家長升學焦慮與違規競賽供給的灰色產業鏈已然浮現。
經多個部門核查,本次奧數賽事由寧波市甬橙學智藝術培訓公司負責考務安排,通過寧波經理學院,租借浙大寧波理工學院的場地舉辦考試。記者在現場工作人員的手機上看到這份“研學通知”,文件顯示該研學活動宣稱主題為“數理邏輯與生活中的應用”。
記者在寧波經理學院官網上了解到,該學院為“專門從事企業經營管理人才和黨政干部培訓的獨立法人教育機構”。
與此同時,寧波市甬橙學智藝術培訓公司的主管部門海曙區文化和廣電旅游體育局也已第一時間展開核查。若核查中發現存在違規行為,文旅、教育等相關部門將依法依規對其違法行為進行處理。
調查發現,雖然教育部三令五申嚴禁開展奧數考級和培訓,但是實際上,很多大城市,比如上海、南京、北京等都有類似的機構存在,都在偷偷摸摸的開展奧數競賽,動輒組織上千人進行考試,有的甚至在某個學校內堂而皇之的進行。
來源 | 潮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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