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6月底的一個黏膩清晨,因為悶熱難耐、維多利亞女王一夜迷迷瞪瞪沒睡瓷實。起床后她疲勞地穿上全套黑色禮服,一如阿爾伯特親王去世后的每一天那樣。但對于白金漢宮外頭黑壓壓的、昨晚就已經興奮地吃住在人行道上的倫敦民眾而言,今兒是比年三十兒還重要的大日子:他們要在女王登基六十周年儀仗游行的前排現場吃瓜。
據溫莎某家皇室認證布料店的老板娘稱:看到女王陛下穿著她的舊“斗篷”啟程去參加鉆禧慶典,我都快哭出來了,要知道我給她送過去那么多華美的衣料。最后就這?
這還不算是作為慶典主角最離經叛道的行為,畢竟如果你湊得足夠近,會發現她的黑斗篷上繡著銀色亮片,灰色禮服上裝飾著“灰色緞子鑲成的直縫、一層黑紗、金屬絲刺繡以及一些黑色蕾絲”,實際上相當華貴了。 78歲的維多利亞女王真正被她的政府所指責的,是她執意戴一頂裝飾著米白色花朵和白色鷺鷥毛的無邊軟帽,而非王冠。
羅斯伯里勛爵(Lord Rosebery)不滿地抗議: “龐大帝國的大一統象征是一頂王冠,而不是一頂軟帽”。 沒有王冠加持的女王被政府質疑“看起來不像個女王”,因為無論禮服也好王冠也好,它們無疑都是穿給公眾、并且公眾滿心期待看到的。
雖然有歷史學家就此反駁:如果你還記得維多利亞時代人們喜歡將家庭生活視為人生最高成就的話,那么一位女王帶著頂軟帽,對你來說就合乎情理了。因為這其中不但有“大英帝國是個幸福和睦的大家庭”這樣的隱喻,而且實際上也并不會減輕半分莊重,戴軟帽的女王和如此穿戴的平民感覺還是有著天壤之別: 她即使不戴王冠,你也能感受到王冠的存在。
維多利亞女王年輕時,曾委托CHAUMET彼時的掌門人莫雷爾為悼念她摯愛的伯母而制作四枚紀念章。這既符合維多利亞時代簡樸理性的價值觀,又契合CHAUMET擅長打造情感首飾的特色
但其實我們也都知道,維多利亞這種將理性、簡樸、克制、專注視為高尚美德的時代畢竟是個例, 縱觀前后左右的歐洲皇室以及王朝更迭,光芒萬丈又絕對璀璨的王冠本身就是王權的象征,更是王室大家庭在盛大慶典和重要場合被民眾觀賞的核心焦點所在 ,并且她們深知這一點。所以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每次當冠冕制作大戶、 巴黎殿堂級珠寶CHAUMET 在世界各地巡展其冠冕藏品時都會吸引到大批慕名而來的民眾了:
土味雞湯“別低頭王冠會掉”什么的只是女孩子彼此間最浮于表面的調侃和玩笑話,更多人想一探究竟的,是由這一頂頂王冠牽引出怎樣一副波瀾壯闊的歷史大戲,以及在那樣群星閃耀的藝術氛圍下、能工巧匠們又如何為傳奇女性鑄造出傳奇冠冕的生動八卦。再或者,僅僅是冠冕本身流露出的那種氣勢磅礴的皇家氣場。
CHAUMET“冠冕綺夢”沉浸式互動體驗展
所以,在過去的十一月、繼“尚之以瓊華”故宮大展之后,當暌別北京四年的CHAUMET帶著見證歷史風云變幻的冠冕珍品重回三里屯紅館、搭建起另類沉浸式體驗空間時,姑娘們都不顧冬天的出門困難癥了,爭相跳進那皇家藍盒子中, 體驗史上頭一回:可以觀賞之余親自戴它們上頭的冠冕大展。
我的試戴心得:但凡你頭不足夠小的話,一定要避免那些寬版的、自然主義風格葉子的冠冕,否則難免對著鏡子生出一句“為啥別人戴像王妃我戴像賈母”的哀嚎
沒在展覽當下寫文章,是因為我發現社交媒體上有關展覽信息和拍照攻略之類的分享已經足夠多、大家無需再重復閱讀。不過這個展覽實際上透露出的信息要遠遠大于拍照,并且它在未來幾年內還將繼續在國內巡回,所以我就在北京站結束之際講幾句、幫大家梳理出一份可以隨時隨地轉給親朋好友以便快速上手的CHAUMET檔案。
很多愛好者對CHAUMET那種輕盈靈動的、巴黎學院式創作風格已經很熟悉了,在頂級珠寶世界里, 我覺得它更多得一份脫俗之美。 這不僅得益于CHAUMET誕生得足夠早,有見證著法國王朝更迭和藝術風向轉換一路而來的廣博眼界;更在于他們借由幾任掌門人的才華傳遞、通過冠冕創作緊緊地與這許多段歷史捆綁在一起,是投入到其中的歷史親歷者。
因此“冠冕大師”的稱號并非虛名、更不是自封,而是扎扎實實地被這3500多款冠冕作品的詳實史料記載所支撐的 。這一點,是CHAUMET在創作風格愈加趨同的頂級珠寶世界里一直能保持足夠“獨特”的淵源所在。
依次為摩納哥和日本大展時的冠冕墻
簡單用我國宮斗劇愛好者們的話術來總結:CHAUMET啊,是有些冠冕在身上的。
不過倘若真的將CHAMUET擬人化、放入“宮斗”的情境中,我更傾向將它視為不管人在不在、說話聲量夠不夠高,地位都一直在那兒的富察皇后;而非手段強勢、戲很足、存在感顯著的甄嬛。她們二者的區別,我們都已經從諸如《甄嬛傳》、《如懿傳》這樣的影視戲說作品中窺得一二。
我鼓勵因為電視劇而對這些歷史人物產生興趣的人, 去b站觀看中國人民大學清史研究所副教授毛立平老師的節目《細說紫禁》 ,她從更具學術價值的考據角度、以溫柔通俗的講解方式,將對于某一人物或歷史事件的專家觀點們逐一鋪陳開來講述,幫助觀眾建立更全面也更客觀的理解角度,是寓教于樂的典范。
當你看過《富察皇后之死對乾隆影響有多大?一場政治風波由此掀起》這集后,或許能理解我將CHAUMET比富察的初衷。 這種類比中不但包含有CHAUMET品牌優雅沉靜不爭風頭的性格魅力,更有它將對藝術和歷史傳承的考量置于現實的商業利益之前的品格 ,這兩者實際上都無法與它的出身—— 皇室御用珠寶匠而非珠寶商 ——割裂來看。
CHAUMET 最初與歷史發生聯系的那一頂冠冕遠在18世紀末拿破侖逐漸掌權之時 :創始人尼鐸被后世反復稱頌的成就,是他們父子二人在拿破侖的帝國時期為統治者家族所創作的冠冕及珠寶作品。正因為拿破侖本人非常崇拜古羅馬的君主,試圖效仿和復興他們以珠寶、冠冕表達皇權的做法,所以這也從根兒上為CHAUMET的創作風格畫下了端正一筆——直到今天,象征權力和皇室風范的珠寶都是CHAUMET體系內的重要組成部分。
大家耳熟能詳的,應該是見諸于 新古典主義泰斗級畫匠大衛德的名畫《拿破侖加冕禮》中約瑟芬皇后所戴的凱旋桂葉冠冕,還有同期那頂似乎略帶剛烈氣息、迎風挺拔的麥穗冠冕。 這些尼鐸首批的創作,線條雖樸素簡煉但鉆石毫不含糊地璀璨奪目,既展現皇權的威嚴,又與傳說中約瑟芬皇后的高雅氣質相得益彰,實屬CHAUMET在創始人年代的代表作。
2019年去盧浮宮時還拍了《拿破侖加冕禮》的細節
“月桂葉”冠冕
“麥穗”冠冕
十年后尼鐸父子交付給繼任者瑪麗-路易斯皇后的 鉆石紅寶石全套首飾 應該算是將帝國時期拿破侖主張的、極盡奢華之能的輝煌表達到極致的作品了。
這套首飾后來被CHAUMET的設計團隊根據原始設計草圖, 以石榴石和白色托帕石制作了一套復制品,是歷屆大展的焦點展品之一: 從北京故宮大展到東京、摩納哥、巴黎,直至今次再重回北京,它從不缺席每一站巡回,可見對于CHAUMET而言巨大的歷史和藝術價值。
尼鐸為瑪麗-路易斯皇后所制鉆石紅寶石全套首飾(復制品)
“用來表達王權”是CHUAMET在創作初期的一個重要方向和基調,這個方向在兩百多年后的今天還能不被撼動、穩坐C位的根本,我覺得是 歷屆繼任者善用才華發電:
他們既遵循珍貴歷史,又極具前瞻性,將珠寶屋本身視為一個需要被不斷豐滿和挖掘的容器,憑借自己對當下藝術風向的精準感知, 不斷將“王權珠寶”的表達邊界向外擴張、沖破了“威嚴正統”這一個維度, 可以有如植物般的纖美脆弱、有白雪和銀霜的凜冽純粹、有art deco抽象利落的幾何線條和大膽出挑的色彩對比之美,還有攝人心魄的異國風情。
比如緊隨尼鐸之后接棒的弗森父子,他們爺兒倆最為擅長的,是將自然主義的田園風情融入到冠冕設計中。 從此CHAUMET打通了萬物生靈,擁有了第二條主線:以充滿詩意的、靈感源自自然萬物的珠寶去寄托情感。
弗森所作的“洛伊希騰貝格”冠冕
弗森父子所作的曼奇尼風格發飾(攝影:張林)
我看維多利亞女王的傳記,里面提到弗森的繼任者莫雷爾就是以這類型的情感首飾打動了女王,在先后訂購了“枝形瑪瑙胸針、珍珠鑲鉆胸針、以及為了悼念摯愛伯母而訂的四枚紀念章”后,CHAUMET差不多就拿到了英國皇室的御用委任狀。
莫雷爾所作的“孔雀翎”胸針(可轉換為藍寶石胸針)
且不說那時至今還留存于世的頂級珠寶屋們有沒有誕生,即便有,能拿到英國的皇家委任狀也難于登天。 因為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風氣就是清心寡欲,就是跟縱情享樂、跟穿金戴銀劃清界限,在那種非黑即白、視奢靡為邪惡的道德觀下,拿破侖時代以寶石的堆砌來展現皇家氣勢的珠寶是沒有生存空間的。
但CHAUMET妙就妙在 彼時已經憑借弗森的創作才華和源自約瑟芬皇后的自然主義靈感,以珠寶的形態去表達植物的風骨,既清新脫俗,又低調不張揚。 這樣的審美,與歷史傳聞中極為熱愛蘇格蘭高地自然風光和寒冷氣候的維多利亞女王的喜好可謂不謀而合了。
今次的冠冕通道
正因為CHAUMET兩百多年的歷史中有太多這樣的人物和故事交錯,我每次站在冠冕展覽的通道入口時,都會率先深呼吸,在心理上做好走過歷史的準備。別的不說,穿梭于這些在傳說中煊赫一時的傳奇冠冕作品中, 你絕對可以切身體會到那種它們齊聚一堂時所帶來的皇室氣場和厚重的歷史感,會不由自主地挺胸抬頭糾正體態,想要讓自己看起來也更端莊正經些。
如果在這么多冠冕中選一頂作為CHAUMET的代表作,我估計官方答案還會是大名鼎鼎的 “金鐘花”冠冕。
約瑟夫·尚美所作金鐘花冠冕
“金鐘花”冠冕也叫波旁-帕爾瑪鉆冕,它誕生于約瑟夫·尚美為CHAUMET掌舵的二十世紀初。在歐洲最為順風順水的美好年代, 藝術風向亦隨時代發生改變:繁復細碎的大冠漸漸退居二線,總會有珍珠參與的、更低調含蓄的白鷺冠和梳形發飾因為可以將女性優雅纖美的氣質烘托得恰到好處而逐漸成為主流。
約瑟夫·尚美所作的蘇格蘭瑪麗·斯圖亞特風格白鷺羽飾冠冕(攝影:張林)
約瑟夫·尚美所作的新月胸針,可轉換為白鷺冠
但即便如此,“金鐘花”冠冕在1919年橫空出世時依然被內行人稱之為“ 集所有美好年代特色之大成者”。
有沒有人疑惑且追問過:到底集什么大成了?
我認為金鐘花冠冕之所以被視為CHAUMET在美好年代的巔峰之作,一是勝在形態: 它擁有用梨形和圓形鉆石打造成如流淌水滴或花蕊般的美好時代經典紋樣的外在設計,視覺上輕盈空靈、仿若一朵朵懸浮于空中的小巧金鐘花。這肯定是匠人審美的絕妙體現;
CHAUMET在此冠冕上展示了精湛的“錯覺畫法”技藝
還有CHAUMET獨門的“刀鋒工藝”:用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金屬鑲嵌寶石,在這頂“光影之歌”冠冕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再者是手藝上的加持。 二十世紀初因為工藝和材料的發展,珠寶匠開始采用更為纖細卻堅韌的鉑金打造冠冕底座,再配合著當時盛行的 千粒工藝(mille-grain)——在鉑金表面打磨出粒粒分明的小珠去反射鉆石的光芒。
所以這邊纖細的鉑金底座幾乎隱身于女士的發髻發絲間,那邊露出的圓珠粒粒也都能力超群:接收到鉆石的光輝、再將這份流光溢彩成倍反射放大,讓佩戴者額頭之上的冠冕在社交場合那一盞盞chandelier下光韻流轉的。
約瑟夫·尚美所作的“羽翼”冠冕
所以哪怕前有“新月”冠冕、白鷺羽飾冠冕、橡樹葉帶狀冠冕、“羽翼”冠冕、“羅昂”貼頸項鏈等等這些絕對大名鼎鼎的經典設計,約瑟夫·尚美被認定的代表作仍是這頂為了老客戶杜德維爾公爵愛女艾薇與波旁-帕爾瑪王子成親時定制的“金鐘花”冠冕。我私下查了查歷史, 大概是為了“something old”這個婚嫁習俗,這頂冠冕上還用到了從家族珠寶上拆卸下來的家族典藏鉆石。
攝影:張林
所以你看, 凝聚了時代特色、情感傳承、家族珍寶、藝術風向、CHAUMET精湛的“錯覺畫法”技藝 等等的這一頂“金鐘花”冠冕是不是確實稱得上是“集大成者”了?在品牌所舉辦的任何冠冕大展中,它也往往享受著獨霸一個空間的特殊待遇,足見分量之重,是不可不看的重量級藏品。
本次北京大展“金鐘花”冠冕之獨享空間
如同每個傳奇品牌那樣,CHAUMET在二十世紀經歷了金融危機的蕭條、兩次世界大戰的打擊,但她們讓人欽佩的地方, 我認為是在新舊時代轉換時喚醒創意的速度 ,并且這種創意,又不僅僅是為了創意而“創意”那么簡單,而是擁有成套淵源、可以跟過往榮耀歷史融合自洽的創意:
比如靈感來自于約瑟芬皇后的 Joséphine系列 ,它的形態仿若一頂迷你冠冕,鼓勵你將它套進愛人的手指,任憑對方是多么憤世嫉俗、視物質為糞土的人,也很難拒絕“因為愛”這一“加冕”心里話;
Joséphine系列中的各式各樣的寶石組成了展覽空間中的一個小“冠冕戒指”墻
還有借由八十年代CHAUMET傳奇設計師勒內·莫蘭之手“復活”的緣系·一生(Liens)系列, 一個簡單的聯結符號×既是現代人眼中“鎖死”的象征,更亮出了它取材于“美好年代”那條出名的羅昂貼頸項鏈的出身 ,直到今天都是強烈的情感符號,毫不過時。
約瑟夫·尚美所作的 “羅昂”貼頸項鏈
Liens系列珠寶
就在上個月,我身邊三位朋友都先后購入Liens的戒指和項鏈,問她們原因,就是“喜歡那個抽象簡潔的小叉叉”,好像有一肚子要表的忠心,但因為太過深沉不知從何講起,索性端起酒杯、把承諾都放在這一筆一劃中了。
這一筆一劃,是情感的克制,更是 CHAUMET的匠人先吃透歷史、再選擇以四兩撥千斤的厚積薄發。
這時你再看Bee My Love系列的蜂巢形態、麥穗胸針、繡球花腕表這些既現代又明顯洋溢著自然主義風格的作品時,就不難猜出它們由冠冕細節或元素發展而來的古典前身了。
Bee My Love系列珠寶、繡球花系列腕表
冠冕最初是為了表達王權而生,但經過幾百年的演變和時代的發展,少數人的特供已經成為大多數人愛的權利,曾經不可及之物今天被導向人人可以寄情的日常饋贈, 借由CHAUMET之手讓你我不知不覺參與到歷史當中。
2017年故宮大展時CHAUMET舉辦新時代冠冕大賽,圣馬丁男孩Scott憑借一頂前衛現代、建筑感極強的 “炫彩花園”冠冕 奪魁,這距離工匠尼鐸為約瑟芬皇后打造的凱旋桂葉冠冕已經過去快二百四十年了。
“炫彩花園”冠冕
二百四十年來,CHAUMET歷經十三代掌門人、隨法國歷史一道小心翼翼地顛簸而來,期間失去的可想而知,但 她們一直視為圭臬的創作原則:是從哪里來就盡量回到哪里去,藝術應該永遠先行于商業,直到它強大到可以決定商業成功,而不是相反。
或許有人質疑: 一個以冠冕為靈魂的品牌還能匹配得上當代社會的審美嗎?
那么讓我們一起來欣賞如下這幅畫面:就在上周,西班牙國王夫婦訪問瑞典的晚宴上, 瑞典王后西爾維婭戴上了瑞典王室收藏中最貴重、也是歷史內涵最豐富的這頂—— 拿破侖委托CHAUMET創始人尼鐸為約瑟芬皇后打造的貝雕王冠。 此冠經由約瑟芬的孫女傳入現在瑞典王室,不但是家族傳承的標志,更是極其珍貴的歷史文物。
來源:微博@歐洲王室八卦
當代社會的審美是什么我不敢妄言,但無論審美如何變遷,又有誰不會為此情此景西爾維婭王后自然而然流露的端莊優雅之氣場所驚艷, 一切浮夸的美學在這種儀態面前都顯得那么的相形見絀不自量力。
或許這就是CHAUMET創造冠冕之初想要表達的自我價值: 由一頂冠冕開始,源源不斷地生出比王朝和時代更長久的CHAUMET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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