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歲那年，我在電話里把懷孕的消息告訴我媽時，她啥都不問，只劈頭蓋臉罵，罵我各種jian。

我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但那時男友說既然孩子都有了，就結婚吧。

談婚論嫁了，我又漂泊異地，只想和家里說一下。可是沒等我把事情說清楚，我媽就在那頭大喊，自己造的nie自己端著，別回來拖累我們，這個家多不容易啊！

接著就馬上掛了電話，留給我的只是忙音。

01

我叫田悅蓉，老家在宿遷農村。家里很窮，爸媽都沒出過縣城，最好的工作就是在廠里做過臨時工。

他們還特別重男輕女。其實我長得挺好看，五官立體飽滿，成績又好。可這些都入不了他們的眼。

他們認為一定要有兒子，我爸還說只有兒子才能養老送終，其他都是假的。

我媽在我記憶中，她多次懷孕流chan，最后在我12歲那年，終于生下了弟弟。

后來媽媽又懷孕過，只是那次她突然覺醒了，她堅決不想要了，所以就去做了人liu。

自此我媽的身體真的就很差了，她無法干重活，家務又做得不利索，脾氣又特暴躁。

我爸喜歡喝點酒，然后倒頭大睡，對我媽的嘮叨充耳不聞，對生活只有無力的逃避。

雖然我有完整的家，但他們很少過問我的事，爸媽永遠缺席我的家長會，我的畢業典禮。我取得的任何成績，他們都無動于衷。

有時想想挺悲哀，高一時，有過迷茫退步，幸好那時的班主任及時找我談話，還給我申請各種補助，一直鼓勵我讀書可以改變命運。

我最終考上了省城的一所211大學。從那時起，我就負擔起自己所有的生活費和學費。

一開始挺難的，還好各種兼職、助學款、獎學金幫我全部撐下來了。

畢業時，我爸破天荒地問我到哪工作，是否回家。

我一口拒絕了，說一定去外面工作。

我就到了上海。

02

我努力和過去告別，只想融入這個城市，成為一個都市白領。

白天像打了雞血一樣準確高效率地工作，為了策劃方案的完美，晚上經常加班，回報的是實實在在的薪資。

也有人追求過我，但我都委婉拒絕，或是干脆不理。因為見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斷定我看得上的人肯定看不上我那個家，而有些人我也不愿下嫁。

業余，我去練了瑜伽，每周都去，只是不定時。再忙我都會給自己一天假期。

這樣的日子挺好！

我最怕的居然是過年回家的日子。我實在不愿回到那個毫無生機，頑固不化的家庭。

可總得要回去。

到家了，我會給爸媽一點錢，給家里添置一些物品，給弟弟買點衣服。

爸媽沒表現得很高興，只是拿著，當然他們也沒有貪心，沒主動向我要求過什么。我都懷疑他們沒有生活的理想，只是逆來順受，活著就好。

我爸媽是重男輕女，但我發現生下一個兒子只是他們的人生任務，我懷疑他們甚至都不懂得怎么愛孩子，就任其生長，無為而治。

爸媽拼盡全力，只能給弟弟最普通的生活，所以他們無法溺愛孩子，而弟弟個性跟我一樣，寡言少語，甚至是自卑。

我心底真是一片涼，但想想弟弟總比那些惹是生非，成天闖禍的孩子要好。

03

在上海工作了三年后，我有了一點積蓄。我的愿望是能有自己的一套房，哪怕是一居室也行。

可是我的那點積蓄對買房來講真的是杯水車薪。我想著如果為家里蓋新房子的話，那肯定夠。

當時我猶豫過，只想著逃離。但最終內心的不安說服了我，他們始終是我的父母，無法改變。

那個春節，我把蓋房子的想法告訴了爸媽。我媽一聽就嚷嚷著，哪有那么多錢……

后面的話，我主動屏蔽了。

我讓爸爸帶我找到了當地的包工頭，說了我的想法，然后就全權托付給他了。

中間我回去過兩次，總體滿意。蓋了三間朝南的屋子，還有一間是朝東的，我給自己住，我為每個房間都買了新家具。后面蓋了一排小房子，放農家雜物。

最高興的是我弟弟，他說姐姐真有本事，還說一定要像姐姐那樣。

我的積蓄所剩無幾，但心安了許多。

04

2010年的初春，我從一個商場走出來，后面有個男人追上了我，讓我停一下。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下來了。

男人戴著一副眼鏡，不算高大，中等身材吧，他禮貌地說，我叫曹家歡，便緩緩向我走來。

他接著說，你經常到這個商場來啊，我見你多次了，能否交個朋友呢？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可是后來，我再次去商場時，他還是跟過來了，他說一直在等我出現，并把名片和身份證拿給我看，他解釋這里的一個兒童游樂場是他家開的，他偶爾來……

他知道我是一直周日下午來商場，時常買些小東西，接著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他觀察得確實仔細，可我根本沒有搭理的欲望，還是冷冷拒絕。

第三次，他居然出現在我上班的大樓下，他顯然等了好久，并把早餐遞給我，笑著說，我真的不是壞人，別那么警惕。

我說了聲謝謝，頭一低就走了。

接連三次拒絕，他應該si心了吧！

可他居然越挫越勇，絲毫不放棄。

有時給我準備早餐，知道我加班就送夜宵，還會送咖啡，當然也會送花。一次下雨，他居然讓配送員送我一把傘。

雖然有些東西我分給了同事，可覺得老是這樣不行。

終于有一次，同事告訴我，他又來了，我馬上下樓，告訴他別這樣浪費了。

“如果有一天，我完全不送東西了，完全消失了，你會不會有點不習慣？”他抬頭看著我說。

我動搖了。

終于在他追求了我半年后，我同意和他交往。

第一次約會，我就問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工作的？

他說，猜的，周圍都是寫字樓，你應該不會住在附近，然后憑著直覺找了三天……

你難道沒工作？我馬上打斷問他。

“我有工作，離你那20分鐘步行路程，我家在大超市和商場有幾個小型的游樂場，偶爾我會去看看。”

“為何要這樣呢？我們素不相識。”

“我不是說了嗎，見到你好多次就心動了，你后來的拒絕，反而讓我對你有好感，說明你不隨便。”

不隨便是真的，但更多的是不自信吧！

05

家歡比我大五歲，他說就想找個簡單的姑娘相處，不想在情感上再折騰。

他追得挺殷勤。我終于放下了排斥。

我鼓勵自己好好享受戀愛，想再多只是徒增煩惱，大不了就是分手嘛！

在交往中，我覺察他家境肯定不錯。

家歡的爸爸是崇明人，很小就到上海了，曾在國企上班。她媽和我一樣是江蘇的，只是她出身書香門第，是醫院護士。

當我告訴他我家里很窮時，他還一直以為是我在夸大其詞。

他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吧，尚不懂人間疾苦。

06

溫暖的春，燥熱的夏，過去了。我們的確在一步步走近。

家歡的上海話說得很好聽，常常開朗地笑。和他在一起，我越來越放松了。

十月的一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我和家歡乘游艇回來后，他送我回家。

那天下車后，他居然跑過來說，想到我租的地方坐坐，我沒有拒絕。

我領他到了我租的小閣樓，他打量了一番，說那么小，還好不亂。

那晚，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同意他進來，其實是想考驗一下他。看看他見到我住的地方，有何反應。

他明顯有些驚訝。

我再次恢復到了理性，即使我們彼此都有了好感，但我們的原生家庭、生活方式、價值理念肯定有很多不同。

哎，還是走到哪就算到哪吧！

權當給自己一次戀愛的體驗吧！

只是家歡依然約我出去。他明顯有話說，但欲言又止。

我拿起橙汁，慢慢吮吸，自言自語道這橙汁是我在高中畢業時才喝到的，雖然相遇很晚，但卻一直喜愛。

“下次我買了水果，榨汁給你喝，讓你嘗嘗原汁原味……我請你到我家去哦。”

我笑著，沒說不好，也沒說好。

“如果你愿意，我帶你見我父母，不是開玩笑！”

“你難道真的不在乎我的家庭嗎，你應該沒見過貧窮吧，見到了我父母，你可能會失望。”

“你父母怎么了，你難道是勞改犯的女兒……”

“我家真的很窮……”

“除了窮，還有什么不好？難道你父母人品真有問題？”他馬上打斷我。

我搖搖頭。

“那你就別想太多了，你應該想你配得上幸福。”家歡摸了摸我的耳朵。

我的內心酸酸甜甜的，仿佛要溢出來了。

我決定把自己成長的經歷全告訴家歡，絲毫不隱瞞。

等我說完，家歡輕輕摟住了我，“我猜到你顧忌什么了，你沒想過要回家，我們在上海，不會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你應該慢慢不受他們影響。”

“你父母難道沒有要求嗎？”

“不能說沒有，只是我經歷過兩次戀愛后，他們就順其自然了許多，不想多過問。”

隨后家歡說起了他曾經的戀愛，有一個已經決定結婚了，可是因為彩禮和房子的事情鬧得不歡而散。

家歡說不想過多回憶，因為不值得。他說給我一點時間調整一下心情，做好準備見他父母。

07

那年的元旦假期，家歡在一家中餐廳讓我和他父母見了面。

他爸爸挺隨和，他媽媽戴著一副淡淡的紅色框架眼鏡，顯得年輕時髦，保養得很好。

那天我穿得是牛仔加長靴，外加淡紫色大衣，扎了一個高馬尾辮，倒也清爽高挑。

飯桌上他爸爸的話居然是最多的，但一點都不張揚，總是說得恰到好處。

我漸漸不再緊張，我相信我們都留下了好印象。

果不其然，一周后，家歡要我到他家做客，告訴我他父母對我這個人沒什么不滿意。

“那是不是也沒什么滿意呢？”

“你別想那么多，他們覺得你是好姑娘。”他摸摸我的頭。

他父母住在長寧區，都已經退休了。

那天他媽媽在用小鐵鍬在一個花盆里翻泥土，不過一會兒就好了，接著她坐下來和我們聊天。

他爸爸從超市回來后，他媽媽跟著進了廚房。

那時我才敢好好看看他家的房子:灰白主色調，很整潔，窗紗潔白飄逸，客廳的綠植仍舊生機勃發。那些擺放的小物件俏皮可愛。

給人一種淡雅舒服的感覺。

廚房里漸漸有熱氣冒出，水聲嘩嘩，不時傳來他爸媽的說話聲。

家歡拉拉我的衣袖，讓我跟著到了他的房間，“你家真好，你真是幸福的小孩。”我羨慕地說。

“你以后也會是讓人羨慕的小孩。”家歡拉了一張椅子讓我坐著，兩只胳膊從后面圍住了我的脖子。

我家和他家真是天壤之別。

08

我始終有隱隱的顧慮，但家歡覺得是我多慮了，一直勸我別想太多，他不想把愛情搞得很復雜。

他說想得太多，要得太多，會讓人很累的。

我已經投入到了這份感情中，不想失去。那次家歡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的時候，我就跟著去了。

原來那是他的另外一個住處，離我們上班的地方近，比他爸媽住的那一套小一點，家歡基本一個人住在這里。

第六次，我和家歡在那里滾了床單。

一切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家歡說就搬過來和他一起住。我沒答應，我說房租還沒有到期呢！

有幾次，家歡還到我出租屋里過夜，那張小床留下了我們相愛的痕跡。

后來我懷孕，家歡說通知父母，舉辦婚禮。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媽，所以出現了開頭那個場面。

打完電話，我有一絲絲的頭暈，坐在沙發上發呆。

直到家歡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

“你父母不同意嗎？”

“他們哪會不同意，他們壓根就不管我，隨便我在外面生活得怎么樣，只會罵我。”我的眼淚直往下落，哽咽失聲。

“別傷心啊，我和你一起回老家……你們那需要多少彩禮？”

“我不知道，你可以不給。”我嗚咽著說。

之后家歡決定準備九萬九彩禮錢，他說希望長長久久，他媽媽準備了一些禮物，讓我們都帶過去。

他媽媽說這次就不去拜訪我父母了，以后肯定有機會見面。

我覺得是他媽媽不愿去，可我心里高興著呢！

09

家歡載著我駛進我家院子的時候，全家都驚呆了，我媽更是閉上了她聒噪的嘴，甚至不知如何站好。

我爸雖沒有見過世面，但馬上禮貌接待了。

晚上，我和家歡到東邊小屋休息。我看得出爸媽松了一口氣。

“你老是說你家窮，我還以為是貧民窟呢，但不是啊？”我剛坐上床沿，家歡挪到了床邊說。

我笑出了聲，只當他是在幽默的安慰！

家歡把彩禮給了我家人后，第二天我們就離開了。

我爸說，我媽好幾天都精神恍惚，覺著不真實，不敢相信會有如此的好運落到我們家。

后來，我和嘉歡領了結婚證，辦了簡單的婚禮。

10

婚后，我們和家歡父母分開住。

我們的吃飯成了問題。他不大會煮，而我認為自己煮的都是鄉下菜，上不了臺面。

我懷孕了，家歡總說要讓我吃好，他說早餐就買著吃，晚餐他會學著煮。

家歡還真的有模有樣跟著視頻學起來。結果食材準備了一大堆，廚具增添了不少，可嘗起來總覺得缺少什么，偶爾菜很淡。

我婆婆知道后，一個周五她來了，為我們準備了晚餐，豆腐魚湯、萵筍炒肉片、豌豆山藥炒蝦仁，炒生菜，還有核桃包。

挺簡單，但味道濃而不膩，淡而有味，我和家歡吃得很滿足。

吃完后，家歡主動去收拾廚房，調皮地說，媽以后一定要多來啊！

家歡從廚房出來時，端來了一盆圣女果。

婆婆剝開一粒，輕輕咬在嘴里，“我這次來不會呆得很久，你們既然結婚了，學會做飯不過分吧，明天我就會教你們兩個。”婆婆像在下達命令似的，說出了她的想法。

11

婆婆還來真的來了。

她說早餐就得好好吃，不能光看著好，還要吃飽，要營養。

雖說是教我們，可十多天下來，我們看的居多，幫忙都很少。

早餐幾乎沒重樣過。一個周末，婆婆說先讓家歡試試做早餐。家歡煎了荷包蛋，煮了粥，炸了春卷，烤了面包，切了橙子。

婆婆品嘗完說可以給85分，要注意火候，以后得堅持做早餐。

晚餐的做法就復雜了，我們學得都不好。婆婆親自下廚的時候居多。

一次吃晚飯時，她說，做菜不要一個個學的，真要一個個學，那要學到猴年馬月才畢業呢？你們啊，要多想想，清蒸，紅燒，油燜，爆炒，了解一下煮的順序，放料根據量多少，要自己琢磨，不用完全照搬別人的方法。

婆婆耐心地說，一點架子都沒有。

這期間，例行產檢，結果是雙胞胎，公婆真高興，家歡一直拿著孕檢單左看右看，說太神奇了。

婆婆說暫時先留下來照顧我們，還說等我們完全會煮晚飯恐怕孩子都能跑了。

以前，我一直以為婆婆有些嚴肅，但她完全靠近我們，完全接納了我。每天都照顧我們的飲食，她還要求家歡必須學會煲湯，學會煮簡單的菜。

“媽媽，你在醫院上班，什么時候會煮那么多菜啊？”一個午后我問她。

“做菜是退休之后完全會的，一開始是家歡外婆來幫我們，后來是家歡爸爸全包，因為他上下班準時……烹飪其實挺有趣，看到家人吃得開心，比什么都好。學會煮菜，先是為自己，只有自己過得好，才有能力溫暖別人吧！”

婆婆說小孩衣服她不會做，但一定好好準備。一年四季的小衣服，還有奶瓶，小被子，還有好多小玩意都準備妥當。

婆婆漸漸地幫助我告別了過去粗糙的生活方式，我感覺自己的家居生活漸漸有了品位。

很感謝她沒有嫌棄，而是耐心地包容和引導，她理性又溫情，我遇到了一個好媽媽。

12

后來我在家待產，婆婆一直都在，有一陣我愛喝酸梅湯，她真的學會了，味道調制得很純正，酸得爽。

整個孕期，我的心情從沒有低落過，平和溫柔，漸漸少了暗藏的冷漠。

小家伙如約而至，是兩件威武的軍大衣哦！

婆婆為我聯系了月嫂，出院后就回了家。

我父母知道了，他們決定來看看我。我沒有反對，但擔心他們怎么來，他們都沒有出過遠門。

弟弟說別擔心，到上海不難。

二天后的周六，我接到電話，爸媽到了火車站。

家歡去接了他們。

進門后，我看得出來他們已經穿了最好的衣服，可還是顯得寒酸，與這個家格格不入。

他們不會寒暄打招呼，我媽剛想說兩句，被我爸使眼色制止了。倒是我的弟弟活躍一點，他說一定要抱抱兩個小外孫。

婆婆禮貌地打招呼，沒多說什么，就去廚房了。

晚飯很豐富，但氣氛有點生硬，大家吃得都不自在。

飯后，公公找些話和我爸媽聊，可能是四十分鐘后吧，我聽到婆婆說，家里有點小，不夠住，今晚就委屈親家住一夜酒店吧！說完就讓家歡送他們走。

家里確實沒有空余房間，可一下子讓他們走，我有點心疼，爸爸卻說了句體面話，真是麻煩親家了，我們就住外面，悅蓉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我拜托家歡一定要安頓好他們再走，家歡答應一定會。

第二天下午，家歡把他們送到了汽車站，此后他們就沒來過，都是我和家歡去看他們。

13

我和父母的聊天少得可憐，有時除了噓寒問暖，問問近況，甚至無話可說。

他們屬于生活在底層的老好人。遇上事，爸爸選擇沉默，媽媽喜歡發牢騷。

和我聯系得越來越多的是弟弟。他成績比我差點，可總算明事理。

高三時，他讓我幫他出出主意，到底考哪里的大學，可被我媽知道了，她說弟弟無論到哪里，都要回家，女兒可以遠走高飛，但兒子不可以。

弟弟最后選擇定向師范，四年后，回到家鄉做老師。

我本想安慰他兩句，可他說這是很好的選擇，爸媽這樣，確實要有人和他們在一起，將來包分配工作，也省心不少。

14

弟弟去省城師范讀書時，我兩個兒子三歲多，快要上幼兒園了。

我向家歡提起過，想換一套大一點的學區房。

可他說哪有這么多現錢，除非把這套房子賣了。

家歡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公公婆婆。

婚后，我才知道婆家除了他們住的那一套房子，還有兩套拆遷房，只是在郊區，一直租出去；還有一小套就是我和嘉歡住的房子，這套在家歡名下，是公婆出了大部分錢。

婆婆知道了我的想法，她特意找我談話，她說悅蓉你有點精明厲害，我是喜歡的；可不能想要太多，一套房要上千萬了，如果賣掉再買的話，我們付出的是個天文數字啊！

當時我并沒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后來才知道如果我和家歡買房，那是屬于婚后財產，肯定有我的一半……

想到這，曾經以為的善解人意的婆婆真是會算啊，她提防著我會白白撈走她的錢。

可我當時真就只想給孩子換一個更好的學區環境，別無其他。

家歡同意換房子。我說難道你就不顧及婚后買了房子，哪一部分是屬于我的了？

他瞪圓了雙眼，說，什么叫一部分屬于你，整個家都是屬于你的，你是我老婆，是我兩個孩子的媽媽，還要分你的，我的嗎？

后來，公婆都同意我們換房子了，我沒問家歡是怎么去說服的。我只知道家歡愿意在房產證上寫上我的名字。

結果是美好，溫暖人心的，就不問過程是怎樣糾結煩惱的。

我和婆婆對此事心照不宣，我們依然相處得不錯。

她當初說，我有點精明厲害，她還是喜歡的；那我想她能干理性，我也是很欣賞的。

畢竟被一個段位高的人調教，我也會變得強大。

讀一個故事，品一段人生。本故事來源于現實，文中名字均為化名。作者如沐芳華，文字耕耘者，致力于用故事探索人生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