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正氣》何軍委畫鐘馗

全國政協(xié)常委、中國美術館館長、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副主席 吳為山題

文/閆春玉

鐘馗在民間傳說眾多，人們之所以喜愛，它代表正氣或正義，又是吉祥符號，以至于歷代書畫名家有很多以此為題材進行創(chuàng)作，遠有鐘馗畫的開山鼻祖被稱為畫圣的宮廷畫家吳道子，近代有張大千、齊白石、徐悲鴻、李可染等名家，他們的作品在風格和意境上各有千秋。

到了當代，仍不乏有眾多書畫家拿鐘馗作為創(chuàng)作素材。其中畫家何軍委自是其中的佼佼者。全國政協(xié)常委、中國美術館館長、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副主席吳為山稱贊：軍委畫鐘馗乾坤正氣，畫神造意形自妙。

在何軍委的筆下，時而善變詭譎，時而荒誕不經，時而端嚴凌厲，融合了各種審美趣味和文化訴求。他力圖把自己從精神感悟中所釋放出來的正義之氣延伸到作品中，充分表現(xiàn)出文化的民族積淀、神秘氛圍和現(xiàn)代氣息，可以說畫鐘馗表述著何軍委內心的釋放。

筆下寵兒 乾坤正氣

何軍委是一位著名的人物畫家，歷年來，何軍委的獲獎作品多以人物畫居多，尤其是他2011年他創(chuàng)作的《生民小煤窯工》一舉斬獲2010年全國中國畫展優(yōu)秀獎（最高獎）。

提到畫鐘馗，何軍委回憶起童年，他說，小時候每逢過春節(jié)，家里要貼門神，貼門神代表喜慶。后來隨著年齡增長，從上學到工作，逐步了解到所謂的門神就是鐘馗，是幫助看家護院，一種正氣，代表正義的化身。正是基于這樣一個美好形象，在看到社會上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時，心里頗有觸動，即是對正氣的向往，不自覺地想到鐘馗。作為一個畫家，也就很自然就用手中的筆勾畫鐘馗。何軍委認為，鐘馗畫，不僅僅是代表正義，而且還屬于一個吉祥題材。

何軍委介紹，鐘道是中國民間傳說中的一個神，是道教中最出名的一個神仙。他可以幫助人們打鬼驅邪，所以中國古代民間經常會掛上鐘道的畫像，希望可以辟邪除災。那么鐘道有哪些版本？其中天寶年間有關鐘道的傳說最為代表。相傳唐玄宗李隆基在臨潼驪山偶患脾病，久治不愈，一晚夢見一相貌奇?zhèn)ブ鬂h，捉住一小鬼，剜出其眼珠后，將其吃掉。大漢聲稱自己為“殿試不中進士，名叫鐘馗，皇帝夢醒，即刻病愈。于是，唐玄宗命吳道子將夢中鐘馗捉鬼的情景作成一幅畫，懸于宮中以避邪鎮(zhèn)妖。

還有一個版本，唐朝時一位出身貧寒的書生，自幼飽讀詩書，才華出眾。然而他相貌奇丑無比，絲毫沒有讀書人那種風流倜儻的儒雅氣質。也就是因為這丑陋的相貌，使他在科舉考場上遭受歧視。鐘馗憑借過人的才華，一路過關最終考到殿試。但這位唐明皇偏偏無法容忍鐘馗的丑陋，大筆一揮，兒戲般地取消了他的錄取資格。十年寒窗之苦，瞬間化為烏有，致使鐘馗羞憤自盡。

何軍委解讀，鐘馗是道教傳說當中的萬應之神，比如鎮(zhèn)宅辟邪、斬鬼怪、祈福得福、盼子得子、求財?shù)秘敚藗兩钏瑁寄芤粦闳娯缸罱K成為古代民間諸神中的超級明星。正因為鐘馗是這樣一個人，所以畫完每一部作品，都是一種正大氣象在他身上體現(xiàn)，也是自己內心得到一種釋放。

境由心生 不拘一格

繪畫創(chuàng)作與寫文章一樣，要有觸動點，也即有感而發(fā)。一幅好的繪畫必須要有艱辛的付出。

何軍委以畫人物著稱。尤其是他筆下的齊白石等人物，曾獲得過國際大賽中國最高獎。

何軍委坦言，畫現(xiàn)代或當代人物尤其已逝名人，要求甚高，其技術難度也大，因為不是對著本人或者照片描繪，這不僅僅是表現(xiàn)技巧的挑戰(zhàn)，更是作者和觀者達到一致認可的高度。

提到畫齊白石等人物，何軍委回憶，那是2007年，湘潭舉辦第二屆齊白石國際藝術節(jié)，舉辦方邀請到不少中外藝術家。自已作為參展者，挑選描繪齊白石畫像作為展品。為畫好齊白石，何軍委收集了很多有關齊老的照片和畫像資料，做到詳盡了解，尤其是內心世界。描繪中，感覺最難的就是人物畫造型與筆墨的結合。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更多采用傳統(tǒng)的畫法，比如臉部要嚴謹，服飾要輕松，做到整體形成一種節(jié)奏感。此幅畫作《白石山翁消暑圖》獲第二屆齊白石國際藝術節(jié)中國畫展銅獎（中國美術界單項榮譽最高獎） 。

何軍委認為，人物畫是最難的，畫家要抓取人物動態(tài)，尤其是人物表情，而最能表達情緒變化的則是眼睛。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它所傳達出來的是其內心世界，所以要對所畫人物有一個透徹的研究，要從眼睛里看出他的喜怒哀樂。

作為人物畫家，何軍委注重人物細節(jié)的刻畫，細節(jié)揭示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早些年，他還曾畫過魯訊等人物，通過畫筆很好地表達了這些人物的思想及其精神境界，不少作品因此參展并獲獎。其中《磐石氣節(jié)魯迅系列Ⅰ》2008年入全國中國畫展。

畫家一幅作品產生，都是有一個觸動點，也即是有感而發(fā)。創(chuàng)作過程與寫文章一樣，首先要確立主題，要有立意，經過周密思考后，然后怎么構圖，畫面如何設計等。一幅好的作品是要費心費力的，就人物畫而言，是一種情感的宣泄。比如，當下疫情已經三年了，因為不能正常工作和生活，比較煩悶。或者盼望疫情早點過去，恢復以前的生活。因此，鐘馗避邪驅疫功能逐漸成為人們心中一個美好念想，那么，作為畫家如何在鐘馗畫里表現(xiàn)諸如福到眼前，喜從天降等主題來滿足大眾愿望與需求，這就是觸碰點。

若想以鐘馗畫表達這個主題，具體到繪畫中，究竟采用哪種表現(xiàn)形式或者設計什么樣的畫面要反復思考。當然，這個鐘馗畫所要求的筆墨和造型和以前不一樣，它賦予了當代新時期下鐘馗造福于民的新內涵。因此，此種有感而發(fā)所創(chuàng)作的畫作的作品也就感人。

恣情百態(tài) 筆墨精微

繪畫應貴在從傳統(tǒng)中走出來，何軍委首創(chuàng)淺絳鐘馗，顯示出獨具意蘊的個性特征。

看何軍委鐘馗畫作，其繪畫語言形式多樣且獨特。何軍委說，他的鐘馗畫大體分為三個系列，一個是水墨鐘馗，一個是淺絳鐘馗，另有一個朱砂鐘馗。

水墨的是中國最傳統(tǒng)的也是最基礎的一種形式，即是以單純的筆墨來表現(xiàn)。淺絳鐘馗為自己原創(chuàng)。長期以來，此種技法成熟運用主要在山水畫，而用在人物上，從視覺效果上看，它是一種暖色調，強調給人一種情感的體驗，同時，淺絳鐘馗也是一種懷舊的色彩，有一種時間的上滄桑。

朱砂是一味中藥，具有祛邪和安神作用，中國繪畫史上用朱砂不乏鮮例，而將朱砂運用到人物畫尤其鐘馗畫創(chuàng)作中，畫面顯得格外素雅明快、古意盎然，拓展了中國人物畫技法表現(xiàn)的又一空間，在畫面表達、審美趣味與筆墨技法領域上開了先河。他強調，用朱砂畫鐘馗表達了自己對其人物的獨特認知，也因熱顏色受眾可能更多一些。尤其春節(jié)，人們就用大紅的春聯(lián)，給節(jié)日增添了不少歡樂祥和的氣氛。

為畫好筆下的鐘馗，何軍委做過不少研究，尤其對歷朝歷代不同鐘馗畫的風格及其特點特色做過細致對比與揣摩，最后擬定在忠實于傳說的基礎上，形成心目中的一個鐘馗。有了定位，就是如何在當下審美觀的情況下使用個性語言表達了。畫鐘馗重在人物刻畫，人物中眼神又是焦點，畫好眼神，人物就立起來了。盡管鐘馗的眼神是兇煞的，但它傳達的是一身正氣形象，更能引起受眾共鳴。

何軍委筆下的鐘馗，很好地處理了剛與柔的關系，筆墨與造型的結合，形成線條極為簡練考究，用筆干脆爽勁。同時，線條又隨人物動態(tài)及衣紋結構起承轉合，或長或短、或映或掩、或擦或染，變化豐富。尤其人物情感變兒，皆由心起。比如眉毛豎立，目如銅鈴，眼神中的正氣浩然，長發(fā)沖冠，胡須橫飛，英姿狀態(tài)極得其精髓，把人物畫到極致。

長劍在手，一路高歌！鐘馗的正氣與風骨值得我們大力提倡。同樣，何軍委先生對傳統(tǒng)文化符號進行的高超筆墨探索更值得我們深入學習。

藝術家簡介

何軍委，民盟中央美術院副院長，民盟中央文化委員會委員，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北京大學藝術學院苗再新工作室助教，李可染畫院研究員，北京師范大學啟功書院藝委會委員，北京西城區(qū)美協(xié)副主席，北京海淀區(qū)美協(xié)副秘書長，中國煤礦美協(xié)理事，供職于中國美術館展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