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昌碩(1844-1927),初名俊,又名俊卿;字蒼石、昌碩等,亦署倉石、昌石、倉碩,約69歲定居上海后以昌碩字行。他的別號很多,常見的有苦鐵、老缶、缶道人、大聾等。吳昌碩世屬書香門第,祖父是安吉古桃書院院長,父親是咸豐朝舉人善書法、擅刻印,伯父亦是舉人出身。吳昌碩于清道光二十四年農歷八月初一出生于浙江安吉鄣吳村,自幼即受到家風熏陶,專心習字讀書,10歲左右,吳昌碩被送至離家五六里遠的鄰村私塾念書,吳昌碩大概就在這個時候開始刻印的。
當時的中國,正是晚清,外有帝國主義列強侵略,內有反清的太平天國運動,內憂外患的大環境之下,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大概1860年,17歲的吳昌碩因太平天國戰事,不得不隨父親逃亡出外謀生,戰亂中父子又被沖散,家中弟妹先后因饑餓而死,結發妻子章氏也因貧病交加病歿。此后,吳昌碩開始“浪跡四出,以刻金石治生”(《西泠藝報》第101期。可見此時他已經可以憑篆刻謀生了),孤身奮斗的吳昌碩經歷了各種痛苦。他在《別蕪園》詩中回憶“在昔惟烽火,鄉閭一焦土。亡者四千人,生存二十五。骨肉剩零星,流離我心苦。”這段人生經歷鑄就了吳昌碩堅韌不拔、奔放不羈的精神氣質。大約21歲時,吳昌碩歸鄉,與父親相依為命,次年中秀才,隨父及養母至安吉縣城內搭房重建家園,自名“篆云樓”,給自己讀書的屋子命名“樸巢”(就是后來那方浙派風格較重的“樸巢”印的來歷)。約23歲時,開始拜施旭臣為師研習詩文和書法,兼修篆刻、金石之學。三年后,26歲的吳昌碩又拜清末經學大師俞樾為師學習辭章和金石訓詁。吳昌碩在此時打下詩文、書法、篆刻等方面的堅實基礎。此后,吳昌碩又游學湖州、嘉興、蘇州、上海等地,以賣字畫、刻印養家糊口,也曾寄居大戶人家打雜工,還在揚州做過“輔貳”小吏,還做過一個月的“安東縣令”(這是他幾方“一月安東令”印的來歷。)此外又做過金石大家吳大瀓的幕僚。人生滋味,吳昌碩幾乎嘗遍。大約69歲,吳昌碩終因藝名遠揚,潤格提升(見上圖,圖片源于陳慰祖《中國璽印篆刻通史》),收入大增,他在上海購房居住安定了下來。直到1927年病逝,享年84歲。吳昌碩的一生,以詩、書、畫、印“四絕”蜚聲藝壇,名震海內外,他先學印,再學詩,書,后學畫,最后將此四者融會貫通,創造性地繼承了中國民族展藝術的優秀傳統,并獨立發揮他自己的個性與特長,從而在書、畫、印方面形成了鮮明的個人風格。
吳昌碩烏鴨皮田黃石人物故事印章
吳昌碩是篆刻界的真正的雜取百家的大家,他在27歲時集成的印譜《樸巢印存》中已可見既有摹漢之作,又有仿浙派的作品,也有學明代何震的作品的,還受《飛鴻堂印譜》的影響的作品,約在30歲至42歲之間,又集成印譜好幾部,《蒼石齋篆印》(時31歲),《齊云館印譜》(時33歲),《篆云軒印存》(時36歲),《鐵函山館印存》(時38歲)《削觚廬印存》(時40歲),這一段時間的作品中已有重點,對浙派丁敬、趙之琛、錢松的印風較為崇尚,另外對趙之謙、徐三庚也有學習,后在蘇州吳云家幫拓《古銅印存》、鐘鼎彝器圖等,親眼見封泥、磚瓦、漢碑額篆、鏡銘等金石文字,后又識金石家楊峴,受古陶文、古璽、漢晉磚文、碑額篆文字的影響。四十幾歲至54歲是吳昌碩的篆刻蛻變期,期間他在字法上將漢印、古璽與流派印相結合,刀法上開始沖切摻合,單、雙刀并用,章法上開始采用印文粘邊,界格等手法,約54歲后,吳昌碩篆刻趨于成熟,漸至“人印俱老”境界,又加上適當的制作方法,終于镕鑄成其渾厚與靈動豪放與精巧相生的印風,甚至對于邊款也有其獨特的創造(比如“明月前身”、“虛素”的邊款)。匯總一下,他對印學的貢獻大致有以下幾條:
1、打通字法的“印外求印”。吳昌碩對于篆刻的總體理論歸結于字體之純一,配置之疏密,朱白之分布,方圓之互異(《耦花庵印譜》序言)。這說的是字法、篆法、章法三方面的問題,篆刻二字,他更重視篆,這跟我們平常說的“篆七刻三”是一致的。吳昌碩將漢印文繆篆文字,古璽戰國文字,流派印中大量的朱文印的小篆文字,幾相結合,在吳昌碩篆刻里,均能夠得心應手地將這些文字體系中的文字集中融匯于同一印面,總將其氣息調和于同一印風之下,這是前無古人的,吳昌碩甚至越過趙之謙,將封泥、磚瓦、陶文、泉布、碑版、權詔、鏡銘文字均融匯入印。印外求印,在趙之謙之后,吳昌碩與黃牧甫共同達到了巔峰。
2、打通刀法。吳昌碩曾經說過自己刻印不講刀法(我只曉得用勁刻,種種刀法方式,沒有的。)在吳昌碩這里,只要能達成印面效果,在對字法、篆法、章法精熟理解之后,已經完全不拘泥于何種刀法、沖、切可以互見,單、雙刀可以并用,篆刻史上種種刀法,在吳昌碩這里,被換成一句話:用勁刻。當然,這個用勁刻的前提是書法純熟、字法純熟、以及終極的刀法純熟。我們知道,甚至,他拿一個普通的鐵釘都可以刻印。
3、將“做印法”引入創作。歷史上的篆刻家,大多對篆刻三要素之外的“制作法”即“做印”頗有爭議,從甘旸、楊士修到趙之謙,乃至稍晚于吳昌碩的黃牧甫都認為故做破碎是不對的,但是在吳昌碩這里,他堅持運用效果制作法來完善他的印章創作,而且達到了后人公認的理想效果。這種堅持和魄力是和他的個人經歷不可分割的,沒有那樣的人生經歷,吳昌碩就不會在自己的探索方向,并最終取得極大成功,吳昌碩印風的出現,是幾代篆刻人努力之下的篆刻藝術本身發展的必然與有過這樣的人生經歷的吳昌碩共同促成的,只可有一。
4、石鼓文精神下的“印從書出”。鄧石如之后,“印從書出”已經成為印人創造自我風格的最重要的突破口,而吳昌碩選擇了石鼓文,吳昌碩一生好《石鼓文》,他精收宋明拓本《石鼓文》多本,反復研臨比較,他“余學篆好臨《石鼓》,數十載從事于此,一日有一日之境界。”這也體現出他的審美傾向,這種審美傾向最終形成了蒼古樸茂的篆刻藝術風格:既見《石鼓》之雄遒,又得封泥之蒼茫,極飽滿而又極空靈。
吳昌碩印章與田黃人物故事印章是其少有的代表作品之一
光緒三十年,就是1904年,葉品三,丁輔之,吳石潛,王福廠等聚于杭州西湖孤山人倚樓,研究篆刻藝術,發起創立一個研究金石篆刻的團體,定名為“西泠印社”,邀請吳昌碩參與其事,吳昌碩大力支持并力促其事。約十年之后,經過購地買山,修造亭堂,修啟立約,招攬同志,于民國2年,就是1913年重陽節,印社正式成立,確定“保存金石,研究印學”為印社宗旨,大家公推吳昌碩為印社首任社長,足見吳昌碩對當世的影響,如果再看現在國內印學發展,當知吳昌碩的重要意義。田黃石是壽山石系中的瑰寶,素有“萬石中之王”尊號。其色澤溫潤可愛,肌理細密,自明清以來就被印人視為“印石之王”。數百年來田黃石極受藏家至愛,正如俗語所說:“黃金易得,田黃難求”。烏鴉皮田黃石是其中的一種,數量甚少,極為珍貴。吳昌碩的這款壽山石 烏鴉皮田黃石《人物故事》印章擺件質地細膩,色澤光亮,黃色代表富貴,外觀雕刻為人物故事,寓有高升之意,是送人或者收藏的精美擺件。”以溫潤的質地和貴氣的光澤受到眾多收藏人士田黃石是我國特有的“軟寶石”的青睞,其價值無與倫比。烏鴉皮田黃石是田黃的一種,皮質細膩,屬于田黃中的精品,更是被人們雕刻成精美的擺件欣賞及收藏。
在2021年9月,吳昌碩一枚篆刻“吳昌碩”青石印章在中國北京保利拍賣公司以305萬元人民幣成交。2018年,吳昌碩一枚篆刻“吳昌碩”普通印章在中國香港蘇富比秋季拍賣會上以289.6萬元港幣成交。2017年,吳昌碩一枚篆刻“吳昌碩”青石印章在中國北京保利拍賣公司以300萬元人民幣成交。而吳昌碩的烏鴉皮田黃石擺件印章其雕刻精致,寓有富貴之意,極具升值潛力,收藏價值不容小覷,是吳昌碩生前少有的田黃作品。該作品曾由蕭軍先生于30年代在投奔上海魯迅時城隍廟一古玩處購買后珍藏,之后由其子蕭鳴捐贈給中國蕭軍研究會藝術館一直珍藏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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