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將,個個都不是省油之燈,有一位大將,在八大軍區司令員中,就有6位,曾經出自于此人麾下,列舉出來,無一個不是震耳欲聾之輩:許世友、韓先楚、陳錫聯、李德生、秦基偉、王必成。
能拿捏這群桀驁不馴的軍人們,這個大將絕對有幾把刷子的,這個人名喚王樹聲。
他1905年出生于湖北麻城乘馬崗項家沖,麻城這塊地,人杰地靈,盡出將軍!7歲讀私塾,14歲到免費教會學校,從前的子曰變成了感謝天主。王樹聲偏偏不信邪,對老師說,吃的由農民種,用的由人民做,天主啥都不干,還要感謝,為啥?老師回答:我們要祈禱,天主收到我們的祈禱才會保佑我們安居樂業。王樹聲嗤之以鼻,拒絕信仰,結果被開除了。
離開教會后,到董必武創辦的學校去讀書,畢業后任教,進步速度太快,從教師變主任,20歲就做校長了,年少有為!如果在太平盛世,王樹聲可能以一名知識分子度過余生。但亂世來臨,他的另一面就展露淋漓酣暢。
1926年他跟著堂兄加入共產黨,我軍剛開始武器簡陋得很,只有大刀長矛、鐮刀鋤頭,想要一把槍,只能在戰場上空手去套槍,王樹聲第一次上戰場,不知后退躲避為何物,玩命沖鋒,看到一敵拿著步槍,他大吼一聲,撲上去剁翻敵人,搶到了一支步槍。
搶到了以后,他拆拆裝裝,他的射擊技術果真是老天賞飯吃,瞄準鳥與樹枝,幾乎彈無虛發,到最后,也能閉著眼迅速組裝好步槍,不僅如此,還會無師自通學會怎么放繳獲得來的山炮,并洋洋灑灑寫了破解使用說明書。
1927年黃麻暴動后,跑路的地主豪紳糾集紅槍會反攻,領頭的一身紅衣率上萬人,圍攻麻城。起初戰士被紅槍會這幫人唬住了,聽他們說紅槍會的人自詡刀槍不入擅百步之外取首級,戰士們都伏在城墻后,不敢冒頭。
王樹聲是讀過歷史的,什么紅槍會,分明是義和團第二嘛,都是唬人的!二話不說,他端起槍向領頭的扣動了扳機,教首應聲倒地,紅槍會一哄而散,不戰自潰。憑此功勞,他升任工農革命軍第7軍擔任第二隊黨代表。
他不是普通戰士,以黨代表之尊,卻中意親身下場搏殺,他敦實剽悍,一把濃黑的絡腮胡子,雙唇前凸,臉上麻子甚多,長得虎背熊腰,渾身橫肉,發怒起來,好似怒目金剛,真讓人看不出他是頗通文墨的一介書生呢!每次戰斗焦灼的時候,他撕下上衣,掄起大刀,赤膊上陣沖鋒,戰士們拉都拉不住,一次,他被逼到避無可避的情況,敵人砍向他腦袋的大刀幸運擦過頭皮,砍下一片頭發,卻未傷皮肉。紅四方面軍成立后,他逐漸升為團長、師長。
1932年12月,紅四方面軍徒步渡過漢水,徐向前清點人數,共14000余人,決定進軍川北。王樹聲率217團作為開路先鋒,翻越了大巴山,勝利進入了四川,參與了創建川陜根據地。
1933年,川陜邊區剿匪督辦田頌堯帶著38個團,6萬人殺氣騰騰奔來,紅四方面軍收緊陣地,縮短戰線,直到5月開始發起戰略反攻。
17日,王樹聲率紅73師,堅守通江以北的大小騾馬和小坎子等咽喉之地,固守空山壩,徐向前把希望委托在王樹聲身上,不惜代價守住這塊地,王樹聲不負所望,血戰了5晝夜,頂住了川軍的人海戰術,拖住了敵人,為集結反攻爭取了時間,直到21日,紅軍集結完畢,在空山壩反擊,一戰殲滅了敵軍7個團,擊潰了6個團。因此蘇區面積鞏固擴大,勢力范圍達到了3萬平方公里,人口200多萬,大小戰利品無數。
1936年11月,西路軍副總指揮王樹聲率2萬余紅四方面軍將士西渡黃河,走進了河西走廊,那里氣候寒冷,紅四方面軍大部分都是南方人,缺衣少糧,河西走廊有不是根據地,沒群眾基礎,無法補給,武器彈藥奇缺,更可怕的是,縱橫在地勢狹窄的河西走廊的馬家軍騎兵,仗著馬快的優勢,迫得紅軍進退維谷,兇險萬分。
王樹聲剛剛大病初愈,沒辦法,將才不多,只能他出馬了,臨危受命擔任紅9軍軍長,與馬家軍在古浪城血戰,戰斗到最后,子彈打光了,慘烈到王樹聲只能再次降尊紆貴揮舞馬刀與敵人肉搏,血流成河。意志再頑強,也扛不住馬步芳調來的重炮,第9軍損失慘重,折損過半,主動棄城往西撤離。
馬家軍如瘋狗一樣追咬不放,調動6倍精銳部隊圍堵,王樹聲率紅9軍擔任前鋒,為部隊殺開一條血路,跳出包圍圈,西渡黃河的21800人跳出包圍圈時只剩下不足3000人。
人困馬乏的3000人,只能化整為零,王樹聲率領紅9軍300人、100騎兵斷后,利用黃番寺丘陵地勢與馬家軍騎兵激戰3日,為其他兩路人馬爭取了寶貴時間。但王樹聲也不好過,他手上的牌都拼光了,直到最后,成功走出祁連山的只有王樹聲、杜義德、譚云保和一名通訊員共4人。
四人結伴而行,走出了騰格里沙漠,沿途不斷遭受敵人、盜匪侵襲,最終走散。杜義德和王樹聲一路乞討的時候,雖然手無寸鐵,衣衫襤褸,但王樹聲面相威風凜凜,狼狽之余仍兇神惡煞,眾人看到他都很畏懼,沒辦法,只得讓面善的杜義德先走,對百姓們好言相待,討到食物,而王樹聲不得不低頭跟在杜義德后面。
最終他又和杜義德走散了,一人沿途討飯,回道延安,這是他軍旅生涯最為危險狼狽的突圍。
1937年8月,王樹聲回到延安,他這個硬漢子,對教員請求處分,教員格局極大,對他說:“回來就好。”王樹聲徹底拜服。
王樹聲和別的將領不同的是,他一輩子都最喜歡自責,反思,他自覺寫檢查是眾將領中最多的,十年下來寫的反省檢查厚厚一摞,徐向前都安慰他說:“你是鄂豫皖根據地和紅軍的創始人之一,是大別山的英雄嘛!”王樹聲就聽不得這話,連連擺手說自己做的遠遠不夠!
他戎裝半個世紀了,盡管沒參加過我軍最輝煌的解放戰爭三大戰役,但20年的軍旅生涯,他擅長做偏師,無論狙擊、攻堅、游擊、突圍、防御,這些都是樸實無華,從不出風頭的隱形功勞,只有教員和軍委識貨,看得出王樹聲的真正價值,他碰到的盡是難啃的硬骨頭。黃麻暴動、鄂豫皖蘇區突圍、創建川陜根據地、翻越雪山、鏖戰河西走廊、太行山抗日、中原突圍、大別山剿匪,各種九死一生,各種崩了牙也得堅持啃。
新中國成立后,王樹聲是少數能跨界并干得出色的大將,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赳赳武夫相,他的文才和縝密更讓人覺得張飛能繡好花。他出色的槍擊技術和對武器獨到的理解,讓他成為總軍械部部長。
和現在一樣,大家都認為國外的東西就是好,軍委要求軍械部組織生產一型火炮,材料有蘇聯進口的,有國內生產的。大家都說用蘇聯的吧,王樹聲認為不能人云亦云,憑啥我們造出來的東西就不如洋人?他下令對材料硬度、屈服強度、耐久性、耐磨性等分析比較,結果出來國產的優于進口。
開會的時候,讓分析員把報告放出來,大家一片嘩然,沒人信,依然要用蘇聯進口的,王樹聲直接問分析員,確定報告沒有問題,分析員堅決說沒問題,王樹聲把帽子一揭,狠狠摔在桌上,表達了對分析員的信任,他力排眾議,用國產材料制造火炮炮管,成品那天,用進口材料和國產材料制作的炮管拉到試驗場試射,打到一萬發時,進口炮管發紅不行了,而國產炮管一直打到兩萬發才發紅。
還是咱們中國制造靠譜啊,堵住了大家的嘴,更為新中國節省了多少錢?彭老總非常高興,連連夸:“就是要用我們自己的力量,建設一支強大的軍械隊伍。”
王樹聲眼里不揉沙子,就算那4人風光一時,對王大將也忌憚三分。他喜歡聽京戲,常去北京長安大劇院看戲,某次演出結束,朱老總、李云鶴上臺接見演員,李云鶴不知抽什么風,搶到居中上臺,把朱老總擠到側行,演員們高喊口號:“向云鶴同志學習。”氣得王樹聲臉色通紅,抽身就走,回家途中罵道:“這個家伙,敢欺負朱老總,向她學習個屁!”
在北京飯店和李先念乘電梯的時候,碰到文元,文元主動伸手想要招呼,王樹聲立馬沉下臉,冷哼一聲,只和李先念握手,把文元晾一邊去了。
王樹聲乘車上街的時候,后面有一輛車猛催喇叭,秘書對王大將說,這是春橋的車,王樹聲大罵,說理他作甚,不讓,就這樣走著,看他敢咋地?一個人就敢硬剛3人,大將之風,名不虛傳。
1974年王樹聲大將去世,連桀驁不馴的許世友,聽到這個噩耗,好一個大漢忍不住嚎啕大哭,王大將一生屢敗屢戰,愈挫愈勇,悲且壯,壯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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