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文化瑣談164:楓樹為什么這樣紅？——從《楓橋夜泊》談到楓樹文化

兩年前，筆者曾經以《霜葉紅于二月花——從楓樹兼談槭樹、烏桕、黃櫨》為題，初步摸索了楓樹的文化。現在看，有點淺嘗輒止，略顯單薄了一些。今天試著從不同角度再專題寫一寫——當然，作為花木文化的隨筆性質文章，帶有一點科普的散文性質，不需要非常嚴格正規的學術狀，擺出一副引經據典教育人的口吻，如此起不到科普的作用，也違背了筆者的初心。

寫到楓樹，筆者常常想到兩首詩。“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這兩首膾炙人口的《山行》《楓橋夜泊》，都賦予了楓樹、楓林、楓葉、楓橋以很強的詩情畫意。

對楓樹及其紅葉的贊美，古已有之。人類的審美是相通乃至相同的，古人喜歡楓葉，今人也是贊不絕口。可見，楓樹是一種深受人們喜愛的植物。

本來，楓樹作為一種特殊的樹種，離我們很遠。小時候，老家的樹木種類不可謂不多，唯獨沒有楓樹。大概是孤陋寡聞的緣故，我在去北京香山看紅葉之前，沒有見過真正的楓樹，也可能見過，但是不認識。也就是說，當自己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地背誦“霜葉紅于二月花”“江楓漁火對愁眠”“看萬山紅遍，層林浸染”的時候，根本不認識楓樹。當然，當時的蘇北農村，也有類似楓樹的樹，因為沒有紅葉，所以我們根本沒有條件接觸。可見，楓樹于我，尤其紅楓，還是比較神奇的。如今，隨處可見的楓樹已經不稀奇，甚至審美疲勞，見怪不怪了。有的楓樹品種，開春就是紅色的，當然有點兒發紫，迎著陽光看，紅彤彤的可愛。如今，楓樹走進城市、走進單位院落的綠化地帶，成為稀松平常的普通樹種，成為城市綠化的靚麗風景線。

楓樹中最常見的紅楓，別稱紅顏楓、紅葉，落葉小喬木，產于中國亞熱帶地區，屬于觀賞彩葉樹種。每年春季發芽，嫩葉顏色鮮艷，隨后逐漸脫落，最后轉為紫紅色。園藝師嘗試將紅楓母本與雞爪槭作砧木嫁接，品種更美，深秋彩葉如花，極有觀賞價值。宋代詩人趙立夫《楓》，惟妙惟肖地贊美了楓葉自春至秋，由綠而黃再到紅到紫的景色：黃紅紫綠巖戀上，遠近高低松竹間。山色未應秋后老，靈楓方為駐童顏。

寫到這里，有必要再說說綠葉變紅的知識，前面的花木文化瑣談里曾經寫過，就簡單地寫一下。原來，植物的葉子里含有葉綠素、葉黃素、花青素、胡蘿卜素等多種天然色素，陽光照射下，葉綠素利用水和二氧化碳制造養料。春天葉綠素充足，所以楓樹顯得翠綠欲滴。深秋低溫寒冷，葉綠素受到破壞，葉黃素、胡蘿卜素增加，綠葉變黃，在低溫干旱條件下，花青素激增，便變成紅葉了。前面寫過，其他跟楓樹類似的樹種，槭樹、黃櫨、烏桕等等，還有其他樹種乃至草木，因為物種差異，含量不一，所以“獨立寒秋”“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浸染”，便成了“打翻了的七彩調色板”，吸引了詩情國度的新老詩人們的詩情大發，豪情逸興。

據資料記載，有的種類的楓樹，寒冷季節存在于樹葉中的淀粉會轉變為糖來提高自身溫度，從而產生化學反應，綠葉就漸漸彩葉如花、色艷鮮美、燦爛如霞。這種現象，筆者查了一下，很多種類的樹木乃至植物都有類似點。

楓樹是槭樹科植物，有200多個品種。槭樹產于我國的有140多種。這里再說一下雞爪槭，其引人注目的觀賞特點是，葉色按季節而變化，春天綠中帶黃，顯示活躍奔放；夏天樹形密集濃蔭，葉色深綠，給炎熱天氣帶來涼意；入秋成了雞爪槭觀葉最佳季節。《花經》記載：“楓葉一經秋霜，雜盾常綠樹中，與裂葉相襯，色彩明媚。秋色滿林，大有鋪錦到繡之致。”

紅楓葉片全裂開，莖稈灰褐色比較硬，雞爪槭葉子開裂不到一半，莖稈偏綠比較軟。這是兩者的區別。實在不懂的，統稱為楓葉、紅葉也是沒有問題的。我在南京紫金山部隊當教導員的時候，曾經連續三年組織帶領戰友們“秋棲霞”，那時分不清啥品種不品種的，只是宏觀上籠統地稱之“紅葉”。當時有一位來自北方的小戰士，對楓樹說得頭頭是道，這幾天想跟他討教一下，可是“您呼叫的號碼已不存在”。

經過查閱百度及相關資料，梳理了一下，楓樹的寓意和象征意義豐富多樣。主要有一下幾層寓意。

——回憶思念：楓葉常被用作表達回憶和思念情感的象征，特別是紅楓葉，它代表著內心的不舍和回憶。多年前，我們在讀高中的時候，一個小女生給我們遞來她的日記本，打開便見有一片樹葉，像標本似的，現在看就是楓葉，只是當年不認識。多年以后，我把這片葉子一直夾在高中畢業的通訊錄里，舍不得扔棄，也許是一種回憶一種思念吧。

愛情：楓葉還象征著愛情，特別是紅楓葉，它被視為代表純粹的愛情。我在南京方山部隊的時候，有個女孩寫過一篇《楓葉的花》，記得當時在江寧水上公園的時候，她曾經把這篇文章拿給我看，作為散文想投稿到《南京日報》，我當時拉高嗓門教訓的口吻：楓葉哪有花？胡扯！記得當時這個女孩把文章扔進水池，我急忙幫她撈上來，覺得自己很過分，實際上楓葉確實是有花的，孤陋寡聞讓我出丑，真是貽笑大方。如今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把這個事例列舉到這里，假裝是愛情，卻真不是愛情，但是非常值得懷念。

高貴、友誼和向往：楓葉還象征著高貴、友誼和人們對美好未來的向往。記得在北京解放軍藝術學院的時候，有一次我認識一個百萬莊附近的一個女孩，她天真地約我去香山看紅葉，后來我們是坐330路或者360路公交車去的香山，具體情節記不得了，只記得我買了一些用塑料薄膜壓制而成的便于保存的楓葉帶回來，如今作為書簽偶爾還在用。這當然也跟愛情無關。

吉祥如意，鴻運當頭：楓葉看起來非常紅火，給人一種喜慶的感覺，因此楓樹也被寓意為鴻運；楓葉的造型優美，秋天變成火紅色，落地變成深紅色，因此被視為吉祥如意的象征。在一些文旅產品上，常常設計有楓葉的圖案，給人的寓意自然也是優美的。有一次我在南郵大廈給一位東大的教授設計一個紀念館圖案，他采納了我設計楓葉的建議。還有一個戰友2008年前開發房地產，設計開發公司樓盤的圖案，也采納了我用楓葉作為“商標”的建議。還有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事，那時候特別流行寫信和郵寄明信片。我在京城學習的時候，為了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每年一有合適的機會，當然主要是年底，就會購買北京的紅葉明信片，給杭州的一軍朱文泉軍長、南京軍區政治部王健副主任寄去，他們是我剛到閩南當兵時的引路貴人，我一直盯著“聯系”不放，當然還給其他一些領導也郵寄過。反正不值幾個錢。跟如今的發信息送祝福一個樣——只不過，那時更有意義，如今的微信問候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有事就說，沒必要天天問候，還得回復，太機械了。當年的問候都是需要費用的，如今免費的問候就算了吧。過年過節，時間久了，刷一刷存在感，讓人記得住你就可以了，但不要讓人煩你，成為一種微信新負擔。這里多說了幾句，就此打住。——還別說，紅葉的情誼還真是吉祥如意，經過一番周折，筆者搖身一變，還真的成了干部。說起來有紅葉的功勞，也算是吉祥如意吧。

堅強不畏艱辛：楓樹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其花語是堅強，不畏艱辛，象征著積極向上的人。“霜葉紅于二月花”，霜打楓葉愈加紅艷，給人一種堅韌不拔，不怕困難的心里暗示。楓樹的這一特點，也是楓樹文化的題中應有之義。事例就不多舉。

綜上所述，楓樹和楓葉都是深受人們喜愛的象征，它們代表著多種美好的情感和祝愿。花木文化博大精深，僅僅楓樹的文化就非常多元。

寫到這里，印象中的香山，那紅色舞姬一般、金色滿月一般、夕陽紅一般、紅火焰一般的楓葉林一下子展現在眼前。筆者禁不住念起：“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浸染”。（供稿：江蘇花木文化研究根華。供圖：東部戰區創作室吳國平、中國刑警學院董杰、南京大學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