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近現代學術界,頗有幾位天才被后人津津樂道。比如陳寅恪。
陳寅恪有多天才?先不說,先說同他一起被稱為清華五大導師的梁啟超。被譽“輿論之驕子,天縱之文豪”的梁啟超,“八歲學為文,九歲能綴千言”,一生即便屢次進入政壇,耽誤了諸多光陰,但仍然著書立說且著作等身,在其短短的56年生命中,出版了1000多萬字著作(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文言文寫就),1000萬字是什么概念?比同樣活了56歲,且辛勤筆耕一生的魯迅先生多了近一倍。然而,在陳寅恪面前,梁啟超曾如此說:“我梁啟超著作等身,但加起來還不如陳寅恪先生寥寥數百字有價值!”
陳寅恪不僅是清華五導師之一,還同葉企孫、潘光旦、梅貽琦一起被譽清華四大哲人,他精通十幾種語言,學貫中西,是位不折不扣的天才。
第二位天才是錢鐘書。他更是被譽為“博學鴻儒”“文化昆侖”,在文史哲領域都有輝煌成就。他不被認為是專業的小說家,或者一生并沒有在小說上下功夫,卻以一部《圍城》傲視小說屆,幾乎無人能敵。他4歲認字,7歲閱讀三大名著,是妥妥的一個曠世奇才。
然而,中國著名作家、文學評論家夏志清先生曾說過這樣的話:20世紀中國人文知識分子就學養而論,有三位代表人物,第一代是陳寅恪,第二代是錢鐘書,第三代是吳興華。
吳興華就是本文要介紹的一位大才子,就其天分來說,或者天才指數,吳興華絲毫不比陳寅恪、錢鐘書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4歲能自主閱讀《資治通鑒》,16歲便以一首詩轟動中國詩壇,他能一心三用,有關專家說他如果不是早逝,完全可以成為甚至超越錢鐘書!然而他卻在44歲時,被人灌了一肚子化工污水,離奇而死……
(一)神童下凡、一心三用
他叫吳興華,祖籍浙江杭州,1921年11月21日出生于天津塘沽。本來,吳興華的家境是不錯的,他的父親曾留學日本學醫,后在天津、北京開診所當醫生。但后來,父親突然去世,吳家便家道中落了,因為吳興華兄弟姐妹太多了,他是老大,下面居然有八個弟弟妹妹。
不過幸運的是,吳興華是家里的老大,在吳家興旺之時,他已經開始讀書,并早早地成為神童一名。錢鐘書4歲開始認字,7歲閱讀除《紅樓夢》之外的三大名著,而這些跟吳興華比就弱爆了。吳興華是4歲就開始獨立閱讀《資治通鑒》了,而司馬光的這部皇皇巨著全用文言寫就,自然比那三本半白半文的小說難度大多了。
吳興華讀中小學都跟玩似的,經常跳級。1937年夏,不足16歲的他就以優異的成績考入著名的燕京大學。他入學考試的作文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讓當時燕京大學中文系的系主任十分驚嘆。
在燕大,吳興華仍然是一個學霸的存在。他博聞強識,記憶力超絕。一般的文章,他都能過目成誦;讀一般的書,都是一目十行。
有次他到校圖書館借書,按規定每次限借三本,他卻一下挑了十本書。圖書管理員當然不讓他借,好說歹說不行。
呵呵,還來勁了不是,今天灑家還就真不借了!于是吳興華來了個絕的,坐在圖書館里直接閱讀。他發揮一目十行的功力,對準那堆書嘩嘩嘩一頓猛翻,不到三個小時,十本書全部搞定,把那些書的全部要點都看了一遍并且記到了腦子里,省得費勁借走了。
吳興華曾有一篇學期論文,題目是《評論現代詩選各選本之得失》。他為了寫得滴水不漏,就發揮出他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讀遍了清華和燕大圖書館的各種有關選本,然后在論文里逐一論列,令導師嘆為觀止。
孫道臨
經吳興華的同學、舍友孫道臨(著名導演、電影表演藝術家)回憶,那時的吳興華“手不釋卷,經、史、子、集,無不涉獵,且記憶力奇佳,真有過目成誦之概。”那時他們的宿舍里經常放著幾本舊詩選集,如《唐詩別裁集》《明詩別裁》《清詩別裁》之類。幾個同學經常同吳興華打賭,大家將這幾本詩集隨手翻到某頁,讀出一句詩,如果吳興華說不出這句詩的上、下句,說不出它的標題和作者,就罰他兩角錢買花生請客;如果吳興華能說出來,則對方出錢買花生。結果吳興華次次賭贏,整天免費吃花生。
吳興華還有一絕技,就是一心三用。他喜歡打橋牌,星期天大家一塊打牌,他可以一邊打牌,一邊講笑話,手里還拿著一本清代文人的詩集。他往往乘別人苦思對策之際,扭過頭去看書,讀幾句詩。他是打牌、聊天、看書三不誤,并且牌藝極高,從不輸牌,百戰不殆。
在燕大,吳興華本來修的是英國文學,但覺得不過癮,又加修了意大利文、法文和德文,做為他的第二、三、四種外語。結果一學期下來,四門外語全考第一名。他后來又學習了拉丁文和古希臘文,都達到了自由閱讀的能力,為他的博覽群書,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吳興華學外語快,除了記憶力極好外,還跟耳朵的靈敏度有關。一次,一個美國教授在黑板上抄了一首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吳興華當即指出某行一個詞的后綴“ed”, 應為“d”, 因為“ed”有輕音,這樣就使得那一行詩由十個音變為十一音,多了一音,是錯誤的。這位教授大為驚訝,查對原書,果然證實了吳興華的判斷,可見他對詩歌的節奏是多么敏感。
為何老談到詩呢?因為同那時的不少學子一樣,青少年時期的吳興華也向往詩和遠方,十分喜歡寫詩,而且顯出超高的才氣。就在他考上燕大那年夏天,不到16歲的吳興華便寫出了無韻體長詩《森林的沉默》,在《新詩月刊》上發表后立即轟動了詩壇。這首詩語言優美,節奏舒緩,意象瑰麗,當時著名詩人、翻譯家周煦良如此評價:“新詩在舊詩里探索了三十余年,自吳興華起,一道天才的火花,結晶體形成了!”
吳興華在燕大寫了不少詩,他的詩受到當時的詩人比如卞之琳甚至錢鐘書等的高度評價,認為他的詩很超前,在當時剛剛開始興起的現代派潮流之外,獨立開辟出一條新古典主義詩歌的新道路。若不出意外,吳興華將為中國詩壇開創一個新時代,或者一個新流派。
然而,吳興華對詩歌的創作并沒有堅持太久。
(二)恃才傲物、為愛舍愛
1941年,錢鐘書的代表作品之一《談藝錄》完成,這是一本關于中國古代詩文的論文專著。
《談藝錄》不僅集中國傳統詩話之大成,也是第一部廣采西方人文、社會科學新學來詮釋中國古典詩學詩意的書,它以探討中國傳統詩學為主要內容,涉獵包括美學、比較文學、文化人類學、超現實主義、解構主義,甚至佛學、精神分析學等,內容博大精深,出版后在文化界引起轟動。
在《談藝錄》還未出版時,手稿在朋友之間流傳,20歲的吳興華讀到后也很欣賞,但他還是提了一些意見給錢鐘書,錢先生對他的見解十分贊同,大都接受了。吳興華也因此被同學們稱為“小錢鐘書”。當然錢先生對他也十分器重,兩人曾在一起談論古詩的源流,錢鐘書對這個后生相當嘆服。
敢于對如日中天的錢鐘書提意見,足見吳興華的恃才傲物。
吳興華的才學不僅震驚了中國的師生們,甚至也令外國人嘆服。他的英籍導師謝迪克教授在多年后曾追憶說:“吳興華是我在燕京教過的學生中才華最高的一位,足以和我在康乃爾大學教過的學生、文學批評家哈羅德·布魯姆相匹敵。”
1941年,吳興華畢業后,留在燕大任教,本來校方還保送他出國留學,但因“珍珠港事件”爆發后,日軍封鎖了燕大(因燕大是四所美國及英國基督教教會聯合在北京開辦),他就沒有出國。然而,事實上,如果吳興華想出國留學的話,早出去了。這么優秀的人才怎能不出國深造呢?
這首先是家庭原因造成的。前面說過,他是家中長子,下面有8個弟弟妹妹,而父親去世得早,做為家中的老大,他必須照顧自己的一大堆弟、妹。事實上,他去燕大讀書時,家里已經接近貧困了。他怎么忍心把年幼的弟妹都丟給自己的母親,而只身一人遠走他國?
為愛舍愛。為了兄弟姐妹之情,而舍棄自己的前程,這需要一種心胸和擔當。
1941年12月7日,燕大被日軍占領,師生都解散了,大家各奔前程。此時吳興華的母親也已經去世,他的眾多弟妹“無家可歸”,無人照管,他當然不能同其他同學那樣遠走高飛,奔自己的前程了。當時他在北京東裱褙胡同“浙江會館”租了兩間小屋,同眾弟妹擠住在里面,他讀書、寫作,照顧弟妹,生活十分辛苦。
由于屋子太小,他的好友孫道臨偶爾來找他,就干脆不進屋,兩人坐在門口的破凳子上聊天。即便這樣,兩人談起詩文來,也是很有興味,能談論很久。
不幸的是,后來吳興華的三妹得肺結核夭亡了。他連喪葬費都沒有,只得賣了三妹的床,又把自己的床也搭上,賣了兩張床才才草草料理了妹妹的后事。他的三妹是個很嬌美的女孩,母親在世的時候,非常寵愛三妹,她的死讓吳興華非常難受,認為自己太對不起母親了。
然而還沒完,半年之后,他的四妹又得了腸結核,需要手術。但手術費很嚇人,吳興華哪有那么多錢?于是他只有放下自己的恃才傲物,向同學朋友們求助。最終錢湊夠了,手術也做了,但還是沒有保住四妹的命!接連喪失兩個小妹(她們死時都才十四五歲),對吳興華打擊很大,幾乎讓他痛不欲生,不久他自己也得了肺結核,加上嚴重營養不良,變得更加“清瘦如竹”。
然而,吳興華并沒有被生活壓倒。畢竟是個恃才傲物之人,他一直顯得很清高,不管生活多么清苦,他都保持一種學者風范,不僅是精神上,甚至在外表上。他不是一個不修邊幅的邋遢之人,他總是穿得很整潔,頭發梳得整齊光亮,臉上沒有一點胡茬,且從不戴帽子,即便在北京的寒天凍地里。他很樂觀,每每出門時,口中必哼唱幾句英文歌曲,妥妥的貴族范兒。
一直到1945年,抗戰勝利之后,吳興華再次獲得了哈佛和牛津大學的全額獎學金,燕大校長司徒雷登也好幾次想把他送到美國留學。但吳興華還是在反復思考之后,放棄了出國的機會,他還是放不下自己貧苦的家庭,和凄苦的弟弟妹妹。
也是為了維持家里生活的原因,吳興華不得不放棄他的最愛——詩歌創作。似乎不管什么年代,僅靠寫詩都是很難養家的。即便在詩歌最發達的唐代也不能免俗,那時最牛的李白和杜甫,一仙一圣,也活得并不滋潤,甚至很清苦。因此吳興華不得不放棄詩歌,而靠翻譯過活。
當然,吳興華的外語非常好,翻譯外國名著也是他的強項。于是他成了中國翻譯界的一顆明珠。
為了生計,吳興華曾經和一位德國神父合編了一部德華字典;又為中德學會編譯了中德文對照的《里爾克詩選》,他的譯詩水平相當高。
吳興華還翻譯過拜侖詩鈔、濟慈詩鈔、葉之詩鈔,還有但丁的《神曲》的部分章節(沒有發表)。他還是將意識流大師喬伊斯的《尤利西斯》介紹到中國的第一人。并且,當時的喬伊斯還并沒有多少世界聲譽,可以說還沒有“封神”,而吳興華便看中他肯定是要“統治”世界文壇的人物之一。
他還翻譯了莎士比亞的一些劇作,比如《亨利四世》等,受到廣泛推崇。而他對但丁《神曲》的譯稿則被譽為譯林神品(可惜文稿已經遺失)。
(三)曠世天才、曠世悲劇
吳興華既然是位大才子,那么他有沒有佳人相配呢?幸運的是,他也像錢鐘書得到才女楊絳一樣,才華橫溢的吳興華也遇到了他的佳人。
熬過最艱難的日子之后,歷史跨入了新紀年。1949年后,吳興華在燕大任西語系副主任、教授。他和他的夫人是在1949年底認識的,是師生戀。當時吳興華在講壇上的玉樹臨風和口若懸河,讓一個漂亮的女生深深佩服和陶醉,于是浪漫的故事就發生了。
她叫謝蔚英(這個名字好熟悉,哦,原來同她的燕大校友冰心的本名謝婉瑩幾乎一字之差),才貌雙全,被稱為燕大校花。她傾慕吳興華的才華,常去找他借書看。吳興華給她推薦小說,還給他講小說。令人稱奇的是,吳興華給他講的最多的竟是偵探小說。這一點他跟錢鐘書類似,兩人都對偵探小說很感興趣。據說,看偵探小說可以提高邏輯思維能力,對治學很有幫助,真實英雄所見略同。
1952年7月,吳興華和謝蔚英舉行了婚禮。婚后兩人十分恩愛,還生下了兩個漂亮可愛的女孩。
在吳興華的個人生活中,這段不長的婚姻也許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
其實剛結婚,吳興華的不幸就來了。也是在1952年,“三反·五反”開始,學校有一些人對吳興華有看法,說他整天埋在故紙堆里,對革命不積極等。所幸吳興華歷史很清白,也沒有對他怎么樣。可到了1957年,他的大麻煩就來了。
那時燕大已經并入北大,吳興華擔任英語教研室主任。當時北大英語系人才濟濟,朱光潛、錢鐘書等人都在那里當教授。對于吳興華這位年輕的教研室主任,這些老先生都是贊成的,但也有一些人嫉妒他。因此在“反·右”時,吳興華就因為質疑蘇聯專家教英文的方法,被扣上“右·派”的帽子。不過自身清白、與世無爭的吳興華也沒有怨言,他沒有反擊,反而回去安慰自己的妻子說:“你放心,我盡量改造,爭取把‘帽子’摘掉,不連累你和孩子。”
但吳興華還是屢遭批判,他的家人也遭到歧視。自此,他的妻子謝蔚英被下放,女兒在學校(幼兒園)也老被人嘲笑,被人欺負。為此吳興華還差點被勞改,幸虧周培源及朱光潛先生等為他辯護說情,他才被留在北大,但是級別從二級教授降到四級,也不允許他教書及寫作了。從那以后他就整理一些資料,編了一本《英語常用詞詞典》,但是出版的時候卻沒有署名,成了集體成果。
一直到5年后,吳興華才被恢復名譽,才被允許重新站在講臺上繼續講課。他的課仍然很受歡迎,他被認為是北大西語系最好的老師之一。除了教書,吳興華也著手寫書,計劃寫柳宗元的傳記,接著翻譯《神曲》。
然而安穩的日子沒多久,吳興華的磨難又來了。文化·震蕩期一開始,他就受到了批判,家里被早早貼了“大·字·報”。這讓敏感的吳興華寢食難安,他感覺自己在劫難逃。不過他還是安慰妻子謝蔚英說:“我不會自殺的,那樣會更加連累你們,我會咬牙忍著。”
就像當年的林教頭一樣,天真的吳興華認為自己只要逆來順受就可以避開嚴重的災難。然而他錯了。1966年8月2日下午(那個震蕩的10年還剛剛開始啊),謝蔚英接到一個電話,讓她去北醫三院,說是她丈夫吳興華病了。
當她趕到醫院時,吳興華已昏迷不醒。別人告她說,吳興華曾一度不停地拉肚子,非常嚴重。她和大女兒在醫院病床前默默守了一夜。母女倆流了一夜的眼淚,也沒有等到吳興華醒來。8月3日早晨5時,年僅44歲的吳興華毅然停止了呼吸!
謝蔚英非常傷心,她哭斷肝腸也沒有把吳興華拉回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狠心離開,并且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
然而她心有不甘,丈夫究竟是因何而死的?當時的小將們說吳興華是畏罪自殺,肯定是吃了安眠藥自殺的。但謝蔚英絕不相信,興華曾經給她承諾過自己絕不會自殺的,他也是從不食言的!
那些人為了證實吳興華是吃藥自殺的,居然對他的遺體進行了解剖。結果他們被打臉了,解剖后發現吳興華是喝了大量的化工污水,得了嚴重的中毒性痢疾……
原來,8月2日那天,吳興華被叫去清理校園,當時天氣十分炎熱,吳興華口渴想要點水喝,小將們對他又打又罵地說:“你這個牛·鬼·蛇·神喝什么水?”但吳興華實在渴得不行,他們就到附近臭水溝里弄來臟乎乎的水給他強行灌了下去。那水正是從化工廠流出來的污水。結果沒多久,吳興華就昏迷倒地。而那幫人還說他“裝死”,于是對他又進行了一番拳打腳踢。
吳興華被打得遍體鱗傷,昏迷不醒,看看性命不保,最后才被送往醫院……
這位天之驕子、曠世奇才就這樣走了,臨終前竟沒有留下一句話。
他只留下了幾個讓他放不下的弟弟妹妹,留下了他年輕的妻子和兩個小女兒(大的才13歲,小的還在幼兒園)。
后來,他的夫人和女兒受到錢鐘書及夫人楊絳的關照,兩個女兒長大后也都學有所成。
吳興華曾說過,他在40歲之前只是積攢知識和學問,到40歲以后才開始正式著書立說。然而,他的生命卻永遠定格在了44歲!
吳興華短暫的一生,在詩歌、學術研究、翻譯三個領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與陳寅恪、錢鐘書同被譽為二十世紀中國最有學養的知識分子的代表。他學貫中西、通今博古,有評論家認為他同錢鐘書一樣,是中國歷史上幾百年才能出現的罕見的天才。
前面說過,吳興華在燕大的英文導師謝迪克對他評價甚高,說吳興華足以和他在康奈爾大學教過的學生哈羅德·布魯姆相匹敵。而布魯姆后來成了耶魯大學、紐約大學和哈佛大學的教授,長壽89歲,一生碩果累累,出版了40多部著作,是公認的西方最主流的文學批評大家之一,是英語文學批評屆的巨擘。因此有學者認為,吳興華如果不早逝,完全可以成為錢鐘書那樣巨大成就的人,甚至超越錢鐘書都有可能。
然而,人生不能假設;歷史不能假設。
但是,我們要了解歷史,要了解那些曾經的人生。
(文/說歷史的女人·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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