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號的禮物
我一覺醒來,父母倒在了血泊里。
還沒有報警,警察就上了門。
手銬冰涼,寒意入骨。
“夏尋,你涉嫌謀殺,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為什么要以如此殘忍的手段殺害親生父母!”
負責審問的張警官眼神銳利,看起來嚴肅又正義。
我雙手緊緊抓著衣袖,無法掩飾內心的慌亂。
我怎么會在自己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殺了親生父母呢?
他們一大早還在為了我的生日張羅著。
畫面里,房間里溫馨的布置了生日場景。
他們笑得開懷又溫柔。
明明我們約好晚上一起去看電影。
可是誰能想到,只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
笑容滿面的父親便鮮血淋漓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溫柔的母親身首異處。
我手里拿著還在滴血的兇器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們面前。
“發什么愣!說話!”張警官一聲怒喝驚醒沉浸在回憶中的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手銬撞擊桌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干什么!冷靜點!報案人和我們都看到你拿著刀站在床邊。”
張警官靠在桌子上,手里拎著被封在證物袋里的菜刀。
“刀上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
張警官把菜刀拍在我面前,菜刀上鮮血狠狠刺痛我的心。
“尸檢結果證明,你父親是活著被開膛破肚的!”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怎么可能不發出喊叫驚動鄰居!”
“他為什么不發出喊叫呢?因為殺他的人,正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張警官的聲音,一聲聲如刀刺入我的胸口。
我的目光渙散,腦子混混沌沌。
死的是我的父母!我怎么可能殺了自己的父母!
不,不是我。
我沒有!
疼痛蔓延全身,窒息感壓迫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好好回憶事發前后發生的事情。”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對面墻壁上白色大字逼迫著我說出些什么來。
血淋淋的場景再次出現在腦海里,每一幀都鮮血淋漓,每一幀都無比慘痛。
我顫抖著復述當晚的場景。
“吃完蛋糕后,我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就回屋睡了一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要直播的時間。”
“我想著出門拿杯水,就看到門口放著一把滿是血的菜刀。”
“我喊爸爸媽媽,可是他們沒人理我,我就去找他們,卻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已經……”
張警官緊抿著唇,一臉不相信。
“你在睡覺的時候就沒有聽到任何異常聲響?兩人被殺不可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堅定的搖頭,可下一秒我僵硬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2.
我想到了今天做的那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里我揮舞著菜刀,沖向兩頭豬,嘴里還說著什么污言穢語。
怎么可能!
我怎么會做那種可怕的夢。
難不成夢中的兩頭豬實際上是爸爸媽媽?
我在夢里殺了他們!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最近壓力再大,我也不可能殺了最疼愛我的爸爸媽媽。
可是夢境,和現實完全重疊!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三考慮后,還是沒有對警察說出夢境。
張警官本就不相信我的口供,如今說出來很明顯有想要借精神疾病逃脫罪責的嫌疑。
審訊室大門被推開,小警察遞給張警官一個手機。
手機上是一個視頻。
原本怒目相視的張警官臉色突變。
“夏女士,希望你近期不要離開C市,后面還要你配合調查。”
張警官解開我的手銬,看著我在無罪釋放證明上簽字。
隨后又給我帶上了一個定位手環,解釋道:
“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排除嫌疑,請不要摘下手環,如果摘下我們這邊會有警報。”
我轉身欲走。
張警官又喊住我,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是一串手機號碼。
“想到什么隨時給我打電話,希望你真的沒有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
家已經回不去了,案件沒有結果。
犯罪現場禁止入內。
我站在家門外,看著封條陷入沉思。
路過的鄰居拉著自家小孩快速跑開,生怕我對她們做些什么。
可是,我明明什么也沒有做。
我真的什么也沒有做嗎?
那個夢境真的和殺死爸爸媽媽無關嗎?
我靠著墻蹲下,悲痛、無力感、自我懷疑錯雜,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爸爸媽媽,為什么你們死的時候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如果我睡得沒那么死,是不是就能聽到你們的呼救?
是不是就可以看見殺人犯的樣子?
“我剛剛去警察局找你,你怎么在這?”
我抬頭看向熟悉的聲音,是宋彥希,我的男朋友。
我哭著撲進他懷里,“彥希,我沒有爸爸媽媽了嗚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輕輕拍著我的后背,聲音溫潤如玉。
“你為什么不問是不是我殺了父母?”
我哭著問他,溫熱的淚流出眼眶就涼得徹骨。
他有一瞬間怔愣,隨后又將我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全世界懷疑你,我都不會懷疑你。。”
“我們小尋這么軟軟糯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殺人犯呢。”
我在他懷里哭了好久,久到眼睛再也流不出淚來。
父母被害,僅一墻之隔,我卻沒有絲毫察覺。
為人子女,如何不難過。
我跟著他回到公司安排的主播宿舍。
門外被潑上了紅漆。
一旁碩大的紅字刺目至極。
黏糊的油漆,尚未干涸。
“殺人犯,滾出去!”
3.
我愣在原地,手上的紅漆和爸爸媽媽的血一樣紅。
宋彥希拿過我手里的鑰匙,在門鎖里扭來扭去,卻久久打不開門。
我一定是殺人犯吧,他們都是這樣說的。
連我自己都夢到自己殺了兩頭豬。
手法場景和爸爸媽媽被害的樣子一模一樣。
一頭豬被開膛破肚,取出內臟。
一頭豬被斷頭放血,身首異處。
爸爸媽媽,是我在夢里殺的嗎?
冰冷的痛感自心底發出,流入血液,寒徹骨髓。單薄的衣物不足以低于內外寒意的雙層夾擊,我緊緊抱住自己。
門終于打開了。
“長時間不住人,鎖頭都銹死了。”
我看了眼拔下來的鑰匙推門進去。
“彥希,你先走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
我蜷臥在沙發上,久久無法回神。
宋彥希嘆了口氣,倒了一杯水放在我茶幾上,走到門口又轉頭對我說。
“你別太難過,叔叔阿姨死得那么慘不是你的錯,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窗外萬家燈火漸漸熄滅,我在黑暗中不知道躺了多久。
腦海里全部都是我看到爸爸媽媽尸身的樣子。
血紅色的回憶不斷擊碎我的理智,我的神經、痛感逐漸麻木。
痛到麻木。
我看著窗外漸漸落下的雨滴。
發呆。
我不敢多想什么了。
思緒哪怕有一點點的分散,眼前景物就會變成一片血紅。
如果爸爸媽媽還活著,現在我們應該在干什么呢?
拉著他們化妝,給他們裝扮成鬼怪模樣。
手拉手去看萬圣節游行。
和媽媽一起吐槽爸爸的拍照技術。
搶爸爸手里的糖果。
還是爸爸開車,我和媽媽在后座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夢里,爸爸媽媽開著車越來越遠。
我拼命跑,卻怎么也追不上。
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
他們看不到正在追趕的我。
“爸爸!媽媽!別丟下我!”
我猛地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久久不能回神。
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啊。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閃爍著熒光,已經凌晨三點了嗎。
我看到手機里宋彥希兩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他給我買了吃的放在樓下便利店,讓我不要忘記去拿。
我沒什么胃口。
但北方的冬天,干燥得讓人咽喉干痛。
屋子太久沒有住人,有些陰冷潮濕,冰箱里只有一盒過期的牛奶。
我穿上外套,找出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下樓去拿東西。
關門時,門上殺人犯三個大字在黑暗中依舊紅得刺目。
難怪他沒讓人送上來。
凌晨三點,便利店里只有一個男店員在值班,電視里放著昨天的市晚間新聞。
“某某小區居民樓發生一起慘無人道的殺人案,嫌犯疑似被害人親生女兒,系某游戲女主播。”
結賬時,店員正拿著手機看一個鬼畜視頻。
視頻中正是昨天我被帶走時直播中的錄音。
店員們厭惡的態度,爸爸媽媽的死和我成為殺人犯 ,在他們眼中已經成為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4.
我飛快跑回屋子,雨點漸大,打在臉上生疼。
可肉體的疼痛遠不及心理的疼痛更讓人窒息。
我可以被罵,但已經死去的爸爸媽媽不可以。
門鎖比意料之中更好開,鑰匙入孔,旋轉。
咔噠一聲,門就開了,十分流暢。
我走進房間,看著電腦屏幕逐漸亮起,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我的爸爸媽媽死了,我竟然還在乎別人怎么說我。
我連自己是不是兇手都不能確定。
連自己爸爸媽媽被誰殺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心情上網。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還是鬼使神差點開網站。
開始搜索我家殺人案的有關信息。
新聞上全部都是文字描述,與昨天晚間新聞描述無二。
警方沒有透露任何有關案發現場和我的有關信息。
既然警方沒有透露任何信息,那么將我直播時警察要帶走我的錄音做成鬼畜視頻的人,居心何在?
網絡的力量是強大的,鬼畜視頻已經被二改、三改。
我隨機點開一條視頻查看評論區。
說什么的都有,有相信我不可能殺人的,也有污言穢語、不堪入目的。
直到我在幾乎所有鬼畜視頻下都看到了同一個IP的發言。
這個IP在所有鬼畜視頻下都留下了兩條一模一樣的發言。
“我和她一個小區,警察說直播時她父母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四個小時。”
“聽說她還把她爸內臟賣了,將她媽媽身首分家。”
我逐漸意識到事情沒我想的那么簡單,有人在引導輿論。
IP地址與我同省。
會是我認識的人嗎?
我點進去這個IP的主頁,卻意外發現。
他竟然就是鬼畜視頻的原創來源。
視頻發布時間是在我被警察帶走的十五分鐘后!
一記警鐘狠狠撞在我心口。
許多因失去父母之痛被我忽視的細節,逐漸浮現在腦海里。
警察來之前只有我自己在家。
警察來之后直接封鎖了現場,鄰居只知道我家死人了,卻不知道具體場景。
我沒有報案,但警察說有報案人目擊我拿著刀。
我家住在21樓,一梯兩戶,只有我家大門敞開,才有可能被鄰居看到家中場景。
但我家大門是緊閉的!
報案人又是如何目擊我拿著刀的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報案人才是兇手。
我拿起手機,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喂,是張警官嗎?”
“你是?夏尋?”張警官的聲音很疲憊。
我將視頻還有剛才想到的事情告訴他,他卻反問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5.
“你男朋友昨天是不是去你家吃飯了?”
“沒有。”我疑惑。
張警官語調平靜如初,他的下一句話卻讓我不寒而栗。
“我說的是23號中午,他是不是去你家吃飯了?有監控拍到他從你家小區出來。”
我震驚到久久不能言語。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昨天從警察局出來才見到的宋彥希。
“昨天他沒有去我家吃飯,昨天中午,只有我和爸爸媽媽三個人。”
電話里陷入了沉默,良久,張警官才開口。
“昨天晚上,我們找到了你男朋友,他有不在場證明,說有朋友和你同一個小區。”
警察沒有解除對我的懷疑,言語之間盡是試探。
他們認為我不可能一個人殺人,一定有幫兇。
而我是殺人者,我的男朋友很有可能就是幫兇。
警察的質疑,讓我越來越覺得夢境的真實。
夢境中,我在殺兩頭豬的時候是有幫手的。
我還喊那個人親愛的。
可是宋彥希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過。
他一直那么溫柔,怎么可能會是幫兇。
可夢境畢竟是夢境。
做不得真。
警察對我的監視和懷疑卻是真實存在的。
盡管被放出來了,父母的死、警察的監視,都是翻涌在我心頭的海浪。
一浪接著一浪,將我死死拍在沙灘上。
無法起身。
重壓之下,粉身碎骨。
電話鈴聲在空蕩寂靜的房間內響起。
“喂。”我擦掉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下的淚,關掉網頁。
“夏尋,你看到網上那些鬼畜視頻了嗎?你比原來更紅了!”
是公司經紀人王姐,手機里她的激動震痛我的耳膜。
我對她的唯利是圖感到憤怒。
我的父母慘死,兇手逍遙法外。
而公司關注的僅僅是我能否帶來更大的利益!
她甚至沒有問過一句,你父母的案子怎么樣!你還好嗎!
她的興奮狠狠刺痛我的心臟。
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會和只想榨干剩余價值的惡魔締結契約!
王姐興奮之余還還不忘讓我開兩場直播。
“夏尋啊,趁著這股熱乎氣兒,你收拾收拾趕緊開直播,姐給你拉贊助!”
“我是不會播的。”
“別別別,你別激動,姐沒什么別的意思。”
王姐放緩了語氣勸我:“你看啊,現在兇手逍遙法外,咱們利用廣大網友的力量找人,不是更快嗎。”
我自嘲的笑笑,在廣大網友心中,現在怕不是已經認定了我就是兇手。
找兇手,呵,我都不知道兇手長什么樣子。
“我不想用我爸媽的死來掙錢。”
說罷,我就掛了電話,王姐再打來電話我也沒接。
但很快,我發現自己的賬號在異地登錄。
果然,唯利是圖的人,掙的是人血做的錢。
王姐用我的號發了一條消息。
標題是:我一定會找到你。
我點進評論區。
評論區刷新速度飛快,幾乎看不清楚罵的什么。“快來看,殺人犯出來了。”
“平臺大大怎么還沒封直播間?”
“賤人,殺了自己父母還有臉開直播!”
評論區里罵聲一片。
我靜靜地看著評論區,尋找之前發鬼畜視頻的IP。
但不知何時也有了一些不同的聲音。
“主播的意思是她是被陷害的?”
“如果主播真的是殺人犯,警察叔叔怎么會放她出來?”
如今輿論已經呈現兩邊倒的趨勢。
終于在一眾爭論中,我看到了那個IP!
6.
“殺人犯說的話也有人信!我手里有證據證明她就是個賣身的。”
下面緊跟著就有人評論。
“尊都假嘟!求資源!”
我退出評論區,一直關注著那個IP,果然沒多久他放出了一個視頻。
視頻沒有打碼。
視頻里肥頭大耳的男人在兩個女人侍候下,儼然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
其中一個女人,頂著我的臉!
無論是身形,還是肩頭的痣都一模一樣!
我的直播封面就是一張露肩裝的照片。
那顆痣就像是防偽標志,證明著我就是X視頻的女主角。
視頻是真的,不是P的。
看完視頻,我簡直渾身冰冷,一股寒意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視頻中的女人就是我!
可我明明沒有做過。
就在這時,王姐也給我發來短信,她認定了那視頻中的就是我。
“別跟我說什么這不是你,臉能能AI換掉,身形和痣總不能。”
欲辯無言。
我此刻就是縫了嘴的鴨子,叫不出聲。
不僅僅是她,連我自己都差點相信這就是真的。
“前幾天你跟我說要約宋總見面,今天宋總發來消息,要你晚上在希爾酒店等他。”
我還沒從視頻中緩過神來,看著這幾個字忽然覺著不對。
宛若墮入冰窟,我顫抖著發短信問。
“你說,幾天前我找過你?幾天前?”
“三天前。”
不對,不是我,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王姐!也從來沒說過要找宋總!
這是怎么回事?
我來到希爾酒店,想要尋找一個真相。
在樓下遇到了王姐口中的宋總。
宋徹?
看到他的時候我驚呆了,竟然是他!
三年前追過我,被我一直拒絕的男人。
“好久不見。”
他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不屑,這一刻,我知道他把我當成了出來賣的女人。
他上來就環住了我的腰。
我掙扎,可他死死的禁錮著我。
被他強行推著進電梯時,我瞟見宋徹眼睛一直看向酒店大門外。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空無一人,只有泊車小哥正關上車門。
剛打開房門,宋徹就將我壓倒在床上,強吻我。
我再也忍不住,用力的推他。
“啪!”
我的嘴角流出鮮血,頭被打得一陣眩暈。
“賤人,老子今天肯來給你臉了?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明白,曾經那個容易害羞,連直視我都不敢的男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宋徹!你瘋了,你這是強奸!”
我掙扎著推開他,但一個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推動一個正興趣盎然的男人。
他啃著我的脖頸,惡心感直沖腦門。
我一邊努力阻止他的動作,一邊問他。
“宋徹,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宋徹絲毫沒有停下動作。
“你這話問過多少人,一個婊子還想要什么承諾?。”
我輕聲啜泣,眼淚劃過臉頰浸透發絲。
“你明明說過要一直守護我的。”
宋徹動作頓了一下。
“放屁,老子都不認識你!”
果然,我記憶中的宋徹即使再生氣也會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你不是宋徹!”
宋徹抬頭沖我笑,眼里的邪惡藏都藏不住。
“我從來沒說我是宋徹,只不過有人要我來辦了你!”
我心頭大驚,男人的手貼著腰間伸進我的衣服,身下強勢的抵著我。
粗糙的大手摩挲著我的腰,他在我身上掐出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隨之而來的是衣物撕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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