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詩人詞人中,兄弟情深的你能想到哪幾位?容易想起的當然是蘇軾和蘇轍兩位,此外還有北宋的宋祁和宋庠。那么南宋還有一對兄弟,他們兩人互相扶持,一起高中進士,成為當時一段佳話,那就是南宋的黃公度和他弟弟黃童。
本來兄弟兩人同時高中進士,這是千古難得的幸事,而在這個時候,為何身為兄長的黃公度卻在“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光彩耀眼中,一臉愁容呢?
讓我們來看下黃公度給他弟弟寫的離別詞吧:
卜算子 黃公度〔宋〕 薄宦各東西,往事隨風雨 先自離歌不忍聞,又何況,春將暮 愁共落花多,人逐征鴻去 君向瀟湘我向秦,后會知何處
黃公度是南宋詞人,紹興八年以狀元身份中進士,他還有個弟弟,在揭榜的時候和他一起中了進士,一門兩進士,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可對于黃公度而言,在短暫的欣慰和成就感之后,卻陷入了愁苦之中。因為考中進士之后,兩人將很快得到朝廷任命,接下來就是各奔前程。而南宋王朝偏安一隅,前路不知會有多少坎坷,兄弟二人再也無法相濡以沫了,所以他在高中進士之余,想到這些難免情緒低落,寫了這首詞。
也確實如黃公度所言,他中進士為官以后,因與當時主戰派趙鼎關系密切,被秦檜構陷,索性罷官還鄉。一路坎坷走來,黃公度因為品行和此前政績,又被啟用,最終官至員外郎(相當于廳級)。
我們來看黃公度這首《卜算子》。宋朝不同于唐朝,中了進士即可為官,如今皇榜已揭,兄弟兩人很快就可以入仕為官,但按照當時人事制度,兩人肯定不會安排在一個地方為官。所以本來是兄弟二人金榜題名的喜事,卻要面臨各自奔東西的現實。正因如此,之前兩人相伴苦讀,兄弟扶持的往事早就隨風雨消散。即將面對離別,那些離別的曲子不忍再聽了,更何況如今春天已暮,更讓人傷懷。
離愁就像這落花一樣,紛紛從枝頭落下,曾經的兄弟二人也將像飛鴻一樣遠去,此后一個往南,一個去北,官家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會如何,誰知道會在何處相見呢?
這里的“君向瀟湘我向秦”是直接引用唐朝鄭谷“數聲風笛離亭晚,君向瀟湘我向秦”的詩句,意指他們兄弟兩人將山水相隔,北方的雪飄不到南方的庭院,南方的雨也落不到北方的屋檐,所有的思念只能書信來往了。
他們兩人像極了蘇軾和蘇轍兩兄弟,都是同時中舉,同時為官,也都兄弟情深。蘇軾對蘇轍的思念是“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對弟弟官場的艱辛的勸勉是“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黃公度則是“君向瀟湘我向秦,后會知何處”。
作者 | 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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