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縣灰陶,其歷史起源最早可追溯到新石器時代,歷經千年而不衰。從史前到現在,灰陶燒制的歷史可謂是源遠流長,未曾斷絕,被譽為“土與火的藝術,力與美的結晶”。現如今,已榮列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深深吸引著全國各地的游客和陶藝愛好者前往拜訪,也成為學術界關注的對象。
2024年7月20日,在岷縣文旅局馮局長的帶領下,我們深入探訪了這項充滿了古色古韻的灰陶工藝,收獲良多。坐車前往岷縣十里鎮張家坪村,穿過彎彎繞繞的岷縣小巷,好一會兒,才到達了灰陶非遺代表傳承人李老師的家中。剛進門,只感覺李老師家不大,沒有傳統印象中陶瓷工坊的那么寬敞,空氣中則洋溢著那種獨屬于陶土陶器的幽香。在進門右手邊,便是李老師對灰陶胚子進行塑形的地方,放眼望去,是滿目的紅泥和各式各樣的工具散落其中,還有著一些已經塑形完畢的泥胚靜候在一旁。一尊憨態可掬的小佛陀尤其引人注目,那Q版的身軀讓人感到無比的喜愛,如同剛出生的胖娃娃,十分惹喜。
李老師很是親切和藹,在面對我們滔滔不絕的問題時總是很有耐心地對我們一五一十的詳盡闡述著。聽老師講,昔日他們村子幾乎都是燒制磚塊瓦片為生的,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更幾乎承擔了整個岷縣城區的磚塊瓦片,是當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然而好景不長,隨著科技的進步和市場需求的改變,鋼筋水泥小洋樓逐漸取代了磚塊瓦片小平房,傳統的磚瓦業逐漸式微,村子里的匠人們逐漸失業了,這項非遺手藝也因此慢慢走向了沒落。幸而大約十年前,又是因為市場因素,人們對于這種充滿了感染力的手工藝品重新充滿了收藏的熱情。于是,以李師傅為代表的匠人們又重新把目光看向了灰陶。在他們靈動的雙手和當地政府的幫助下,岷縣灰陶又逐漸回到了人們的視野里面,再煥光彩,成為了受人追捧的對象。
灰陶的制作工藝相較于其他岷縣非遺工藝較為簡練,大概包括選土、塑形、捏制、陰干、燒制等幾個主要步驟,所使用的原材料也只是充滿黏性的紅土和黃土還有水的混合。在某種意義上,灰陶的好壞全靠師傅的一雙巧手。不管是選土揉土還是進行捏制,都是靠著師傅的經驗進行。而當我把目光轉向李老師的手時,只見得手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傷疤,這足以證明灰陶的功夫不說全部,絕大部分都在手上。只有經歷了磨難的雙手,才能成就灰陶的驚艷無雙。
李老師生產制作的灰陶種類繁多,每一件都生動且精美,如活靈活現的十二生肖、莊嚴威猛的麒麟、慈悲滿目的佛陀頭像等等。在展覽室中間,還有著兩個高約80公分的葫蘆花瓶,葫蘆者,福祿也。花瓶上的葫蘆和葫蘆葉子的樣子都活生生的,仿佛剛從葫蘆藤上摘下來放上去的一般,正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著。若不是泥土厚重的紅,仿佛下一秒就會沖破阻礙立在你面前,栩栩如生,宛如張僧繇畫的龍。那一種幾乎可以觸碰的鮮活感,隨時隨地都能出現在你面前,令我們不禁嘆為觀止。
就在展覽室的一個角落,我和我同行的朋友停下了腳步,把目光投向了那角落中的一只只小豬。因李老師手藝過于精美,我們實在難忍心頭所愛,便各自購買了小豬一只用以紀念。這只小豬最大程度保留了豬的造型特征,有著大頭大耳的突出特征。而面部的表情、身體的弧度和其余種種的細節,也無不訴說著李老師對于他的作品灌注的熱愛之情。
我們帶著這只小豬離開了李老師的家與工坊,去往了另一位傳承人的家里見識燒制灰陶的窯。那座窯深約五米,窯邊堆砌著成山的大柴和木炭,這是灰陶燒制的燃料。聽老師說,這些大柴都是從那些做新房的人家中買回來的,那些人家拆掉了老舊的木屋,建造起了新式的小洋樓。而這些大柴便被傳承人們收購了過來,用以發揮他們最后的余熱。大柴上還有著作為房梁時的榫卯的楔口,仿佛仍在無聲訴說著它們曾經的光榮。
在和李老師的交談中,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了兩個小時。按照安排,雖萬般不舍,但也不得不結束了這段短暫且愉快的行程。在天邊無暇的云下,李老師的身影隨著我們的漸行漸遠被緩緩拉長。我手里還拿著李老師燒制的小豬,小豬微笑著,仿佛對我訴說著什么。而每當我看到這只萬分可愛的小豬,總會想起李老師,想起那個賦予了泥土靈魂的匠人,和他對于陶土藝術無止境的追求。
圖:豐義爽,杜云,王才銘
文:田卓
指導老師:朱君毅
(本文為蘭州財經大學商務傳媒學院2024年暑期岷縣實踐教學團隊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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