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歷史小說《問道無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三卷:長春真人西游記
第十六章 長春真人西游記(6)
前文鏈接:第三卷第十五章
邱處機向人群快步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臉,雖然那人臉上皺紋多了,須發(fā)皆白,不過基本相貌并沒有多少改變,更多了些從容儒雅。
“吳……”邱處機本想叫一聲“吳大人”,可是考慮到劉仲祿在身邊,“大人”二人就沒有叫出口。
“邱真人,我終于又見到您了!”率人前來迎接邱處機的正是原金朝官員吳孚,不過現(xiàn)在他早已致仕,長期居住在玉虛觀中。
三十幾年前,邱處機受金世宗召見居住在燕京的時候,負責(zé)接待和陪同的正是吳孚。
那段時間,吳孚和邱處機朝夕相處,受其影響很大。后來邱處機離開燕京,吳孚繼續(xù)留在京城為官,果然像邱處機所說的那樣,他一路飛黃騰達,扶搖直上,官做得很大??墒请m然如此,吳孚內(nèi)心深處卻始終保留有對道家思想的崇信,致仕后就經(jīng)常居住在玉虛觀內(nèi),完全是一副不理塵事的超脫姿態(tài)。
邱處機此次受成吉思汗邀請西行,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吳孚和玉虛觀的道士們聽說后,知道燕京是必經(jīng)之地,所以很早就做好了接待準備。他們都希望邱處機這次能夠在此多停留數(shù)日,大家敘舊的同時,也希望邱處機能夠演教說法。
當吳孚向邱處機提出這個邀請的時候,邱處機當即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劉仲祿看雙方已經(jīng)達成一致,雖然自己心里十分不樂意,但是當著大家的面又不好駁邱處機的面子,只好也答應(yīng)下來,帶著手下將士一起住到了玉虛觀。
好在玉虛觀是當年金世宗敕建宮觀,所以規(guī)模很大,各項配套設(shè)施齊全。邱處機和劉仲祿雖然隨員眾多,但是大家都入住玉虛觀后,居然沒顯出任何擁擠。
一切安排妥當,人群散去,邱處機這才在吳孚的引領(lǐng)下,先是依次在各個大殿上香禮拜,然后又在觀內(nèi)仔細游覽一番。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十幾年,但是玉虛觀內(nèi)的變化不大,只是院中的樹木更加高大茂盛,顯出歲月流逝的痕跡。殿堂雖然幾經(jīng)風(fēng)雨,略顯滄桑,但是并沒有什么衰敗破損之處,顯然當年建筑時選擇的材料質(zhì)量上乘,工匠施工管控十分嚴格。
看著觀內(nèi)熟悉的風(fēng)景,邱處機頗有感慨,又和吳孚提起當年金世宗、福王等人。一聊之下,邱處機這才知道,原來福王剛剛在兩年前去世,比他的堂兄金世宗多活了二十多歲,在金朝皇室成員中算是壽命最長的一位。
“真人您離開之后,福王經(jīng)常和我說起您!”說起往事,吳孚不勝唏噓,提起福王又不由笑中含淚,“真人您知道福王那人,他是最喜歡吃喝宴飲的,可是因為腳上的病痛,真人您囑咐他禁忌海味,所以后來他就吃得少了,酒也逐漸減少,后來腳痛得果然就少了。就為了這個,不知道福王又稱贊了您多少次!您也知道他那個病,原來是連太醫(yī)都束手無策的!”
聽吳孚說起往事,邱處機好像又看到那個身材高大、爽朗健談的福王,自己那次在燕京居住之時,多虧他多方照顧,兩個人關(guān)系處得非常好。更可貴的是,福王雖然身居高位卻不自威自重,能夠從諫如流,竟然還頗有向道之心,對邱處機教授的養(yǎng)生方法和道家功法不僅全盤吸收,更能悉心習(xí)練,也難怪他能夠健康長壽。
至于其他官員,大多數(shù)已經(jīng)過世,即使是健在的也已經(jīng)是風(fēng)燭殘年。
倒是吳孚,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陪著邱處機在觀內(nèi)游覽,一路又說又笑,竟然沒顯出任何疲倦之態(tài)。
邱處機仔細打量吳孚的神采風(fēng)貌,猜想當年他教的養(yǎng)生之法吳孚一定是常練不懈,就找了個機會詢問,事實果然如此,兩個人不由會心大笑。
玉虛觀的住持張靜宇五十來歲,之前雖然他沒有見過邱處機,但是有吳孚平日的灌輸,他對邱處機了解得很多,此次一見之下,覺得其精神、風(fēng)采遠超想象,內(nèi)心敬服不已。
邱處機稍事休息之后,張靜宇、吳孚就和邱處機一起敲定在玉虛觀內(nèi)的日程安排,諸如講經(jīng)、演法等事宜,完全按照吳孚事前的計劃與想法,每天安排得滿滿當當。
“你們這是準備讓老神仙長住不走嗎?”得知玉虛觀里的安排后,劉仲祿十分疑惑,不由就當著張住持和吳孚的面問道。
“我們哪里敢羈絆邱真人,只是真人名氣太大,不在這里多停留一段時間恐怕是不行的!”張住持笑著回答道。
雖然燕京是在蒙古人控制之下,蒙古人又有惡名在外,但是張住持的從容冷靜是一貫養(yǎng)成的,在劉仲祿面前并沒有多少改變。
劉仲祿很懂得人情世故,再加上臨來之時成吉思汗曾經(jīng)特意囑咐他,一路之上不可以為難邱處機,所以他只能沉默著接受,沒有再多說話。
后來的事情發(fā)展果然像張住持所預(yù)料的,邱處機居住在玉虛觀的消息在京城傳開之后,前來拜訪、求告的人很多。
這些人中,有的是特地來瞻仰尊顏的,只是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在少數(shù)。因為戰(zhàn)亂頻仍,大家的生命安危是最大的問題,很少有人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更多的人是有著非常實際的想法,那就是聽說邱處機是受成吉思汗邀請西行,現(xiàn)在燕京又是在蒙古人控制之下,蒙古人平時的作為與名聲難免令大家膽戰(zhàn)心寒,每天都為生命安危擔心,所以此時特地來向邱處機求告,請求他賜名,尋求穩(wěn)妥的保命妙方。
原本清靜的玉虛觀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看到邱處機每天在玉虛觀內(nèi)忙碌,劉仲祿一時不能催促快走,又擔心成吉思汗著急,于是寫了一封書信詳細報告這里的情況,讓人趕緊送了出去。
成吉思汗的回信很快就到了,信中用辭非常懇切,他囑咐劉仲祿不用著急,不要催促真人快行,要注意保證真人的身體健康以及旅程安危等等。
更重要的信息在書信的結(jié)尾,成吉思汗告訴劉仲祿和邱處機,他現(xiàn)在仍然在西征途中,早已經(jīng)離開了原來的行宮,劉仲祿護送邱處機到達行宮之后,需要繼續(xù)西行數(shù)千里。
聽到這個消息,邱處機沉默了很久。
沿途處處可見的戰(zhàn)火后的蕭索荒涼,百姓歷經(jīng)戰(zhàn)亂后的驚惶失措,如驚弓之鳥一樣茫然無助,這些本來就已經(jīng)觸動了老人的悲憫之心。及至到了燕京,從來訪人群的描述中,邱處機了解得更多,成吉思汗的嚴威浩大,蒙古人掌握民之生死,這一切都讓他心中更加震撼。
他覺得自己身心俱疲,似乎并沒有多少力量去應(yīng)對這一切。
“劉大人,大汗既然西行甚遠,不如我們就在此等待,等大汗還朝再前去拜見不遲?!鼻裉帣C緩緩地對劉仲祿說道,想到那更加遙遠的路程,以及更兇險的景象,他不能不顧及自己和弟子們的安全。
“老神仙,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聽他們說了什么?”聽了邱處機的話,劉仲祿有些惶恐,“咱們大汗可不像人們傳說得那樣,您不用顧慮太多!”
“劉大人,老朽年事已高,實在是禁受不起更多的道路顛簸,咱們就在此等候大汗還朝,也不會耽誤多少事。”邱處機語氣深沉,心中也是一樣的抑郁難平:成吉思汗邀請自己前去相見,更多的無非是為了尋求保命妙方、延長個人壽數(shù)之類,可是他一方面在為自己求長生,一方面卻又在無情地剝奪他人性命,這樣自相矛盾的做法,誰又能夠幫得上他呢?別說自己無能為力,恐怕就算是大羅真仙親臨,也只會嘆息無能為力。
聽邱處機說得認真,劉仲祿一時沒敢答復(fù),他沉默良久才說道:“老神仙,您說的這可是件大事,我還真做不了主,我需要給大汗寫信請求明示。要不然這樣,您先在這里忙您的,我們一邊忙一邊等,怎么樣?”完全是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態(tài)度。
看到劉仲祿滿臉柔和遷就,邱處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點頭同意了。
前途未定,內(nèi)心始終并不安泰,不過邱處機也不再多想這件事,而是按照既定日程安排繼續(xù)在玉虛觀的事宜。
尹志平等弟子每天跟隨邱處機忙碌不已,和之前在山東濱都宮等地并沒有什么大的不同。
這一天,大家正在各自忙碌,玉虛觀內(nèi)突然涌進來大批百姓,他們一邊走一邊吵吵嚷嚷,不知道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發(fā)生。
(未完待續(xù),歡迎期待)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