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憶江南按語】2020年《鄭州晚報》的閔良臣告訴我吳營洲為長江文藝出版社主編的《2020年中國雜文精選》(與向繼東為花城出版社主編的《2020中國雜文年選》一樣最后無疾而終)收了我一篇雜文,于是開始關注起吳營洲來,一來二去發現他竟然是雜文界清理門戶的“專業工作者”。吳營洲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從他對鄢烈山的高度評價可看出來。
雜文界人物瑣談
吳營洲
說說上海的幾位
江曾培(1933—)
江曾培屬于老一輩的雜文作者(我不大想用“雜文家”這個稱謂,此處并非是針對江曾培的)。有論者稱:“論及現當代雜文作家群體,江曾培是繞不過去的,他既屬于老一輩傳統雜文家隊伍的重要干將,又堪稱新時期上海雜文界的領軍人物。”江曾培是一官員,且是高官。一個身居要職的高官,且還能寫雜文、敢寫雜文,委實難得。不過,鑒于自身的身份地位,其雜文的“基調”,我縱然讀得不多,或也不難揣想一二。他在上海文藝出版社任上,曾對編輯工作提出過“三十字訣”:“多層次,高質量;多樣化,主旋律;長命書,重積累;雙效益,重方向;講認真,爭一流。”透過此,或也諳其三昧。一個“主旋律”,一個“重方向”,便與雜文的根本屬性欠合。
鄧偉志(1938—)
鄧偉志也屬于老一輩的雜文作者。他的雜文缺少“魯迅風”的尖銳、犀利,但也沒有“新基調”的柔媚、逢迎。由于他根紅苗正,又身處高層,因此在信息方面比較靈通,再加上嗅覺敏感,出手迅捷,因此他的雜文總是有點兒“前瞻性”。但這并不是“深刻”。他的文字有點“萬金油”的味道。(有興趣者,或可參看蕪文《“說了真話”的鄧偉志》。)
沙葉新(1939—2018)
沙葉新是我國為數不多的敢怒敢言的公共知識分子。尤其是他得知自己患病之后,更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更是和專制集團撕破了臉皮。(有興趣者,或可參看蕪文《“笑話時代”擅說笑話的沙葉新》。)沙葉新是我敬仰的雜文作者。當然是其中之一。
吳樹德(1942—)
吳樹德本是上海人,二十二歲時支邊去了甘肅,退休后又返回了上海。吳樹德喜歡雜文,熱愛雜文事業。他在甘肅時,是甘肅省雜文學會副會長兼常務副秘書長,回到上海后,籌建了上海浦東新區雜文學會,出任會長,并創刊了《浦東雜文》報。他的個人活動能力很強,人緣很好,與其稱其為“雜文家”,不如稱其為“雜文活動家”。印象里他曾出過一本雜文集,而他的這本雜文集,在出版之前,就多方請人給他寫評論(請到誰時,誰或也不好拒絕。當然,他請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或是一方諸侯),然而待到他的書印出來之后,發現這一本本不甚厚的書,他人的“評論”竟然占了三分之一的樣子。又當然,這些“評論”又幾無“違礙”之語,
方鴻儒(1948—)
在上海的雜文作者中,我與方鴻儒“認識”最久,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那時候他就寫雜文。我當時在一家省級專業報編雜文。幾十年下來,他一直堅持寫,這也委實難能可貴。后來我到一家雜文雜志編雜文后,因為稿件上的一些事兒,他對我有些不滿。印象里他寫了一篇雜文,大意是老年人應該多活動,多交往,不要總是呆在家里。就文章本身來說,寫得不錯,有理有據,合情合理。但是我對他說:“你這篇文章,或屬東說說西說說。今天你認為老年人應該多活動,明天也許會認為老年人應該多靜養。倘若作如是想而寫成的文章,同樣能自圓其說。”我說:“這樣的文章,不能算作雜文。不能算嚴格意義上的雜文。”他聽了自然是極不高興,便馬上給我寄來了他的一本書,書名是《魯迅之后無雜文》。書中也有一篇雜文是以此為題的。我覺得這樣的論定有失偏頗:怎么能說魯迅之后無雜文呢?我覺得,說魯迅之后無魯迅可,說魯迅之后無雜文則不可。因為李白之后還無李白呢?作為個體,任誰都是唯一的。而雜文作為一種文體,則不能說“魯迅之后”就沒了。而且,“魯迅之后”具有魯迅風骨的雜文,并不乏見。
司徒偉智(1950—)
司徒偉智在我國雜文界名氣很大,創作頗豐。竊以為,在上海,除了馮英子、何滿子、柯靈等等外,似乎無人能與他比肩。當然,他和巴金當是不能比。其實在雜文方面能和巴金比的人,貌似沒有。然而恕我孤陋寡聞,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他的哪篇雜文令讀者擊節贊嘆、過目不忘的。我這樣說,定然唐突了這位在雜文界馳騁了數十年的大咖,那就抱歉了。
沈棲(1951—)
沈棲的名氣不如司徒偉智大,但也創作頗豐,多少年來只是處于穩產高產狀態,平均每周都會寫一兩篇或兩三篇。無論是雜文還是時評,質量也都很好,大多屬于上乘之作。他是東方網的評論員。一次他說:“網上掛著我的頭像呢,我不能不認認真真地寫。”(大意)他雖然早已退休,但一直在編《上海法治報》的“法治隨筆”版(該版面似乎是已于2023年底停掉了)。
趙麗宏(1952—)
趙麗宏不該算是“雜文作者”,應該是個寫散文或寫詩的,但其文字,有些歸為“雜文”,或也不無不可。他這個人我自然是知道的,他的文章我自然也是讀過的,他給我的總體印象是:“該人名氣很大,該人文字很水。”(抱歉抱歉!失敬失敬!)
裴毅然(1954—)
裴毅然也不該算是“雜文作者”,應該是個“文化學者”,但也偶寫雜文。當然,他的許多文化性質的隨筆,也頗具“雜文”的批判性。他的雜文,竊以為屬于真正意義上的雜文,很帶鋒芒。
邵傳烈(1960—)
邵傳烈,筆名吳興人,他曾寫過《中國雜文史》。這是我對他最初的印象。見他的職務有個“中宣部網絡局閱評員”,感覺非常高大上。有了這個名頭,其文章的批判力度自然就可想而知了。“自身不正,焉能正人。”他的雜文量很大,感覺大多屬于職業行為,未必是自己感觸最深、非寫不可、不吐不快的。印象里他曾寫過一些寓言性質的雜文,諸如《開塞露自述》《青霉素自述》《韓非子發來“伊妹兒”》等,倒也別致。
孔曦(1962—)
孔曦當是當代雜文界的“巾幗英雄”。在好事者杜撰出的《“當代雜文一百零八將”》中,她數度被比附為“地慧星一丈青扈三娘”。孔曦畢業于華東紡織工學院,在紡織廠做過三年技術員,在上海公安教育系統從事過十八年刑事技術專業的教學,是東方網特約評論員,著有雜文隨筆集《都市的嘲諷》《半夜鬼敲門》等。讀孔曦的雜文,直令人下意識地想起“須眉濁物”之類的話,其文風的直率、大膽、坦蕩、大氣,恐會令無數男性雜文作者汗顏……
時寒冰(1972—)
時寒冰是中國財經傳媒人聯盟特邀觀察員、《上海證券報》評論版主編,貌似和“雜文”沒有任何干系,然而我很是欣賞他早年寫的“小村系列”。該“系列”看起來是小說,其實骨子里是雜文。他筆下的“小村”,有村長,有村民,有羊有牛。他寫村長如何專制獨裁,如何貪污腐敗,如何魚肉百姓等,如何投機鉆營等。他寫村民如何逆來順受,如何牢騷滿腹等。其實,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看就知道一個小村,就是整個社會。只可惜他的“小村系列”沒有續寫下來。
王育棟
王育棟,筆名郁土,山西翼城人。起初他專注于寫小說,后轉向散文、雜感與隨筆。他的雜文我讀過一些,說不得好,也說不得不好。這樣說可能對他失之不恭,但是實話。(所謂“說不得好”,自然是相對于“雜文大家”而言的。)他的文章于我印象尤深者,便是那篇《〈雜文報〉祭》。看得出,他對《雜文報》還是很有感情的。他在文中寫道:“……你短短三十一年中所刊發出來的這些苦與辣的文字,正如那些苦與辣的食物一般,具有清熱、解毒、殺菌、抗癌等作用,能夠降血壓、血脂與血糖,調節體內酸堿平衡,增強記憶力。凡堅持閱讀你的讀者,其精神上無疑較他人為健康與平衡。……”
高低
高低的雜文一般都較短,或因此,他出的雜文集就叫《一捧屑》。我還讀到過他的雜文詩《阿Q的后代》。他的雜文的確具有“匕首、投槍”的味道。
葉治安
葉治安的雜文讀過一些,與他本人也曾經有過文字交往,但也僅僅限于普通的“作者與編輯”的層面上,即,他曾將文稿投寄給我,合適的就編了,不合適的就退了,僅此而已。對他的總體印象是,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雜文作者”,所寫的文字真正意義上的雜文。只是,他的名氣不是很大,他的文章不是格外的好(這,自然也是相對于“雜文大家”而言的)。他當是眾多“雜文作者”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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