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寫道,徐霞客急于游云南石城,馬太麓留他不住,便推薦土官早龍江當向導,誰知路途中,他卻兩次迷路。這天,徐霞客路過王靖遠曾經的戰場,來到石城附近,早龍江替他考慮周全,萬事俱備,僧人滄海卻勸他明日再去。
徐霞客游記中提到的王靖遠,就是明朝初年的文臣王驥,他的征戰生涯在六十歲至七十三歲間,他主要指揮的戰役有三場,一在西北,一在西南,一在南方。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七月十一,早龍江備好飯,告訴徐霞客:“江外的土人,質樸粗野,不馴順,見人就躲避。先生想要去游石城,此山在西北高峽之上,路由蠻邊進去。蠻邊也是我管轄的地方,當奉送一道檄文,命令那里的火頭供給所需,修整道路,調拔寨中的夫役領路到那地方,不然,一時之間沒有棲身的場所了。”
徐霞客謝過他。早龍江又領他來到屋前空曠處,指點著說道:“東北的一座山峰特別高聳,向西面臨江左的,是王尚書駐扎兵營的山峰。西北重重山峽之下,一座山岡向東突到江右的,那是蠻邊,從前麓川叛逆的酋長思任盤踞成巢穴。它后方的重重山崖上,那是石城,姓思的賊酋據作天險,與王尚書夾江抗拒的地方。此地從前是戰場,是賊窟。如今憑借天子威嚴神明,百姓安居,地方平靜,物產豐富,盛于其他地方。其他地方剛剛插秧,這一帶的新谷已經成熟;其他地方盜賊很多,而這一帶夜不閉戶。敢說閉塞的邊疆不是樂土嗎?但是無高人來到此地,如今您來了,難道不是山川的幸事嗎?”
徐霞客辭謝不敢當。當時新稻谷、新稻花,一時間一起長出,晚稻的香風,充盈在平川中,籠罩著田野,真是邊境優美風光,但有人指認為是瘴病之區,這也是此地的常事罷了。
餐后,早龍江要陪同徐霞客上路,徐霞客堅決辭謝,并約定返回途再會面,就拿著他的檄文出門了。
徐霞客坐在東岸樹下等船,半晌渡船來到。船逆流稍往北,接了馱物的馬匹,這是從北沖往西來的馬幫。渡船是早龍江之弟早龍川所管,只是馱物的馬匹各自交給他一些錢,而空身渡江的人,無人交錢。
擺渡的船夫告訴徐霞客,從蠻邊回來,必須去溪南與早龍川見一次面。他答應了。他從小溪北登上江岸,馬上往西北行。
當地人曾商議就著石崖建橋,孫知府已會同馬元中一幫人親自來察看地形。后來徐別駕及騰越督造的衛官,憑私人意見在石崖北邊沙嘴的沖要處建橋,不久橋被水摧毀沖去,始終未建成。王靖遠與思任夾江對壘,互相堅守不能渡江。王靖遠命令多綁些木筏。一天夜里把羊綁在鼓上,捆火把在木筏上,放筏遮滿江面往南下漂。姓思的賊酋見此,以木筏將由下游渡江,爭著從西岸趕到下游,可王靖遠的軍隊卻從上游渡了江,戰勝了思任。
東岸羅明壩,是他捆松明的寨子,羅鼓寨是他造鼓的寨子。
蠻邊有村落背靠山坡向東羅列,徐霞客在村里尋找火頭,不見人影。火頭的妻子持著檄文找來一個僧人讀了,把徐霞客引入竹樓坐下后,就去準備飯食。那僧人就是石城下層中臺寺的和尚,在中臺之上建寺,土人全都信服他,今天他來取木料請匠人,將開始修建大寺。
這僧人剛下山,就與各喧的火頭商議開山建寺。他告訴徐霞客,此時寺中無人,不妨暫且停在此地,等他明日歸來,才可經由寺院去石城。徐霞客聽從了,坐在竹樓上寫日記。
下午,他觀看火頭家烹小豬祭祖先。他們命一人在外邊望,一人在樓內高呼,問道:“可來了?”外邊那人答道:“來了。”如此數十次。他們便用布鋪在路上,把祖先的魂靈招引入神龕,給他飲酒吃飯,勸吃勸喝也同活人一樣。
傍晚,火頭的兒子拿來火酒與肉,與徐霞客在竹樓上飲酒。風雨忽然間來臨,雖然竹樓中無所遮蔽,但平川郁悶炎熱。飯后,徐霞客便在竹樓上躺下,顧不上移到他的室中了。
“火頭”是一喧的主人,類似中原的保長、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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