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有個茶老板,04年大學畢業(yè),
趕上普洱茶紅利,在康樂倒賣茶葉,別人一個月七八百工資時,他就賺了可觀的財富。
自此,他決定要在普洱茶行業(yè)干出一番事業(yè)。2006年,先做了個普洱茶網(wǎng)站,沒搞出名堂。
2011年,他抓住山頭茶的紅利,做了個臨滄茶品牌。由于對茶葉品質把控嚴格,在做山頭茶的同行里,口碑很不錯。
然而,這兩年,他卻說:做山頭茶,越做越看不到希望。
同樣的茶,原材料漲了十倍
這個80后茶老板,是山頭茶時代,最早跑茶山的一批人。
山頭茶初期,他就把臨滄各大茶區(qū)跑遍,找到了臨滄地區(qū)品質最好的茶。
隨后,他提出臨滄四大名茶,也就是今天的臨滄四小龍:冰島、昔歸、大雪山、忙肺,每年都收茶。
在勐庫,又圍繞磨烈和冰島壩歪兩個山頭,做品牌和原料批發(fā)。
率先做好茶
早年間,這茶老板對靠近南等水庫(冰島湖)的一塊茶地情有獨鐘。
2012年,那塊茶地還被當懂過收,古樹和中小樹也沒有分開,混在一起采,價格還很便宜。那時候,他就開始收茶了。
2015年,那塊茶地的原料漲到600多一公斤了,他依然收。
只是,為了把那塊茶地和懂過區(qū)分開,他印了個新名字,叫懂過磨烈。
價格瘋漲,繼續(xù)做
2016年春天,這茶老板到茶山,茶農說:茶園包出去了。
然而,他實在太喜歡那片茶地了,加上有客戶需要,他用1500的單價收了一批古樹。
2017年,山頭茶的小高峰,茶山出現(xiàn)搶茶現(xiàn)象,茶葉一天漲三個價。
今晚談好的價格,明天去茶園拉鮮葉,茶農說:漲價了。
茶老板趕緊下手,以2300的價格做了那塊地的茶葉。
2018年,又是搶茶的一年,因為有客戶需要,加上實在喜歡那個地方的茶,他硬著頭皮,以3000塊一公斤的單價做了一批古樹。
2019年,茶客被茶王拍賣吸引,進入茶山,搶茶現(xiàn)象更加嚴重,他又以3500一公斤的價格做了那個地方的茶葉。
這還是跟中小樹捆綁在一起的價格,茶農說:要想這個價,收古樹的時候,把中小樹也收了。他依然硬著頭皮干。
2019年春茶做完,茶老板一看:2012年350一公斤,2019年都漲到3500一公斤了。10倍的價,誰招架得住啊。
錢都給茶農了,自己這么多年就賺了一堆庫存。
價格漲得太猛,做不起了
終于,他決定不做了。為了斷掉自己的念想,他指著冰島湖說:以后再收這里的茶,我就站在冰島湖邊,把它嚼了吃掉。
再后來,那個地方的茶,有了個仙氣飄飄的名字,綠水塘,價格超8000一公斤。
據(jù)坊間傳聞,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站在那里,能看到一個湖,冰島湖的一部分。
只是,茶老板勐庫茶的產品線上,已經(jīng)是冰島壩歪的天下,再也沒有磨烈的影子。
茶葉價格,窺一斑而知全豹。
2010到2019的十年間,山頭茶的原料價格飛速上漲。
各大茶區(qū),都有自己的明星山頭,名山帶著周圍的山頭漲,古樹帶著中小樹漲。原料價格漲了十倍甚至幾十倍。
做假冒的可以渾水摸魚,然而,做貨真價實山頭茶的茶商,生存空間越擠越小。
到了后期,為了繼續(xù)做出好茶,為了以更低的價格拿到原料,不惜被綁在茶農古樹和中小樹捆綁的賣茶套路里。
花大量資金收茶,古樹好賣,中小樹積壓,掙來的錢都給了茶農,自己勉強能養(yǎng)家糊口,外加賺了一大堆茶葉。
這么多年,原材料不斷上漲,但這茶老板不敢賣貴。
茶老板走的是以人品背書,做貨真價實山頭茶的道路,不愿造假。
而茶客和茶商客戶能接受的價格有限,賣價不能無底線漲價,只能不斷縮減自己的利潤。
越來越貴的原材料和有限售價之間的矛盾,是真正做山頭茶的企業(yè),首先要面對的殘忍現(xiàn)實。
越陳越香,靠現(xiàn)金流支撐
2024年10月的某一天,茶老板到倉庫找茶葉。
在做茶多年積累的20來噸茶葉里,翻出2016年的曼崗試試。
不知不覺中,茶葉已經(jīng)在昆明存了8年了,應該有轉化了。
不出所料,昆明存出來的茶葉,花蜜香等原生風味保存較好。
同時,邦東巖茶,存儲之后,茶湯變得厚滑,水路也變得細膩,飲后喉嚨涼悠悠的。
這茶老板不禁感慨:普洱茶,用時間換轉化空間,當年新茶喝著很一般,如今再喝,完全不一樣。茶葉,還是得存啊。
越陳越香與茶企現(xiàn)金流的矛盾
茶老板常說:茶葉,只要把品質做好,價格合適,有轉化的茶,還是能賣掉的。
然而,茶葉轉化需要時間,在昆明,起碼五年以上的茶葉,喝著才會有感覺。
可茶企,靠現(xiàn)金流活著。這期間,倉儲和運營費用是必要開支。
前幾年,靠一邊做新茶賺流水,一邊把轉化不錯的庫存變現(xiàn)活著。
可在茶葉難賣的當下,前幾年的生存方式越加艱難,茶企能不能撐到茶葉有轉化并變現(xiàn)的那一天,又有誰說得清呢。
做茶,賬不可細算
茶老板算了一下:賣茶20年,僅僅倉庫的房租都花了160萬。
做山頭茶,茶葉原料越來越貴,利潤越來越薄。加上各種做茶的開支,諸如原料初制、壓餅、物流、包裝等,一年都是小幾十萬的支出,房租水電和員工工資,又是幾十萬的支出。
這兩年,為了每個月還能按時按量發(fā)工資,正常付房租水電,茶老板已經(jīng)用盡全力了。
茶老板只能感慨一句:這年頭,員工還能每個月領工資,可做茶的老板,把工資發(fā)完,自己已經(jīng)口袋空空。
到頭來,茶老板頂著老板的名,反而是最窮的一個。
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茶老板回想起自己的做茶歷程:
從2011年開始做自己的山頭茶品牌,一路走來,品質把控很嚴格,價格和品質對得起每一個客戶。做茶,已經(jīng)很努力了。
可到如今,除了賺到20來噸茶葉以及輕易得到的年齡,啥也沒賺到,但好歹還活著。
這時候,茶老板才醒悟過來:山頭茶,不斷上漲的原材料和已經(jīng)到頂?shù)牟鑳r,茶葉越陳越香與企業(yè)的現(xiàn)金流,是山頭茶企無法跳開的兩大矛盾,他想了很多辦法破局,但這終究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然而,如果歲月可以重來,回到2011年的春天,他依然會毫無顧忌地以身入局,用青春澆灌茶葉,再來依然無悔。
果真應了:我們總要用一生,來塵世大鬧一場,體驗悲歡離合。
然后,在嘗盡人生百味之后,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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