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的財報，依舊不夠好看。

11月12日，虎牙發布了2024年第三季度財報。其中，第三季度營收為15.38億元，同比下降7.6%。值得注意的是，這已經是虎牙連續12個季度營收下滑。

而且，從財報可以看到，作為“支柱”營收的直播業務一再下滑，同比下降26.4%。在短視頻平臺的猛烈夾擊下，虎牙一邊面對流量大盤減少的困境，一邊還陷入了大主播流失的危機。

亂中投醫的虎牙選擇了轉型。今年以來，虎牙加大了游戲相關服務的投入，寄希望于另一個增量市場。

降本不增效，虎牙不掙錢了

過去3年，虎牙每個季度都在面對營收下降的嚴峻困境。

今年前兩個季度，虎牙的營收分別為15.04億元、15.42億元，同比下滑了22.84%、15.36%。截至2024年9月30日，虎牙前三財季累計收入45.83億元，同比減少了16.13%。

面對這種情形，虎牙也一直在試圖自救。方法就是秉承著當前互聯網行業常用的降本節流原則，進行成本管控。

2024年第三季度，虎牙收入成本降低了6.1%至13.341億元人民幣。減少的這部分成本中，與直播相關的收入分享費和內容成本減少至11.727億元人民幣，降幅達4.9%；帶寬和服務器托管費也下降了6.4%。

然而一番折騰下來，實際效果并不好，不僅營收下滑，實打實的利潤也在減少。

財報顯示，虎牙第三季度毛利為2.04億元，上年同期的毛利為2.43億元；毛利率為13.2%，相比上年同期的毛利率14.6%同比減少1.4個百分點。經調整后，凈利潤相比去年同期的1.07億元下降到了7800萬元。

把利潤構成仔細拆分來看，情況或許還要更加艱難。虎牙如今之所以還能實現盈利，是因為存在著大額的利息收入。

截至2024年9月30日，虎牙持有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短期投資、長期投資為80.78億。以2024年上半年為例，其非GAAP下的凈利潤為1.89億元，而期內的利息收入高達近2.2億元。若剔除被動的利息收入，虎牙在業務經營層面早已經面臨虧損。

回看2018年，虎牙成功上市紐交所，股價一度飆升到50美元/股，巔峰時期市值超過百億美元；而如今，虎牙股價已跌至3美元/股，市值為6.96億美元。

僅僅過去幾年，虎牙為何深陷營收下降的泥潭，從一時風光無兩跌入谷底了呢？

一再下滑，直播陷入困境

直播，是拖累虎牙營收的“罪魁禍首”。

虎牙的營收，主要由直播業務板塊以及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業務板塊兩部分構成，其中占大頭的就是老本行直播業務。

對于游戲廠商來說，直播既是收入來源之一，也是游戲宣發的重要渠道。游戲行業蒸蒸日上的那幾年，游戲直播趁著東風，成為了一個“躺賺”的行業。

在過去的2022-2023年，直播業務收入占比虎牙營收分別高達88.47%、92.23%。可以說，直播這一條“支柱型”業務線撐起了虎牙營收的大頭。

然而，作為虎牙的傳統核心業務，直播也不掙錢了。

2024年第3季度，虎牙直播業務實現營收11.28億元，同比下降26.4%，環比下降了9%。不僅如此，過去的兩年中，虎牙營收下降18.39%、24.5%至92.64億元、69.94億元的同時，直播業務收入也大幅降至81.96億元、64.51億元。

單線依賴的商業模式弊端開始逐漸顯現，并反映在總體營收上。可見，虎牙在直播領域的競爭壓力依然嚴峻。

究其原因，虎牙直播業務的下滑，受到大主播離開、行業競爭加劇以及用戶流失等多重因素的影響。

游戲直播行業最重要的“資產”就是頭部主播。高速成長時期，虎牙豪擲千金簽下數位頭部主播，營收增長率也隨人氣水漲船高，一度達到三位數。

然而就在去年，虎牙前英雄聯盟主播騷男和王者榮耀直播“一哥”張大仙等先后出走抖音，讓虎牙元氣大傷。

彼時，張大仙用四年的時間在虎牙積攢了3000多萬粉絲。然而，在抖音再次達到這個數字，他只用了半年不到。而騷男作為一位早在2015年就已經入駐虎牙的“元老級”主播，在虎牙也已經直播8年之久。

兩位頭部主播的離去，也暴露出虎牙游戲直播當前面臨的流量困境。

抖音、快手等平臺崛起之后，流量開始大幅向天平另一端傾斜。虎牙的競爭對手不再是另一個游戲直播平臺，而是包含了短視頻、直播等內容的一個巨大泛娛樂流量池。在此基礎上，用戶的流失也是必然。

2023年Q4虎牙移動端MAU（月均活躍用戶數）8550萬，而最新財報顯示，2024年第三季度，虎牙移動端MAU同比減少了200萬至8400萬。也就是說，下一個季度虎牙要想趕超去年同期，還需要至少150萬的用戶增長。

顯然，在平臺內流量不斷縮減的大趨勢下，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對于虎牙而言，目前的經營狀態似乎是進入了一個“流量減少-直播收入降低-大主播出走-用戶流失-流量繼續減少”的怪圈中，導致其在流量減少與主播流失之間形成惡性循環。這么一來，虎牙的游戲直播越來越不掙錢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商業化轉型，能救活虎牙嗎？

作為一個游戲直播平臺，虎牙的游戲直播業務卻不賺錢了，這無疑是致命的。

在多重經營挑戰之下，虎牙明顯感覺到了壓力，因此戰略上做了許多新的嘗試。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加碼游戲相關服務。

2023年8月，虎牙公司內部提出了“三年計劃”，希望通過提供更多游戲相關的服務，如游戲分發、游戲道具銷售和游戲廣告等，從而實現推動商業化重點的轉變。

此后，虎牙便從2024年一季度開始重新梳理營收結構。反映在財報上，就是將廣告和其他業務板塊調整為了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營收。簡而言之，虎牙相比之前將更加重視游戲板塊本身的投入。

從實際效果來看，這一戰略轉變已初見成效。

2024年第三季度，虎牙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收入的總營收達到4.1億元，大幅超越前一年的1.326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209%，環比增長32.9%。收入構成占比由去年第三季度的8.0%提升至今年同期的26.7%。

也就是說，盡管總營收下降了，但其中的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收入板塊的業務營收還是在增長的，不然營收數據可能會更難看。

財報發布后，虎牙公司聯席CEO兼高級副總裁黃俊洪在季報分析師電話會議上表示：“第三季度，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收入創歷史新高，在游戲相關服務付費增加的推動下，第三季度付費用戶同比增長9.5%至460萬。”

這部分多出來的付費用戶，就是虎牙基于原有的游戲直播基礎上，通過拓展產業鏈上下游相關的游戲產品市場兼容而來的。

比如，在游戲分發方面，虎牙就在持續擴大對熱門游戲的覆蓋。第三季度由虎牙分發渠道的游戲的總流水是去年同期的近20倍，其中的熱門游戲包括《王者榮耀》、《地下城與勇士：起源》《QQ飛車手游》和《和平精英》等。

拿今年的爆款游戲《黑神話：悟空》來說，虎牙就在站內提供了從“看”到“選”再到“買”的全鏈路服務，包括游戲攻略、武器裝備信息以及購買界面等。

因此，虎牙的戰略轉型思路，就是在游戲直播基本盤上利用原有賽道的競爭優勢，將游戲產品本身納入核心營收體系內，力圖建立更為多元的收入模型，拓展新的增量市場。

事實上，不依賴直播打賞、而是依賴游戲分發的變現思路，已在抖音的游戲分發工具“小手柄”得到驗證。

但問題在于，無論是直播還是游戲分發，終究還是要以主播和用戶為基礎。而橫亙在虎牙面前的主播流失及用戶增長難題，仍是最大的桎梏。

而從市場層面來看，如今廠商能夠選擇的平臺實在太多。除了虎牙、斗魚等老牌游戲直播平臺，還有抖音、快手、B站等流量更充盈、生態更多元的綜合型平臺，如今還迎來了小紅書這類游戲新玩家。

虎牙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

為了留住乃至吸引主播，今年4月26日，虎牙宣布正式啟動“虎億計劃”，預期將在未來三年培養千余名全行業頭部主播，合作超過5000個游戲項目，并通過內容營銷模式助力游戲發行，并在未來三年為游戲商業化主播分成100億。

虎牙能否能轉型成功，還是未知數。但從結果上來看，直播業務板塊頹勢難掩，推動商業化收入結構上的轉變，或許還有機會能挽救虎牙總體營收不斷下滑的困境。

但是，仍在轉型陣痛期的虎牙，能否迎來屬于它的“黎明時刻”？外界仍在等待更確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