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尚不能理解美國選民對非法移民泛濫成災的恐懼,居然成為將特朗普(Donald Trump)再度送入白宮的“勝負手中勝負手”,如果更多人至今仍不明白,被一眾自以為真理在握的民主黨“進步派”和資深媒體人相信“代表美國政壇未來”的哈里斯會如此一敗涂地,且她一直自矜的“印度泰米爾高級婆羅門血統”(雖然稍懂印度掌故者都能立即辨析出這個詞組的“高仿”成色,但北美選民不是大多在這個問題上“棒槌”么),居然也能成為其前進陸上眾多絆腳繩之一,那么,請看看這則“現在進行時”的案例吧。
當地時間11月18日,美國明尼蘇達州弗格斯瀑布城聯邦法院開庭審理一樁轟動全美的個案:哈什庫馬爾.帕特爾(Harshkumar Patel,)和尚德(Steve Shand)組織偷渡致死案。
帕特爾現年29歲,原籍印度古吉拉特邦甘地訥戈爾區丁古查村,雖然年輕卻有豐富的“人蛇”經驗,并混到了“骯臟哈利”(Dirty Harry)的匪號;現年50歲的尚德原本和帕特爾素不相識,他是美國佛羅里達州人,在自家附近一間賭場廝混時被帕特爾用“輕松發大財”話術打動,應聘為帕特爾的“人蛇”收“貨”司機,報酬是每次出車5000美元。
他們的偷渡策略簡單之極;“客戶”在其“合作伙伴”安排下使用學生、旅游之類合法簽證進入相對容易進入的加拿大,避開已被重點監控的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安大略省和魁北克省邊界,選擇人煙罕至、氣候惡劣的加拿大曼尼托巴省埃莫森市和美國明尼蘇達州弗格斯瀑布城間邊界,且專門挑選暴風雪頻發的冬季作為“時間之窗”。
為確保“蛇頭”安全,“送蛇”者在距離邊界很遠的地方停車,“人蛇”將帶著自己的行李下車,在向導帶領下步行跋涉冰雪覆蓋、杳無人煙的叢林和沼澤,穿過邊境后再這樣走過同樣的一段路,然后與負責“接蛇”的廂式車匯合,進入美國并“黑”下來。
帕特爾和尚德是在2021年“黑五”前邂逅的,他們效率很高,在此后5周內先后組織了5組偷渡,每次參與者都在10名以上。前四組未出任何插錯,但2022年1月18日的第五組成了他們的“末路擺渡”。
這天下著暴風雪,氣溫降至華氏16度,體感溫度更低,加拿大一側負責送“蛇”者捎帶了11名不同年齡的印度偷渡客,他們都來自丁古查村,相互間沾親帶故。在如此惡劣氣候和路況下,即便接送都不出問題,“人蛇”的處境無疑也將是極不舒適、甚至危險的。
而問題偏偏就發生了。
負責“接蛇”的正是駕駛一輛15座廂式面包車的尚德。因路況惡劣且事先變換了接頭地點,他在距加美邊境約0.8公里處誤入一條溝渠并因而拋錨,不久后兩名誤打誤撞且拖著行李箱的“人蛇”鬼使神差找到這輛車并爬了上去,隨后一輛管道公司維修車偶然路過,將他們連人帶車拖了出來。
作為“接蛇”司機,尚德很清楚“人蛇”總數為11人,也同樣清楚如果在此時將他們拋棄在滿天冰雪的無人荒野將是怎樣的后果,但惟恐被美國邊境巡邏隊抓住吃官司的他選擇了帶著僅有的兩名幸運兒不顧一切掉頭狂奔。但此時湊巧巡邏至此的美國邊境巡邏隊(The U.S. Border Patrol)發現了那兩名幸運兒留在雪地的腳印,并順藤摸瓜前追后堵,將尚德一行連人帶車抓個正著。
知道“事大了”的尚德惟恐“事更大”,不顧邊境巡邏隊一再追問,堅稱“就他們兩個”,但畢竟他們走出不遠,爭吵過程中,另外5名“人蛇”蓬頭垢面鉆出被邊境巡邏隊抓住,其中一人已嚴重失溫兼脫水,立即倒地昏迷且口吐胡話。
此時尚德再次宣稱“人齊了”,但一位細心的巡邏隊員在其中一名偷渡客的雙肩包內發現幾乎滿滿一包兒童玩具、童裝和尿布,而所有找到的7人均是成年人,詢問后得知,同行的男偷渡客加格迪什.帕特爾(Jagdish Patel)因要抱著3歲的兒子達米克(Dharmik Patel),只好拜托同行者幫他拿包,他、其年齡相仿的妻子瓦莎里本(Vaishaliben Patel)、11歲的女兒維漢吉(Vihangi Patel)和在父親懷抱中的加格迪什均掉隊下落不明。
美國邊境巡邏隊未能找到這一家四口,隨即聯絡了加拿大方面,翌日凌晨,加拿大皇家騎警(RCMP)在加美邊界加拿大一側一塊空無人煙的荒田中找到了一家四口的遺體,其中父親仍緊緊抱著早已凍僵的兒子。
美國邊境巡邏隊截獲面包車并發現最初兩名偷渡客是1月19日凌晨3時許,此時“人蛇”已在天寒地凍的無人區野外跋涉掙扎了足足11個小時。
檢方對兩名被告提出4項和人口走私有關的指控。帕特爾的律師萊寧韋伯(Thomas Leinenweber)宣稱自己的當事人“只是在幫助同鄉擺脫貧困,如今卻被不公正地指控參與了這一可怕的罪行”,而尚德尚未指定專職律師,其被安排的公益律師未發表任何評論。
美國檢察官指出,不僅尚德、被告帕特爾也只是龐大加印邊界印度裔“人蛇走私網“的一個小小終端。
他們指出,網絡中的印方中介會利用親戚、同鄉關系,在偷渡風氣高漲的特定地區公開打廣告兜售業務。如悲劇發生后,印度記者在丁古查村外看到一張圖文并茂的巨幅廣告,寫著“讓你出國的夢想成真,加拿大。澳大利亞。美國”,他們會告訴目標客戶,偷渡既安全又容易,且會有專門的安家安排,“無論如何也比在這里老死好”。
事實上他們在印度也的確有些“路子”,能協助許多明顯不合適的申請者獲得目標國家的留學簽證,因為有效期最長,因此被認為是偷渡客能獲得的“上等”簽證。費用方面,根據“服務套餐”的豐儉差異懸殊,目前已知最低僅5000美元,最高則突破9萬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包括丁古查村在內,印度幾個出名的“偷渡之鄉”都遠非赤貧的地方,此次凍死的一家四口偷渡前有完整產權的二層獨立屋和自己的田地,父親是當地學校的正式教師,但為了湊齊費用房、地都已賣掉。在這個村里大多數房屋已成空巢,剩下的村民則會向外來者炫耀已“先走一步”的親戚、鄰居在美“豐衣足食”的照片。
事實上“先行者”們的生活并不如意:有些“機構”會給他們安排待遇菲薄且見不得光的“黑工”,另一些則會指點他們設法騙取“大赦”或難民身份,還有一些則索性不聞不問。但無論怎樣,“先行者”們大抵要么出國后就斷絕和國內聯系,要么報喜不報憂,結果他們的“成功范例”成為鼓勵更多“后來者”的模版,形成一個越滾越大的雪球。
為什么這起發生在兩年多前的案例如今引發廣泛關注和轟動?因為兩年多來問題愈演愈烈。
皮尤研究公司的分析認為,至2022年,在美國非法居住的印度人總數超過72.5萬,僅次于墨西哥、薩爾瓦多兩個美洲國家高居第三。在截止2024年9月30日的一年里,美國邊境巡邏隊僅在美加邊境美國一側就截獲印度偷渡客1.4萬以上,占同期該處截獲偷渡客總數60%,是兩年前的10倍以上。
美方向印度通報了帕特爾案,引發印度媒體和公眾高度關注,3名“蛇頭”在印度被捕,但參與此案的印度調查人員達考爾(Dilip Thakor)承認,這3人“是另類倒霉蛋,光我知道性質相似卻連立案都辦不到的案例多達數百起”。
許多知情者指出,為了招徠客戶和降低成本,也為了確保自身安全,“蛇頭”總是將偷渡的好處說得天花亂墜,危險盡可能忽略不計,且將偷渡地點盡力選在荒無人煙的無人區,將偷渡時段選擇在氣候最惡劣的季節。此次被截獲的11名“人蛇”中許多人穿著明顯不合時宜的薄牛仔褲和在水田工作的膠靴,“穿著符合時令冬裝的可說一個都沒有,因為根本沒人告訴他們必須這樣做否則就會很危險”。
耐人尋味的是,最初炒熱這起個案的是民主黨和“進步派”傳媒,切入點是“偷渡客的非人道待遇”,希望借此熱點推動對印度偷渡客的“大赦”。但時過境遷,隨著美、加社會對印度非法移民情緒的急轉直下,和特朗普的即將回歸,這個姍姍來遲庭審的焦點,如今已被重新定位于“怎樣堵住這股瘋狂潮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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