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引言

“所有能夠獨立思考的健全人，肯定都想過自己長壽，想長生不老。”

這話不是筆者所言，而是當年烏克蘭干細胞騙局在中盛行時，某視頻中的男性所言。

不過也確實，雖然不是每個個體都在追求長生，但作為整體，人類這一物種對長生不老的追求從未停歇。早到不知多久以前，秦始皇苦尋長生不老藥不得，到如今，現代人不遠萬里尋求延緩衰老的秘方，這種對生命延續的渴望跨越時空，歷久彌新。

正是利用了這種渴望，某些人就將其與所謂“科學”相結合，打造了一個滋生騙局的溫床。

最近行業內出現了很多負面的輿論，這節奏很熟悉，似乎與前幾年前的烏克蘭干細胞騙局如出一轍。

而事實上，烏克蘭騙局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典型了，因此，為了撥亂反正，也為了以史為鑒，促進行業健康發展，我們今天就來回顧一下，當年的烏克蘭干細胞騙局到底是怎么樣席卷全國的。

01

花錢續命？胚胎來源？

2018年5月9日，一則《窮人才買學區房，富人都開始花錢續命了》的文章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在文中，4名中國富豪不遠萬里飛赴烏克蘭首都基輔，接受了胚胎干細胞的注射治療，他們聲稱這一治療能夠減輕病痛、延緩衰老，甚至對多種頑疾有奇效，而診療報價異常得昂貴，為59.8萬元人民幣。

圖源：網絡

烏克蘭的干細胞治療中心因此名聲大噪。

如果可以，筆者更希望這段故事的轉折設置在一個重病之人原本不信任細胞療法，最后被拯救的章節，但是很可惜，爛俗的轉折被設置在了“名聲大噪”這里。

烏克蘭這家細胞治療中心的創始人在一段視頻中表示，他們的注射物來自流產婦女捐獻的胚胎。

流產婦女？胚胎細胞？這兩個關鍵詞就很危險了，這段話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注射物來源為流產胚胎？

胚胎干細胞面對的倫理問題本來就大，現存的干細胞臨床研究乃至試驗，少有使用胚胎來源的，主要還是臍帶來源、胎盤來源、脂肪組織來源以及骨髓來源，其中，骨髓來源的間充質干細胞是最早被研究和應用的，也是目前臨床試驗中使用最多的一種。

就算真有胚胎干細胞，其主要來源無非四種：體外受精剩余胚胎、通過核移植方法培育的、內細胞團、原始生殖細胞。

一家正規的臨床機構會坐視倫理問題不管，去主動觸碰這種流產婦女的胚胎干細胞嗎？很顯然，不會。

因此，這家機構是否具備這方面的能力和資質？值得懷疑。

更為諷刺的是，這機構的所在地——烏克蘭，并非醫學強國。

02

土地上更添一分貧瘠

雖身處歐洲，但烏克蘭的經濟狀況非常落后，其2017年的人均GDP僅為2650美元，只能與1992年的中國水平相當，且由于地處歐盟與俄羅斯的地緣政治交匯點，該地區一直成為軍事沖突的焦點，政府常在親歐與親俄立場間搖擺不定，更遑論現在了。

圖源：網絡

先天已不足，所幸烏克蘭的醫學領域還算是在艱難前行，直至一場災難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轉折。

1986年，切爾諾貝利核電廠發生爆炸，周圍30公里的區域瞬間化為廢墟，放射性物質隨風擴散，導致數萬人飽受疾病之苦，甚至時至今日，仍有幸存者誕下畸形嬰兒。

核災難的8年后，烏克蘭國立醫科大學成立了胚胎干細胞研究所，試圖為受災者帶來希望。

但后來，祈福又變了味。

03

祈福變了味

在烏克蘭的首都基輔，Emcell干細胞治療中心自1994年創立以來，據其官網所述，已成功為93個國家的超過9400名患者實施了胚胎干細胞移植手術。

該中心宣稱，這種治療不僅能夠幫助患者延長生命，還能修復受損的器官組織，甚至對自閉癥、糖尿病、男性健康問題、高血壓、心臟病，以及阿爾茨海默癥和惡性腫瘤等絕癥都有顯著的控制效果。而這些病癥，正是中國廣大患者所面臨的常見難題。

據統計，2017年中國糖尿病患者數量高達1.21億，占據全球患者總數的三成，位居世界第一；同時，心血管病患者也達到了2.9億，成為高致死率疾病中的首要元兇。

Emcell的中文服務團隊中，有一位名叫琳達（化名）的烏克蘭女性，她曾向《財經天下》介紹道，醫院并不接收急性疾病、癌癥晚期或癲癇等難以控制的疾病患者。在治療前，醫生會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制定個性化的治療方案，包括胚胎干細胞的用量、類型以及注射部位等都會因病情而異。例如，肌肉萎縮癥和阿爾茨海默癥患者可能需要每半年接受一次注射治療。

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樣的治療費用并不菲。琳達透露，患者需要在醫院逗留2-3天，每天接受多次注射，兩天的治療費用就高達6.8萬美元（折合人民幣約43.09萬元），三天則需8萬美元（折合人民幣約50.69萬元），其中還包括了食宿、機票、全程陪護以及治療費用等。

當被問及胚胎干細胞的來源時，琳達顯得非常鎮定，她表示所有干細胞均來自無償捐獻，安全無憂，絕對不存在感染風險或任何副作用。

但在談及烏克蘭的其他同類機構時，琳達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她強調Emcell使用的是胎兒的胚胎干細胞，效果遠超那些使用臍帶血干細胞或成體干細胞的機構。

“好貨不便宜嘛！”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近乎中國街頭促銷大媽的熱情。

另一家機構的代理黃明（化名）對琳達的說法卻不以為然。他所在的公司HES CELL自2004年起就與烏克蘭國立醫學大學干細胞中心建立了合作關系，主要負責在亞洲地區推薦客戶并進行評估。黃明表示，Emcell更多地側重于抗衰老和美容服務，而他所在的公司才是“歷史悠久、合法合規”的佼佼者。

盡管兩家機構的治療模式相似，都以胎兒的胚胎干細胞為主要治療手段，針對慢性病和衰老問題進行治療，但黃明指出，他的公司價格更為親民。一趟5天4夜的治療行程，全部費用僅需3.68萬美元。“前幾年還要5萬美元呢，現在客戶穩定了就下調了價格。其他那些動輒好幾十萬的都是噱頭，打一兩針就完事了。”黃明不屑地說道。

隨著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尤其是經濟條件優越的富人，開始遠赴烏克蘭尋求干細胞治療，一些機構也看準了這一商機。他們專門為中國人提供VIP服務，并組建了會說中文的醫療團隊。黃明透露，過去七年多里他接待了30多位中國客戶，僅去年就接待了7位。而在烏克蘭診所走紅后，他更是接到了三個咨詢電話。

04

一些反思

以上的以上，其實筆者認為，還是對領域內不了解，我們的科普工作沒有做到位。

當時，作為干細胞，造血干細胞移植，已是血液疾病治療公認行家，沒有人會質疑；從藥物獲批與臨床試驗的成果來看，間充質干細胞無疑是最大的贏家。

相比之下，胚胎干細胞及其他成體干細胞則顯得頗為落寞，處于發展的初級階段，臨床試驗稀缺，人們對它們的認識尚淺，

因此，烏克蘭胚胎干細胞這個局才能在2018年割下一波韭菜。

End

寫在文末

對于干細胞領域的絕大多數專家來說，相信我們都已有共識，希望好好去保護這塊學術領域，也好好保護未來可能會有的商業領域。

這種騙局已發生，雖然為干細胞增添了負面的刻板印象，但是，也給了我們以史為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