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什么事兒我就不說了,反正我已經不能正視服服帖帖這個詞兒了。
給人外賓都干懵了,怎么給我干畜牧頻道來了。
專家們想讓年輕人生孩子這個事兒,我十分理解。
他們那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冠冕堂皇、言之鑿鑿的嘴臉,我也都能接受。
國家嘛,人口增長嘛,民族未來嘛,東方古國的傳承嘛,年輕人就像早上的太陽嘛,有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這個國家才有希望嘛。
懂,都懂。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不生呢?
我踏入職場那年,是2016年,在我的老家鄭州,一個小小的教育公司實習。
公司只有大老板,二老板,和我。
大老板之前在深圳,二老板之前在上海,共同回到鄭州創業。
那是個烈火烹油的時代。
鄭州東站附近的寫字樓起了一棟又一棟,郊區城中村拆了一座又一座,房價漲了一輪又一輪。
所有人都覺得,這座城市大有可為。
我那會兒還沒有畢業,每天坐地鐵一號線,坐到紫荊山站,下來再走個四五百米上班。
紫荊山應該是鄭州人流和車流最多的地方之一。
那會兒還是冬天,鄭州空氣本來就不好,人一多車一多,整個人就煩躁的很。
某天下了班,站在立交橋下,聽著四周的嘈雜,人都有點恍惚了。
這就是我以后的生活嗎?
那一刻我有點害怕。
實習結束后,我沒有像周圍的同學一樣投入職場,而是報名了學校的西部計劃,成了一名援疆志愿者。
某種意義上講,這算逃避。
但逃不了的。
志愿者服務結束,我還是回鄭州上班了。
房價已經從我走時候的均價一萬二漲到了一萬五。
那幾年,鄭州的人口急速膨脹,好像全河南的人都在往鄭州擠。
房價一直在漲,房子一直在蓋,鄭州還成了所謂的新一線城市,仿佛馬上就要崛起了。
像我們這種在鄭州上大學的,畢業在鄭州工作的,目的基本上都是留在鄭州。
自己好好上幾年班,然后家里給個首付,在鄭州買個房子,
房價一直在漲的年月,沒有人會覺得有什么不對。
也沒有人會去想,鄭州工資這么低,房價這么高,我以后要是還不起怎么辦?
那會兒工作很多,也挺好找。
但找來找去,無非都是銷售,不是銷售這個就是銷售那個。
但很奇怪的是,大部分人其實不知道自己在干啥。
東站附近一大片豪華寫字樓,里面有一堆皮包公司,業務聽起來花里胡哨,但空無一物。
但沒人細想,這樣,真的合理嗎?
那房價,好像是吹的氣一樣。
我的同事北哥,17年生的娃。
但他這個是意外懷孕。
但他是個小富二代,家里早就給買好房子了,正在裝修。
北哥是個設計師,長得一表人渣,但那兩年有些發福,顏值崩壞中。
他說自己的夢想是開個便利店,一個月能有一萬多的收入也就夠了。
我問他要是收入不穩定咋辦,你房貸咋辦。
他說房貸我爸先幫我還幾年。
具體幾年他也沒說,大概率是看他爸的心情。
我的另一個同學,也是那一年生的孩子。
她嫁了一個鄭州本地的拆二代,婆婆給了套房子。
還有個高中同學,生孩子生的更早,大學沒畢業就生了。
而那之后,我就鮮有聽說哪個同學生孩子了。
大家都在忙著工作,攢錢,買房。
直到2021、2022年之后,鄭州的房價有點幻滅了,繁花似錦的景象,有點敗絮其中了。
有幾個高位接盤的朋友,后來也悄無聲息了。
年輕人不生孩子這個事兒,是大時代的浪潮,也是小人物的悲歡。
城市發展,房價上漲,人口流動。
年輕人除了沒有老老實實生孩子,其他地方,都挺老實的。
我們這一代人,經歷了上個世紀的尾巴,以及這個時代的開端。
香港回歸,澳門回歸,中國加入WTO,北京奧運,汶川地震,互聯網浪潮,大國崛起……
我小學用的還是步步高復讀機,初中就用上了MP3和手機,高中還沒畢業,iPhone4就出來了,而等到大學畢業,外賣、滴滴、團購、共享單車……
我小學初中的時候,村里刷的標語還是“少生孩子多種樹”,畢業就開放二胎乃至于鼓勵生育了。
等到回過神兒來,一切又都塵埃落定了。
還沒消化完那些眼花繚亂的變遷,經濟又下行了。
回首這些年來,我要多老實有多老實,找工作、掙錢,眼看著房價漲,就想著啥時候能貸款買一套。
沒有作奸犯科,沒有投機倒把,沒有抱怨社會,只抱怨自己能力和眼光不行。
然后發現工作工作也沒找到好的,錢也沒存下多少,房子依然買不起。
孩子,自然也生不起養不起。
由此可見,老老實實做人,和老老實實生孩子,是有沖突的。
這不是
欺負老實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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