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丁茜雯 編輯 | 先聲編輯部???
臨近年末,古偶市場最后一場大戲來自于觀眾的“逆反”——孟子義、李昀銳主演的《九重紫》沖破30000熱度,以黑馬之姿正式進入了平臺爆款俱樂部。
縱觀今年騰訊視頻的爆款劇集,無一例外有著各有所長的必然爆相,比如”劇王”《慶余年第二季》、劉亦菲主演《玫瑰的故事》、王家衛執導《繁花》等等。相比來看,非流量更非高國民度的兩位主演,搭配從短劇轉行長劇的導演曾慶杰以及從上部戲《沉香如屑》挨罵至今的編劇賈彬彬,這一套無流量、無名導、無靠譜班底的攢局,僅握一個古早過氣大IP,也屬實算不得“爆”的面相。
時至今日,《九重紫》為何成了電視劇界的“南孚”,一集更比一集強?
01 黑馬掀桌
《九重紫》能夠成為路人盤嚴選,目前也被普遍歸功于導演、編劇“托”劇成功。
要知道,《九重紫》最先出圈的亮點,是飾演太子一角的葉祖新不過幾分鐘的失勢自戕片段,頗為歷史正劇感的鏡頭所帶來的驚艷,也為該劇打開社交平臺層面傳播破圈。
不僅如此,該劇幾乎每集都能出現高光場面,諸如一箭雙心重生、填倉節初遇、竇昭(孟子義 飾)為鄔善(全伊倫 飾)脫衣施針、宋墨(李昀銳 飾)為母發喪等。用畫面所呈現出的鏡頭美學,也因善用恰到好處的借景抒情、借物隱喻或明示等象征手法,打造出具有質感的場景和氛圍,使得該劇的高光片段極為普遍化。
事實上,本劇導演曾慶杰雖然是長劇市場的新鮮面孔,但憑借《虛顏》《念念無明》《招惹》等爆款短劇在短劇市場早已占有一席之地,他對于光影運用營造氛圍感、注重人物細節捕捉和環境拱托的拍攝手法,也形成了獨樹一幟的風格化。
可以說,正因古偶劇市場中愈加敷衍的開大燈、陰間轉場等大學生拍攝手法愈加泛濫,能夠堅持用好畫面講故事的導演也愈加稀有可貴。
另一出圈點,則是對傳統文化的尊重,以及考究的服化道。該劇不僅化用大量富有深意的傳統古詩詞作為推動故事發展的臺詞、設定,比如《千忠戮》《寶劍記》傳統戲曲文化的借用,借鑒《紅樓夢》中寶玉夢游太虛幻境、金陵十二釵判詞設定等;甚至披麻戴孝、明制婚禮儀式等大多被誤用誤解的服化道細節,也均給予了正解呈現。
據悉,《九重紫》制作班底中,除卻編劇賈彬彬外,也有著多位文史專家坐鎮,最終呈現的劇本也基于吱吱160多萬字的原著基礎上,進行了合理化縮減。
值得注意的是,相比其他重生爽劇,《九重紫》并未落點在“爽”賦予主角開掛金手指、一路逆天成為人生贏家的套路,而是以一個全新的角度,剖析個體的重生如果只能推動力所能及之處的改變,那么整體的結果變動,便需要一場蝴蝶效應來產生參天倒峽之力,才能令命運之河的流向改動。
因而,能夠看到的是,即便竇昭智攔繼母入門,試圖杜絕其有機會下毒害母親,但母親卻因父親的不忠自盡,最終還會是選擇了身亡的結局。
但同時,《九重紫》仍然存在著無法掩飾的瑕疵。
作為古早言情網文改編,即便學得《紅樓夢》一縷魂,本質上并未脫離傳統古偶的重生、宅斗、復仇、婚嫁后繼續宅斗的模板,甚至存在與《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墨雨云間》等劇相似的臉譜人設。
而剪輯敘事的緊湊,也被指存在著不流暢、跳躍性嚴重的硬傷。這種“加速度”抓重點、鋪墊較少,甚至熱衷于采用倒敘表現形式的現象,某種程度上也是短劇導演與長劇觀眾之間尚未找到平衡的點。
同時,導演執著于復刻《虛顏》《招惹》等短劇中出圈的經典鏡頭,也令其難以逃脫被批“預制菜”的批判。比如《九重紫》中被津津樂道的“宋墨一箭穿耳環救竇昭”片段,便被觀眾認為是在復刻《虛顏》中的同等救人場景。當然,擔負主要敘事的一眾年輕演員們,也不乏被挑氣質不符、演技一般。
《九重紫》作為今年古偶目前最后的一記響炮,其出乎意料的爆紅,很大程度上源于在有限的資源、流量、內容中,做對了用戲保人。
之于古偶市場角度來看,《九重紫》的爆紅恰恰是因處在觀眾對古偶市場上的逆反——熟面孔“換乘戀愛”的審美疲勞、大量偶像劇主打兒戲化的懸浮擺爛、粉絲向劇集主導市場“爆”劇。
于是,即便是一盤用糊咖演員+新銳導演把新瓶裝舊酒的故事講好的“家常味”,原有的短板也自然成為了“清流”的天時地利人和產物。
說白了,觀眾與粉絲終歸是兩個群體,糊弄粉絲用預制菜尚可,而不把觀眾當傻子敷衍,就已成功了爆劇備選的一半。
02 古偶如何迭代?
不客氣地說,今年的古偶市場是“大”字失靈的一年。
被寄予厚望的大流量、大IP、S級班底,是近年來平臺側重的古偶大劇普遍配置,但在今年卻成為了撲街常態。核心原因,則在于過于看重流量、IP抗劇,而非重視劇本質量、團隊專業性。
畢竟,即便拍出令人無語的滾筒洗衣機式鏡頭的朱銳斌、謝澤,以及北上靠過往經典港劇養老擺爛的一眾香港導演,就算是鏡頭語言已然被罵上黑名單,劇撲了一部又一部,卻依然能憑大導名頭獲得青睞。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內地劇集制作環境中,部分演員改戲、加戲話語權制約著導演發揮,但擺爛卻也是可控的。
比如《長月燼明》《孤芳不自賞》等劇導演鞠覺亮,便曾被吐槽一部劇中不同的角色鏡頭質量忽高忽低。而在早期的采訪中,其就提到如今導演要受制于演員,“現在的演員會跟你討價還價。我說現在一個很簡單的事情,一個導演你在某種立場下跟這個演員有點不協調,也許第二天這個導演就開掉了”。
值得注意的是,古偶劇制片人網紅化趨勢也愈加明顯。諸如王一栩、于正等,為盤活劇集親自下場制造場外話題,流量粉絲之間為劇集數據、刷話題戰爭也同樣不可避免。比如作為《七時吉祥》制片人的王一栩,便曾靠向劇集主演粉絲“賣慘”登上熱搜;制片人、粉絲力勸觀眾入坑《七時吉祥》的做法,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作品陷入“真空”。
畢竟,流量作品的市場反響,在當下并非靠粉絲便能托劇成功的,快餐化的古偶能否做精品,在于整個團隊的專業性。
另外,換湯不換藥的古偶+,往往是某題材爆紅便集中扎堆,流量爆紅便開啟流量換乘搭配,雖然能夠保有招商、投資,但隨著受眾市場的分化愈加明顯,粉絲專供款古偶劇難以吸引到路人大盤,也在新瓶裝舊酒的同質化產出模式,也消耗著觀眾的耐心。比如今年,大女主們都在忙著經商,而明年,周也、宋茜等一眾女將軍們也將上檔。
在這樣的市場環境下,觀眾愈發希望看到精細化、高質量的作品,也誕生了諸多小成本、無流量、無大IP劇集的逆襲。比如在前不久結束的愛奇藝年會上,平臺今年劇王《唐詭之西行》,作為無流量、無大IP逆襲熱劇的唐詭系列,正是在過硬的制作團隊架構下托起了精品化。
而在古偶短劇市場,依靠敘事節奏的高效、演員配合度高、反轉高能不斷的劇情等,以小搏大出位的現象也更為普遍化。比如除了曾慶杰外,由知竹導演的《古相思曲》、張之微導演《執筆》等短劇也在近年來同樣出圈。
據《中國微短劇行業發展白皮書(2024)》顯示,截至今年6月,微短劇用戶占據著整體網民52.4%,65.78%用戶曾重復觀看同一部短劇。如今,古偶到底該怎么拍,或許也是到了需要融合處理的階段了。
正如制片人于正此前所言,“新的導演會取代舊的導演,訓練一個長劇導演變成短劇思維特別難,但是你要訓練一個短劇導演長劇的審美、質感,只要給他配備足夠好的服化道燈光攝影,幾部下來就能全部掌握了”。
一方面,借鑒短劇時效性,即拍攝周期、題材和演員的煥新速度,尤其是在演員革新方面,《九重紫》以戲保人出圈,也證明了流量并非唯一解。如諸多業內人士所言,年輕的流量、偶像甚至不如短劇演員會看劇本,黑馬能夠殺出的機會也大大增多。
另一方面,則是善用口碑短劇導演“扶貧”。像曾慶杰、知竹等并非擅長調教演員演技的導演類型,但卻能夠把演員“重置”為其鏡頭中氛圍感的道具,為演員遮蓋演技短板,同時還大量“使用寫意”手法來塑造角色美感。這也是為何,看上去在《虛顏》中演技受到好評的丞磊,來到《云之羽》中卻被觀眾痛批演技問題。
當然,劇情方面也同樣如此。過分依賴大IP改編并非好事,魔改過度難以滿足書粉需求,同樣趕客;而合理化改編、劇情邏輯線也就更為重要。畢竟,復制粘貼的套路劇情也需要新意點綴,才能避免自娛自樂。
值得注意的是,近些年爆款古偶劇,無一例外有著十分出色的群像劇情塑造完整的世界觀,故事劇情而非全為男女主角戀愛服務的工具,即便是小配角,也能夠擁有獨立的故事線、高光時刻。
事實上,群像也是國產劇觀眾從過去到現在都相對偏愛的類型,諸如《仙劍奇俠傳三》《步步驚心》《甄嬛傳》乃至今年的《永夜星河》《唐詭之西行》《九重紫》等劇,很大程度上都是做到“全員上桌”。
不難看到,古偶的迭代最終的落點,依然是內容為王。
結語
2024年,《九重紫》作為年末的收尾收出了古偶市場的強心針。
說到底,2024年的古偶劇爆款的影響力都難敵過往,待爆咖押寶熄火、流量撲街、CP難嗑、劇情稀爛等因素,都在限制著古偶長劇出圈,演員口碑也遭到反噬。而觀眾對于《九重紫》的“上頭”,恰恰也說明,如今的古偶市場并非沒了受眾基礎,只是精品化難求,反倒成了古偶災年。
借用短劇制作模式靈活跑通長劇下一程,不失為一條新變革之路,有望倒逼傳統的長劇制作模式迭代。
一周后就是2025年了,網傳四大平臺開年劇集中,便已有《白月梵星》《國色芳華》《大奉打更人》《千朵桃花一世開》等古偶大劇蓄勢待發。從班底來看,熟悉的“大IP+大流量+大導演”的配置,能否在經歷過古偶荒年后扳回一城,還得打上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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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 | A太好了是短劇成功學,內娛長劇要改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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