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9月,54歲的蔣碧薇去看展,在展廳門口,她遇到一個熟悉的人——孫多慈,二十三年前,兩人為了爭奪徐悲鴻不可開交。
孫多慈是安慶第一女中的首席才女,然而,在考試前,她的父親被卷入黨派斗爭秘密羈押,孫多慈受到影響,高考發揮失常,和自己心儀的中央大學文學院失之交臂。
但是,上天并沒有將孫多慈的求學之門完全關上,在宗白華的引薦之下,孫多慈在1930年成為南京中央大學美術系的旁聽生。
一場流傳至今的師生戀就此誕生。
彼時,徐悲鴻是南京中央大學美術系的主任,在學校里,徐悲鴻注意到一個女生,她的眼神里總是充滿憂郁,他在授課時,發現女生在自己講到難點時,眼睛里充滿疑惑,在經過他的細致分析后,她的眼睛里便會神采奕奕。
起初,徐悲鴻還以為孫多慈這個學生沒有半分西畫底子,一年內恐怕也不會有多少成就,結果,一個月后,孫多慈的進步就讓他側目。徐悲鴻徹底被孫多慈所吸引。
在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后,徐悲鴻給妻子蔣碧薇寫了一封信:如果你再不歸來,我可能就要愛上別人了。
起初,孫多慈將徐悲鴻當作偶像崇拜,而且,作為一名時刻要求上進的學生來說,如果老師能夠提攜自己幾下,那將會是巨大的轉變。而徐悲鴻呢?在他看來,孫多慈沒有直接表明拒絕,那就是默認了,于是,他開始繼續擴展自己的愛情之路。
徐悲鴻每次出席晚宴,等到酒水過半,他趁別人不注意,都會往口袋里面塞一顆蘋果或者糖果,隨后和大家說要去上夜課,徐悲鴻將自己的妻子蔣碧薇丟下,隨后離開,而口袋里面的東西被徐悲鴻帶給了孫多慈。
孫多慈是什么時候動心的呢?
1933年1月,徐悲鴻前往歐洲舉辦巡回展,孫多慈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內心,孫多慈發現,自己已經對徐悲鴻動了心。
次年,歸國的徐悲鴻率領十多名學生前往天目山寫生,在山石的后面,徐悲鴻主動吻了孫多慈。
徐悲鴻的妻子蔣碧薇還沉浸在她和丈夫的美好生活中,在她看來,自己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將徐悲鴻握在自己的手里完全不成問題。
蔣碧薇的自信最后在油畫《臺城月夜》中遭受到重重一擊,在照片中,孫多慈側影曼妙,在照片中呈現出一種靜態美,勾勒孫多慈的每一筆,都能讓人感受到畫家的愛意,蔣碧薇這一刻才明白,徐悲鴻這次是動了真情。
徐悲鴻筆下的孫多慈極大的傷害了蔣碧薇,蔣碧薇當然知道,這里面孫多慈是無辜的,即便沒有孫多慈,也會有李多慈,張多慈,只要徐悲鴻依舊風流,這樣的姑娘只會源源不斷,可是,她就是將自己的一腔怒火都撒在了孫多慈的身上。
徐公館建成時,孫多慈送了300多株楓樹當作賀禮,照理說,這份賀禮送的足夠的雅致,但是,蔣碧薇卻看不過眼,她直接命人將這些全部砍掉。
在面對外界時,徐悲鴻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對孫多慈的欣賞,然而,這些都招致好事之徒的注意,他們不斷地渲染,自此,南京的報紙上三天兩頭刊登出徐悲鴻的花邊新聞,一時之間滿城風雨。
蔣碧薇對于這段師生戀滿是怒火,但是,徐悲鴻卻無動于衷,照舊帶著學生包括孫多慈去外面旅行寫生,當然,徐悲鴻最想做的還是替孫多慈爭取一個去法國留學的名額,可是,這一切都被蔣碧薇串通別人給破壞掉了。
而徐悲鴻和孫多慈的這段感情也遭到重創。1934年,孫多慈的母親專程從老家趕來,租了一間房子,表面上看是為了照顧女兒,事實上是為了“監控”女兒,徐悲鴻暗暗叫苦。次年,孫多慈在強大的壓力下回到了家鄉,當起了老師。
1938年,孫多慈跟著父母避難長沙,見到了自己闊別三年的愛人徐悲鴻,兩人喜極而泣。7月,徐悲鴻在廣西報刊上刊登了啟事,徐悲鴻在報刊上聲明,自己和蔣碧薇已經脫離了同居關系......
徐悲鴻認為自己這么做能夠得到孫多慈父親的認可,結果孫父并沒有放手。
孫多慈曾經和徐悲鴻有過一次“十年之約”:十年的時間應該有一個了斷了。
結果,十年后,兩人天各一方。
1942年,孫多慈遵從父親的命令嫁給了浙江省教育廳廳長許紹棣,1946年,徐悲鴻和廖靜文在北平結婚。
婚后,許紹棣也護佑了孫多慈在風雨飄搖中安身立命。孫多慈到處游歷,拓展了眼界,她曾在上海辦畫展,還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學習,接著又去法國國立美術學院從事研究......
1953年9月,54歲的蔣碧薇在看畫展時遇到了四十歲的孫多慈,這么多年過去了,兩人早沒有了當年的劍拔弩張。最后還是蔣碧薇先開口:“徐先生前幾天去世了。”
孫多慈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據說,孫多慈關起門來哭了三天,為徐悲鴻戴了三年大孝,而許紹棣并未多言。
對于孫多慈和徐悲鴻的這段感情,廖靜文嘆息:“他們的情感太柏拉圖式了,都是那么好的人......”
1975年,62歲的孫多慈患乳腺癌去世,5年后,許紹棣病死在臺灣,和妻子孫多慈的骨灰合葬在陽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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