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戰期間,國民黨有許多將領,因種種原因與機會接觸共產主義后被感染,并且接受了黨的思想改造。
但有一個人非常特別,他其實很早就與共產黨人淵源頗深,但卻一直未受到感化,即便后來成了俘虜,還是頑固透頂,簡直令人咋舌。
沒錯,他就是黃維,原系國民黨第十二兵團中將司令官。
1948年11月中旬,由于高漲的作戰積極性,黃維的第十二兵團逐漸進入了絕境。
彼時,當華東野戰軍正全力圍殲黃百韜兵團時,毛主席也在重點關注著淮海戰場上另外三個國民黨軍的重兵集團:
在碾莊圩以西、徐州以東,邱清泉的第二兵團、李彌的第十三兵團和孫元良的第十六兵團;在徐州以南,劉汝明的第八兵團和李延年的第六兵團,以及在徐州的西南方向,黃維的第十二兵團
不過,由于華東野戰軍的頑強阻擊,東進的邱清泉和李彌兩兵團被迫停滯,孫元良兵團因為徐州防務不敢輕易出動,而劉汝明和李延年兩兵團,由于懼怕遭遇分割圍殲,推進得十分遲緩。
那么只有黃維兵團,始終在不顧一切地持續東進,最終形成孤軍冒進插入淮海戰場態勢。
其實最初淮海戰役第二階段作戰的設想,是圍繞殲滅邱清泉和李彌兩兵團的思路展開的,并且中原野戰軍準備抽派幾個縱隊給華東野戰軍參加作戰,甚至還主動要求在南面擔負阻擊黃維兵團北上的任務。
然而從后來發展的態勢可看,圍殲黃百韜兵團的作戰,并沒有達成既定目標,但黃維兵團正持續推進。
截止到18日,黃維兵團已經東進至蒙城附近;而李延年兵團也正向蚌埠開進;劉汝明兵團則由蚌埠向宿縣前進。
有鑒于此,淮海戰役總前委改變作戰部署,放棄打邱清泉和李彌的計劃,轉打孤軍插入戰場的黃維兵團。
然而,擁有12萬人馬的黃維兵團可不容小覷。該兵團下轄第10、第14、第18、第85軍以及第4快速縱隊。
據悉,除了85軍外,其他各部隊基本出自陳誠派系,并且關系融洽,有共同作戰的意識,凝聚力很強。
而第85軍現任軍長是吳紹周,屬何應欽派,不僅作戰風格與其他部隊不同,而且與其他部隊之間存在著嚴重隔閡。
那么這樣一來,黃維就不能有效掌握第85軍,最終導致整個兵團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當時蔣介石給黃維的命令是:
“徐州會戰業已開始,情況至為緊急。黃兵團應兼程急進,務期于十三日前到達指定地點?!?br/>
然而唏噓的是,由于黃維兵團歸國民黨軍國防部直接調遣。雖然該部奉命進入徐蚌戰場,但從來沒有被劃歸徐州“剿總”指揮。所以第十二兵團的官兵都不清楚,他們如此狂奔到徐州,到底是為了什么?
相反的是,阻擊他們的中原野戰軍卻明確地知道他們為什么而戰,那就是給人民打天下,天塌地陷也打不垮!
23日上午,蔣介石接到黃百韜兵團覆滅的戰報。很快,南京國防部開會研究徐州戰守進退問題。
而在同一天,共產黨方面也作出了重大的戰略決策。
當天晚二十二時,劉伯承、陳毅、鄧小平向中央軍委發出了一封意義重大的電報,內容是:圍殲黃維兵團。
而淮海戰役總前委提出的戰役預想是:
以中原野戰軍全部及華東野戰軍一部首先殲滅黃維兵團,以華東野戰軍主力阻擊徐州方向的增援之敵,并爭取殲滅李延年、劉汝明兵團各一部。
第二天下午,毛主席為中央軍委起草的電報也到達淮海戰役總前委:完全同意先打黃維,情況緊急時,一切由劉、陳、鄧、臨機處置,不要請示。
就這樣,淮海戰場上大決戰的態勢已經形成。
要知道,如果成功圍殲黃維兵團,就可以使徐州的杜聿明集團陷于孤立,也可以讓華東野戰軍主力在圍殲黃百韜之后得到短暫的休整,以便繼續在淮海戰場上集中力量攻擊杜聿明集團。所以黃維兵團成了本次大決戰的核心。
于是,中原野戰軍第四縱隊在陳賡司令員帶領下,奉命與黃維兵團死死糾纏,黃維終于在南坪集受到阻擊,而他當時并沒有迅速向固鎮、蚌埠方向轉移,還是積極地搶渡澮河。
于是到了25日這天,中原野戰軍已將黃維兵團的四個軍合圍在宿縣西南,以雙堆集為中心的地區內,黃維這才猛然覺醒,自己孤軍冒進釀成大錯。
27日,毛主席以中原野戰軍司令員劉伯承、華東野戰軍司令員陳毅的名義,為新華廣播電臺撰寫廣播稿,規勸黃維下令投降。但黃維拒不會投降,他不懼怕正面作戰的軍事較量。
于是,不甘心失敗的黃維決定孤注一擲,先后從東南、西南兩個方向組織大規模攻擊,企圖打開缺口,突出重圍,結果都 以失敗而告終。
走投無路下,他不得不向蔣介石求援,但蔣介石也只能望洋興嘆,最終黃維成了俘虜。
黃維畢業于黃埔一期,在他身上處處體現著“君臣之道”“忠臣良將”的儒家思想,其實說白了就是對蔣介石的愚忠。
黃維很早就與共產黨接觸過,比如方志敏。
那是1918年黃維就讀師范期間,就與來自贛東北的老鄉方志敏結識。由于方志敏比黃維長四歲,黃維就稱他為兄長,并且兩人關系非常親密。
當黃埔軍校招生時,黃維與方志敏一起參加報考,起初兩人先來到了上海,這時黃維的盤纏也快耗盡,在進退兩難之際方志敏又托熟人給他暫時找了份工作,使黃維的吃住有了著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后來方志敏與黃維都順利通過了初試,黃維非常高興,想著能與大哥共同學習。然而誰知道,當接到復試通知的第二天,方志敏告知黃維自己有些事情要辦,不能復試了,就匆匆離開,誰知這竟然成了二人的訣別。
其實那時方志敏早就共產黨員,他離開黃維是有任務在身,源于黨的機秘黃維并不知道。
其實進入黃埔后,當時徐向前、陳賡、左權等共產黨高級將領都成為了黃維的同學,但他也沒有與共產黨擦出火花,而是加入國民黨后對蔣介石忠心耿耿,隨蔣起舞做倒行逆施之舉,確實令人唏噓不已。
黃維被俘后,送到了東北的佳木斯監獄。在關押期間,他始終頑固不化與共產對著干,由此進行了長達27年的改造,直到1975年12月終被特赦。而那時的他已經71歲的年紀。
不過,在共產黨的感化下,彼時的黃維已經徹底從一個多年不肯認罪的頑固戰犯,轉變為了一個新中國的公民。
出獄后,國家把黃維安排在文史館工作,每個月工資高達200元,而他也盡職盡責,為新中國的建設發光發熱。
1977年,黃維作為全國政協的文史專員,參加了國慶28周年的觀禮,在此期間,他回了一趟江西老家,并且受到了當地有關部門的熱情歡迎。
當時黃維還參觀了革命烈士紀念館,他看著一幕幕幻燈片思潮澎湃、感慨萬千,于是隨手拿起一本小冊子,在翻看過程中不知不自覺眼淚奪眶而出。
原來這本冊子記錄的是江西當地的革命烈士,里面有很多都是黃維曾經的同學和老師,還有一位他非常熟悉的兄長—方志敏。
“那么多為人民謀幸福的人成了烈士,而我這個對人民十惡不赦的罪人卻完好地活著,這真是對歷史、對我個人一個最大的諷刺??!”黃維輕輕撫摸著小冊子喃喃自語道,此情此景令人無比動容。
無論如何,黃維曾經作為“最頑固”的戰犯之一讓國家頭疼,而他最終還是站在了光明的一面,也令人欣慰,其實評價一個歷史人物就要從客觀事實出發,而不是任意的給其固定貼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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