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陶舜財經
DeepSeek的成功,讓世界看見了創新和建設的爆發力,這是2025開年最振奮人心的中國奇跡。中國經濟的強健復蘇,需要一系列DeepSeek式的創新。
創新從來不是一蹴而就,它離不開健康有序的市場競爭,更離不開風清氣正的營商環境。
但令人遺憾的是,有人埋頭鉆研AI等“高精尖”科技創新,也有人利用情緒對立大發流量財。比如,有不少精明的短視頻生意人給自己涂抹“正義”人設,并借由這樣的仇恨流量給自己帶貨,他們打著“斗士”的旗號,讓自己積累巨額資本,卻輕易撕裂了社會信任體系,也為經濟環境造成負向作用。
劣跡主播歸去來
近日一樁官司讓一位有500萬粉絲的主播翻車了。
這個叫劉雯的主播在視頻中稱,由于敗訴“被判賠50萬元、連續道歉30天”,“無路可退了”,作無辜可憐狀;在履行道歉責任的時候,又在視頻里假裝道歉,沒有任何悔過之意,還變本加厲,把法院也噴了一通。
表面看,這讓一些不明就里的網友覺得“過癮”,世間竟有如此奇女子、圣斗士,懟天懟地懟法院,似乎很霸氣。于是這一波“碰瓷式道歉”又吸了一批粉絲,又帶了一批貨,“馬上就沒庫存了,還有50單就結束了”,一舉沖進了酒類帶貨榜。
結果判決書顯示,其敗訴的判決結果只是“賠5萬元、連續道歉5天”。也就是說,這個人為了實施流量帶貨,講好自己的偽正義故事,不惜捏造法院的判決結果,自樹稻草人打靶,以實施對法院的“抨擊”。
本來,一個對于法院判決書都能造謠傳播、謊話張口就來的人,可以說信譽早已破產。但是由于粉絲經濟特有的“信息繭房”效應,多數粉絲對于網絡信息不具備辨別能力,使得那樣明顯的欺詐敘事,竟然能維持較長時間的“外焦里嫩”。
其實這些事情都似曾相識,因為劣跡主播們席卷流量的套路就那三板斧:煽情、造謠、網暴,而終點都是帶貨。
很多人不知道劉雯是被永久封禁的劣跡主播。2021年4月,劉雯因“賣慘帶貨、演戲炒作”,被相關短視頻平臺列入永久封禁名單。奇怪的是,在永久封禁的后一個月,劉雯就重新注冊了賬號,試圖洗白“劣跡主播”身份。
國家對劣跡主播的管理主要依據《網絡主播行為規范》等,旨在規范網絡主播的從業行為。在處罰措施方面是有規定的:網絡表演、網絡視聽平臺和經紀機構要嚴格履行法定職責義務,落實主體責任,對違規行為的網絡主播進行警示和約束,對問題性質嚴重、多次出現問題且屢教不改的網絡主播,應當封禁賬號,將相關網絡主播納入“黑名單”或“警示名單”,不允許以更換賬號或更換平臺等形式再度開播。
也就是說,劣跡主播換個馬甲甚至不換馬甲復活,是不被允許的。從這個維度講,進一步加大審核和攔截力度,防止劣跡網紅通過任何方式變相違規復出,嚴防被封賬號違規轉世,是很重要的一項工作。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不敢再懷有僥幸心理踐踏底線,讓針對違規行為的處罰更具震懾力,才能遏制網紅經濟的種種亂象,推動行業健康發展。
身份標簽的一鍋亂燉
劉雯的自我介紹里有“電視節目主持人”的頭銜,介紹圖片長期用一張節目現場的主持圖,刻意營造一種還在廣播電視臺工作的假象。但她其實早就離職了。
平臺顯示,劉雯所屬MCN機構的名稱叫“松子”。但也有媒體報道,其對接了多個MCN,在多平臺開設了三十多個矩陣賬號。考慮到MCN機構與主播的經紀關系和分賬協議,從組織行為的角度看,劉雯的行為早已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網民,而是屬于公司行為。當然,從目前較為寵大的粉絲群體和矩陣賬號來看,更加不是其前臺展示的所謂個人,而是代表了與她有關聯協議的商業機構的利益。
當他們開足火力,圍獵一些民營企業甚至頭部公司的時候,普通網民以為的“以弱擊強”的故事并不真實,在新的網絡生態里面,這些組織機構深諳傳播套路,以前臺主播的個體形象為掩護,通過制造沖突博取同情、激發憤恨、購買流量放大傳播,巧妙地把流量轉接到帶貨下單。這些事情的社會危害性不容易被識別,是因為識別這些把戲,需要掌握較多的社會新知,并且還需要讀透一定的宏觀經濟理論。
這種以“正義”人設為幌子的流量生意,在網絡放大效應的加持下,有時候會對守法經營的企業和商戶造成巨大傷害。
舉例來說,有一段時間,劉雯以反資本為流量密碼,持續地抨擊某團,似乎很關心“底層人民的幸福”,頗贏得一些人的喝彩。
但后來人們逐漸發現,劉雯為自己精心塑造的正面人設根本立不住腳,所謂的“為底層發聲”不過是博取關注的把戲,最終目的是為了帶貨賺錢。從出發點來看,她既不關心騎手的生存,也不在意商家的發展,她在表面上為二者爭取利益,實則對真實情況并不了解。她用以假亂真甚至造謠的方式將平臺樹立為大反派,讓網民將自己捧為“英雄”,一手策劃了網暴鬧劇。
如今,已有不少粉絲頓悟后開始靈魂拷問、取消了關注,“你的目的是帶貨吧,假裝老鐵,你到底是誰的老鐵”“這個護眼液買了一點用沒用,你為啥要賣?”“我把你當英雄,你把我當韭菜?!”“法院到底是賠償5萬還是50萬,道歉5天還是30天,你說清楚!”
也有人站出來說,請不要濫用大眾的同情心,以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姿態看待騎手職業,外賣配送就是一份正常工作,其實在很多地方,騎手比很多人都賺得多。
我有一個朋友,有一次諷刺外賣員“難道送一輩子外賣嗎”,頗有一種職業歧視的味道,流露出一種白領式的傲慢。
我直率地告訴他:“所有的行業都有興衰,世界變化太快了。如果一個人暫時覺得送外賣或者開滴滴可解燃眉之急,那么做這些工作有什么不好呢?難道挨餓是更好的決定嗎?”
中國進入規模意義上的市場經濟,也就是這三十多年。我們應該理性看待各種新興職業,客觀對待各種新就業形態。對于那些給人們提供更多更好的工作崗位的企業和平臺,我們也應該多一些理解和尊重。
當網暴成為“賽道”
“網暴式帶貨”確實有利可圖。據報道,去年1月,劉雯短視頻帶貨銷售額為5萬,今年1月份,短視頻帶貨銷售額就飆升到了500萬;1月15日的單場直播,估算銷售額更是高達200萬左右。按照平均20%的直播傭金比例,一場直播就賺了三四十萬。
“劉雯”所發布的一些稀奇古怪、甚至帶有封建迷信色彩的“養生科普”類視頻足以精準地籠絡到那些年長的老人與家庭主婦。“劉雯”的賬號數據顯示,她兜售的護肝、軟骨素、枸杞、羊奶粉等等面向老年人的保健類產品,以及美容護膚、調味品、咀嚼片、嬰幼兒奶粉等面向家庭主婦的產品獲得了龐大的銷售額。
她還曾在視頻號中兜售一些免費財富管理課程,注明這些課程是專門面向中老年人。有網友還指出她曾為其他不合規理財機構代言。其針對老年人和理財小白的理財課程,相關公司“菲爾萊科技”被爆出壓根沒有教育培訓資質,也沒有理財規劃師,還因侵權、虛假宣傳等遭處罰,早就被媒體曝光過。
在網絡上顯得“笨手笨腳”的老年人,成了圍獵的對象。
像這樣的帶貨模式一定程度上與其吸粉模式是相適應的,篩選出了一批容易被誤導下單的買家。
如果說2024年的直播帶貨有什么新特點,那就是“咆哮式打假”和“網暴式帶貨”從當初的一些苗頭演變成了一個“賽道”。在這個新的“賽道”里面,比拼的不是誰的貨品更好,而是誰的人品更渣。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個就是“鐵頭”,他曾因犯開設賭場罪和非法拘禁罪,于2017年5月23日刑滿釋放。但是出獄之后,此人搖身一變,化身為“打假斗士”,其舉報新東方教培,這件事情更是令人惡心,但是卻在當時吸納了相當多的粉絲為其搖旗吶喊。2024年8月,鐵頭因涉嫌敲詐勒索罪被杭州警方立案偵查——直到那時,被故事欺騙的大量網民才明白,原來自己被當猴耍啦。
類似的還有一個叫“狂飆兄弟”的,在各種菜市場對小商家呼來喝去,不明就里的乍一看,又怕他們萬一是市場監管的眼線。其實,就是這幫人,利用流量把一些低線城市的市場監管當提線木偶,給基層商家帶來了巨大壓力。運營這賬號的兩個人雖然沒有像鐵頭一樣以被刑拘作結,但是在碰瓷事件敗露之后,逐步銷聲匿跡。
一地雞毛以后,確實有人收拾殘局,可那無辜的小店經濟業已化為烏有,人死不能復生,小生意更加如此。
據澎湃新聞調查,“職業打假”正在發展成一條灰色產業鏈,有人自稱“職業打假人”,憑借這一身份對外“收徒”,學費上千元;同時,所謂的“職業打假人”還會提供“打假材料”,包括手機打假思路、大米廢棄標準賠償等等,以及選單、下單和協商的辦法。
從粉絲里收學徒,學徒就是最忠實的粉絲,還沒“學成”先充當水軍,在網絡上搞事情;“學成”以后,依葫蘆畫瓢,每個徒弟都能為害一方。
從這些事情來看,一個正常社會的自清自凈,并不容易。壞人逍遙法外的情況并不少見,這只能理解為執法的謙抑,決不能理解為違法行為的勝利。
面對網暴霸凌,小商家無能為力,大公司同樣感到無奈。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比較典型的就是小米汽車被造謠在對撞測試中發生小電瓶斷電、車門無法打開等問題,試圖誤導公眾。好幾個月以后,涉嫌惡意抹黑的博主及其同伙被依法緝拿歸案,但是在那關鍵的一百多天里,那則針對小米汽車的謠言已經誤導了一大批人,很顯然,其中相當一部分就是小米汽車的潛在用戶,這種損失向誰說理去。
林生斌事件已經證明,悲劇的流量沒有商業價值。網暴式帶貨,網暴與仇恨的流量雖然能夠讓惡意炒作者在短期內賺得盆滿缽滿,但是從邏輯上推演,他們早晚都是要翻車的,不妨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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