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蹲在墻頭上，雨水順著他的斗笠邊緣往下淌。他的褲腿已經(jīng)濕透了，緊緊貼在腿上，但他顧不上這些。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屋里的苗苗。

苗苗正在灶臺(tái)前忙活，她穿著一件碎花布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老王頭看得入神，連呼吸都放輕了。他最喜歡看苗苗做飯的樣子，那雙手靈巧得很，切菜時(shí)刀光閃爍，像是在跳舞。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老王頭被嚇了一跳，腳下一滑。他下意識(shí)地抓住墻頭，卻聽見"咔嚓"一聲，年久失修的土墻竟然塌了。老王頭重重地摔在地上，泥水濺了一身。

"誰？"苗苗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老王頭想爬起來逃跑，但腳踝傳來劇痛，他"哎喲"一聲又跌坐在地上。這時(shí)，屋門"吱呀"一聲開了，苗苗舉著油燈走了出來。

"王叔？"苗苗驚訝地看著他，"您這是......"

老王頭羞愧得恨不得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他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路過，看見你家墻頭塌了，過來看看......"

苗苗舉著油燈走近，燈光下，她的臉顯得格外柔和。老王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茉莉花，又像是梔子花。他低著頭，不敢看苗苗的眼睛。

"王叔，您受傷了。"苗苗蹲下身，查看他的腳踝，"快進(jìn)屋吧，我給您處理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老王頭連連擺手。

"這么大的雨，您這樣會(huì)著涼的。"苗苗不由分說地扶起他，"我男人不在家，您不用怕人說閑話。"

老王頭一瘸一拐地被苗苗扶進(jìn)屋里。屋里很暖和，灶臺(tái)上的鍋里飄出陣陣香氣。苗苗讓他坐在椅子上，轉(zhuǎn)身去拿藥箱。

老王頭偷偷打量著屋子。這是他第一次進(jìn)苗苗家，屋里收拾得很干凈，墻上掛著幾幅年畫，桌上擺著一個(gè)青花瓷瓶，插著幾支野花。

苗苗拿著藥箱過來，蹲下身給他處理傷口。她的手指很涼，碰到老王頭的皮膚時(shí)，他不由得打了個(gè)激靈。

"王叔，您經(jīng)常在墻頭上看我吧？"苗苗突然說。

老王頭渾身一僵，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沒、沒有......"

"我都知道。"苗苗抬起頭，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您不用否認(rèn)。其實(shí)......"她咬了咬嘴唇，"其實(shí)我也經(jīng)常看您。"

老王頭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苗苗繼續(xù)說："我男人常年不在家，我一個(gè)人很寂寞。有時(shí)候看見您在墻頭上，我反而覺得安心。"

老王頭的心跳得厲害，他感覺喉嚨發(fā)干。苗苗的手還放在他的腳踝上，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王叔......"苗苗的聲音輕得像是在嘆息，"您知道嗎？我男人他......"她突然停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老王頭慌了神，他笨拙地伸出手，想替苗苗擦眼淚，卻又不敢碰她。苗苗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把臉埋在他的手心里。

"他、他死了......"苗苗哽咽著說，"上個(gè)月在工地上出的事......我、我不敢告訴村里人......"

老王頭驚呆了。他這才明白為什么最近苗總是一個(gè)人，為什么她的眼睛總是紅紅的。他的手不由自主地?fù)崦缑绲念^發(fā)，心里涌起一股憐惜。

"王叔......"苗苗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您能抱抱我嗎？"

老王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雙臂。苗苗撲進(jìn)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老王頭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他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女人。

就在這時(shí)，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貓叫，把兩人都嚇了一跳。苗苗慌忙松開手，擦了擦眼淚："對不起，王叔，我失態(tài)了......"

老王頭想說些什么，卻聽見苗苗說："天不早了，您該回去了。"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冷淡，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老王頭一瘸一拐地走出苗苗家，心里五味雜陳。他回頭看了一眼，苗苗站在門口，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的表情隱藏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回到家，老王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直到天快亮?xí)r，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老王頭被一陣喧嘩聲吵醒。他出門一看，村里人都往苗苗家跑。他拉住一個(gè)村民問怎么回事，那人說："出大事了！苗苗家院子里挖出一具尸體！"

老王頭心里"咯噔"一下，趕緊跟著人群跑過去。苗苗家院子里圍滿了人，幾個(gè)警察正在挖著什么。老王頭擠進(jìn)人群，看見地上躺著一具已經(jīng)腐爛的尸體，雖然面目全非，但從衣著上看，分明就是苗苗的男人！

苗苗站在一旁，臉色蒼白。警察正在問她話："你丈夫不是去外地打工了嗎？為什么尸體會(huì)在你家院子里？"

苗苗咬著嘴唇不說話。突然，她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老王頭。那眼神讓老王頭渾身發(fā)冷，他想起昨晚苗苗說的話，想起她突然的親近，想起她說的"我男人死了"......

就在這時(shí)，苗苗突然笑了。那笑容讓老王頭毛骨悚然。她指著老王頭說："是他！是他殺了我男人！我親眼看見的！"

老王頭如遭雷擊，他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人群嘩然，警察向他走來。他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百口莫辯——昨晚他確實(shí)在苗苗家，而且腳上的傷就是證據(jù)。

就在這時(shí)，老王頭突然想起一件事：苗苗家的墻頭，是昨晚才塌的。而苗苗男人的尸體，就埋在墻根下......

防止失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