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西南制造總局的下屬翻譯館里,有一名叫謝平遙的英語翻譯,兵荒馬亂的年代,翻譯官也成了發霉的閑職。
與其在這里發霉腐爛,不如換一個地方去闖一闖。謝平遙主動申請接受調到江蘇淮安漕運總督府去,因為那里缺個翻譯。
按翻譯館里的一位意大利語翻譯李贊奇的話說:“世道如此,在哪都是浪費,換個地方浪費沒準就有戲了呢!”
是的,有戲了。
謝平遙沒想到他的家族延續在第五六代時,皆因他遇到“小波羅”之后,這些人之間所發生的千絲萬縷的聯系,會在他們的后代相遇時,早就注定下了這場緣分。
01、百年前的相遇
謝平遙的同事李贊奇,接待了一位從意大利來的“水運專家”迪馬克先生,陪同他在蘇州各大園區和運河里考察,迪馬克先生是因愛好自費來中國的,他實在佩服馬克波羅的偉大,于是他從遙遠的意大利,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老家維羅納,千里迢迢,山高水長地來到中國這片土地,李贊奇叫他“小波羅”,他對這個稱呼很滿意。
李贊奇陪同小波羅上岸游園時,不小心被壓斷了腿,于是他將這份工作交給了好友謝平遙。謝平遙不懂意大利語,但小波羅懂英語,這就好辦了。
小波羅身邊有一個隨從叫邵常來,是他來杭州雇的一名四川人,做得一手好菜,大大地滿足了小波羅來中國后的中國胃,他愛上了吃辣。
小波羅在蘇州雇了一條船,決定從南到北,在京杭大運河里走一趟,考察水運。船夫老夏帶著他的兩個徒弟接了小波羅這個活兒,一路向北。
小波羅的行李里,除了衣物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一把洋槍、一臺柯達相機、一只派克鋼筆和一本每晚都要寫日記用的牛皮本。
他們在運河里行進,小波羅非常愜意地享受著在波光粼粼的陪伴下,在船艙里喝茶,在甲板上躺平,晚上又在星月的照耀下用派克筆在牛皮紙上記錄著一天的見聞。
直到他們經過運河重鎮邵伯閘時,遇到了不速之客孫過程,他們是義和團的人。
大清政府有規定,要善待外國友人,若洋人朋友有急事者,可優先在航船擁堵的邵伯閘放行,體現我天朝懷柔遠人、友愛諸邦的氣魄。于是,小波羅的船上掛著一面外國旗幟,在眾目睽睽,國人憤怒的仇視之下優先通閘了,而其他人可能還要排隊好幾天。
孫過程先是挑釁過小波羅的船,又在邵伯閘通關前故意來鬧事,激起民憤,直到逼著大人們答應他也是幫洋人朋友運貨的船可優先通行,他才罷休,可孫過程的目的又豈是優先通關那么簡單,他們的目標是這位洋人小波羅。
通關以后,船夫老夏憑著幾十年的開船經驗,很快就將孫過程的船遠遠地甩在了后面,他們僥幸地逃脫了。可老夏卻多了個心眼,一輩子靠水吃飯的人,所有的家當就是這條船了,不能有任何閃失啊,他惹不起道上的朋友。
老夏借修船之名讓小波羅先付了前半程的路費,在高郵鎮停泊,謝平遙帶著小波羅順便去高郵鎮上四處轉轉,邵常來在船上看著行李。
當他們回來的時候,邵常來蹲在岸邊一臉哭相,所有的行李都在旁邊,老夏的船早沒了蹤影。
邵常來說,老夏說著好話將他趕下了船,大徒弟還盼望著師父老夏許諾的回去就給他娶個媳婦,也只好跟著老夏走了;二徒弟周義彥讀過幾天書,識字好學,因家境困難才跟著老夏來跑船,他先前受了小波羅的恩惠,小波羅見他喜歡看書,便將他手抄的一本《天演論》送給了他,還寫了幾個意大利名字。周義彥很糾結,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又賠禮又感謝地跟著老夏也走了。
讓小波羅沒料到的是,他翻遍了行李都找不到他每晚寫日記的那本牛皮本,那上面可是寫了好多私密的東西啊。通篇意大利文的日記本,被周義彥偷偷拿走了。
在高郵鎮,謝平遙通過漕運的朋友重新聯系了一艘運船,船夫叫陳改魚,因為是漕運朋友的親戚,才敢接下這個活兒,老陳一家四口也生活在這條船上。
走了些天,他們還是被孫過程一幫人追了上來,他們綁走了小波羅,而謝平遙自愿跟隨,原因是他要做他們之間的翻譯。
小波羅被誤傷,只是因為孫過程的老大的兒子被洋人所殺,他們要找洋人報仇,管他是哪國的洋人。
在這幫人里,有一位叫孫過路,是孫過程的哥哥,他認出了謝平遙,當年他沒飯吃的時候,是謝平遙給他送了一口吃的,孫過路打發了旁邊的人,趁老大不洋意的時候,放了謝平遙和小波羅,并將弟弟孫過程托付給了謝平遙護航,他要給弟弟尋一個安穩的活法,為孫家保住命根子。
難道跟著洋人就安穩?不是。只是因為大清貼出了告示:滅洋者,殺。
孫過程就這樣跟著小波羅,護送著一路北上去往北京走,孫過程是把好手,一路幫了很多的忙,他家祖上也是吃水飯的,因此也懂得不少在水里討生活的技巧。
孫過程跟著小波羅,也見識到了另一種活法和他的世界以外的東西,比如喝咖啡和照相。邵常來跟著小波羅的時間長一點,對于洋人喜歡喝咖啡,他見慣不怪了,可對于剛剛見到的孫過程而言,就很新奇了,這入口像中藥的玩意兒,憑什么讓洋人如此陶醉?直到小波羅教孫過程該怎么品咖啡的香,孫過程將兩小口喝出了一杯的時間后,他才感嘆出一句:“香,真的香,苦完了全是香。”
如果一切都那么歲月靜好,那當然是一幅多么和諧的畫面。可是,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安穩,只是一種奢求。
至從孫過程跟著小波羅離開以后,哥哥孫過路生死未卜,但孫過程心里明白,哥哥不在了,于是在哥哥過生日冥誕那天選擇去濟寧岸上祭奠哥哥。
也是在那晚,孫過程遇上了同鄉張群一幫人,他們生計艱難,痛恨洋人,得知孫過程傍上了洋人,應該賺了很多錢以后,他們起了歹心。
孫過程與他們簡單敘舊分別以后,他去了從前和哥哥經常喝酒的喜相逢酒家,除了思念,更是買醉。
孫過程一直喝到酒家打烊才離開往碼頭走,當他醉醺醺地上船后才發現,小波羅遇河盜中刀了,肚子上深深地一道傷口,皮開肉綻,老陳只好臨陣上馬,充當手術大夫,用他織了38年漁網的經驗來給小波羅縫傷口。
孫過程聽完了整個事件發生的經過以后,知道那三個河盜正是他剛遇到的同鄉張群那幫人,他們分別以后就趁機偷偷上船來偷東西了,大家都在熟睡,他們拿走了小波羅行李里的兩錠銀子和一把碎銀,拿走了那支派克筆,相機太重沒要,但當他們想拿走鑲著象牙的手杖時,小波羅發狂了,在打斗中,他們用刀砍傷了小波羅,小波羅是有槍的,但在船上打斗東倒西歪,小波羅射偏了,當大家趕來時,張群他們跳河跑了。
小波羅一路輾轉看過好幾個中醫、又到北京看最有名的西醫,傷口化膿感染,已無力回天,他最后死于敗血癥,那一天是1901年8月4日。
小波羅臨死前,將他的物品全部送給了船上的人,他說,他走了算遺物,現在算禮物。
孫過程拿了相機和哥薩特馬鞭;
邵常來拿了羅盤和懷表;
老陳要了石楠煙斗;大兒子要了毛瑟槍;小兒子拿了勃朗寧手槍,陳妻拿了最后的五塊鷹洋。
至于謝平遙,當然最在乎的要小波羅此次關于運河的所有書籍和資料。
除了物品的分配以外,小波羅隨手的錢財,他安排除了支付安葬他的費用以外,剩下的三分之一給老陳修船,其余的各位平分。
當然,在小波羅的最后一口氣,他說出了他此次來中國的真相,他并非什么水運專家,而是來找他毫無音訊多年的弟弟,水兵費德爾。
費德爾經常借上岸采購的機會,沿著運河四處轉轉,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風起淀愛上一位中國姑娘秦如玉。
秦如玉家中是制作楊柳青年畫的,她是家中獨女,十九歲的年紀,她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橋上24歲的費德爾對她一見鐘情。
此后,費德爾經常借欣賞年畫之機去敲開秦如玉家的大門,在風起淀,老秦家和老袁家是競爭對手,有洋人上門,老袁家當然不可錯過地要大肆渲染一把,因此,老秦家禍事臨門。
義和團找上了門,讓老秦家交出洋人,可老秦百口莫辯,最后只能將秦如玉托付給費德爾坐船星夜帶走,老秦兩夫婦葬身火海。秦如玉在離開時,為了名正言順,讓費德爾在船上跪下,向著老秦家磕頭叫爸媽。
從此,秦如玉成了費德爾的媳婦,費德爾也改了一個中文名叫馬福德。
馬福德在戰爭中瘸了腿,他們去了蠻子營,在那里夫妻倆做擺渡人,拉纖,生兒育女,轉眼33年快過去了,日子單調又平靜,但有愛,心靈就踏實。
馬福德和秦如玉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娶了媳婦又生下二兒一女。馬福德在蠻子營這些年的身份成了不會說話又瘸腿的西北駱駝客。
管它呢,只要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平安快樂就好,至于什么身份,都無所謂,那只不過是外界的一種認同感罷了。
只是這種平靜總會被無常和未知打破,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這一生,它又會帶來怎樣的連鎖反應。
馬福德有事的時候,如玉會替他擺渡,那一天,馬福德趕著借來的毛驢去趕集了,正好有四個日本兵要渡河,如玉就把3歲的小孫女馬思意抱到兒媳婦家院子里轉身就往碼頭走,可馬思意和兒媳婦根本不知道日本兵來了,小孫女跑了出來追奶奶,因為馬思意長得像西洋人,四個日本兵看到了就調侃起生她的母親來。
如玉讓小孫女快回去,可日本兵突然間松開了手里牽著狼狗的繩子,狼狗要去追馬思意,如玉躍起逮住了狼狗的兩只腿,狼狗急了,轉身就對如玉的身體進行撕扯,直到抓破內臟而亡。馬思意被后面趕來追他的8歲的哥哥拼命地背著跑回了家。
等馬福德趕集回來,聽到趕來攔他的鄰居葛蕙嫂的小兒子二蛋告訴他,如玉奶奶被日本兵的狗咬死了的消息時,馬福德不知自己是怎樣跌跌闖闖飄回家里的,他看到如玉蓋著潔白的布躺在院子中間,面相慘不忍睹。
馬福德咆哮著嘶吼,這個陪伴了他33年,為他生兒育女的愛妻,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慘死,而他馬福德,不能就這么算了,他要為妻子報仇。
他將如玉葬在了運河邊,墓穴里填滿了野花,如果以后發大水,如玉就可以順流回到風起淀,她生命開始的地方,他們的愛情開始的地方。
安葬好了如玉以后,馬福德拿著槍去了日本營,趁著小日本們熟睡時,他干掉了十幾個鬼子后被身后的一名日本兵開槍打死。日本人又回來干掉了馬福德的兒子,兒媳婦帶著兩個兒子跑了,將女兒馬思意放到了鄰居葛蕙嫂家中暫養,但此后杳無音信,據說也全都死了。
小波羅來中國找他消失的弟弟馬福德,也死在了這片兵荒馬亂的土地上,兄弟倆黃泉相逢,話別離苦,道不盡的人生難。
02、他們的后代
轉眼一百多年過去了,清末幾個家族的后代,在經歷了時代的變遷以后,早已不知祖上五六代是個什么光景,只是從祖輩們的嘴里,有一句無一句、零碎地聽說了一些關于他們的故事,更沒有想到的是,在2014年,這幾個家族的后代兜兜轉轉,會因為一些機緣聚在一起,仿若這份緣分早已在百年前就已注定了會相遇一般。
謝平遙的后代謝望和,是電視臺紀錄片的一家外包公司,生長在北京城根下,此刻他正在籌備《大河譚》的拍攝工作,追溯著京杭運河上百年間的一切滄桑變化和在河水唯一中靜止的時間。
邵常來的后代邵秉義承繼了祖輩傳下來的航運工作,世代以運河為生,傳承到他的兒子邵星池身上。
邵常來,就是小波羅雇的隨從,他在小波羅去世以后,回到杭州,因他跟過洋人,去過北京,瞬間成了跑長途航運的搶手貨,后來又憑著他的見多識廣,又做起了船主的師爺,身價也漲了不少,山羊胡有了,水煙袋也端起來了。
邵常來跟隨的船家好賭,輸了一大筆錢,就將航船低價賣給了邵常來,以為在邵常來這兒以后有錢了更容易買回去一些,哪知邵常來低價得到這一條船以后,就決定再也不回杭州了,怕船家將船贖了回去,他自己開始組建新的水手團隊,聯系新的運輸業務。
邵常來從小波羅那兒得到的羅盤便成了代代相傳的傳家寶,一直傳給了邵星池。
到了邵星池這里,他娶了一個岸上的媳婦,跟水上是兩個生存系統,從此終結了邵家世代相傳的水上船家生活。
邵星池決定和朋友一起開一家船舶修理廠,缺資金,于是父親邵秉義決定將這艘祖上傳下來的船賣掉以后給邵星池辦廠。兒子有自己的生活和主意,做老子的年齡大了,除了力所能及地成全,別無所及。
邵星池娶媳婦那天,濟寧美院的一名副教授孫宴臨正好在運河邊取景攝影,她正在為她的一出攝影展做籌備工作。孫宴臨趕巧拍到了好多水上人家娶親的畫面,它們串起來就是一幅完整生動的故事。
孫宴臨,正是孫過程的后代,在她祖上的流傳中,高祖孫過程簡直就是孫悟空,追過河盜,抗過官兵,狙擊過義和團,還在民間與歹徒們大戰過數百回合,從無敗績,后來,孫過程就在清江浦一帶開館授徒,“孫家武館”名揚四方。
船夫老陳的二徒弟周義彥,偷偷拿走了小波羅日記本的那位,從他往下世代為意大利語世家,代代必學意大利語,直到后代周海闊那兒,都隨身帶著一塊青綠色做成書的玉墜,上面印著意大利語“語言”兩個字。
周海闊沿著運河邊開起了名叫“小博物館”的連鎖民宿酒店,之所以叫小博物館,是因為他收購了很多的文物寶貝,只要需要錢的人,都可以拿自己認為的古董去換錢,時間一長,大家都知道這小博物館還真的就像個樣子,名氣也越來越大,收藏也越來越多。
小波羅的弟弟馬福特先生有后,那個長得最像西洋人的小孫女馬思意被寄養在了鄰居葛蕙嫂家里,葛蕙嫂的小兒子二蛋那時15歲,馬思意就一直在他們家長大,后來嫁給了大她12歲的二蛋胡問魚。
胡問魚是竹器廠的采購,馬思意是商店的會計,他們生育了一兒一女,女兒胡靜也是中關村最早的那批IT致富女,兒子胡念之是北大考古學畢業的考古專家。
馬思意這老太太硬氣得很,從喪夫之后一直獨居,到了84歲也還堅持自己單過,只是在摔了幾跤骨折之后,才不得不同意兒女給她請了個看護。
老太太摔跤的次數多了,每次都得靜臥學走路,一切從頭再來是多么麻煩的一件事,于是老太太在最后一次摔骨折之后就再也不想治了,做兒女的當然不肯,老太太就嚷嚷著一定要回家,說出了讓所有人都無可辯駁的一句極富哲理的話:“不是所有傷都得治。不是所有人的傷都得治。
老太太馬思意回到家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她開始心平氣和地絕食,直到看到她的親人們馬福德、秦如玉、胡問魚出現在她面前,看見了他們漫長的人生經歷,看見了風起淀,最終,馬思意與他們團聚了。
03百年后的機緣相聚
謝望和正在拍攝的紀錄片《大河譚》卡了殼,需要收集大量的資料來講出有意義的運河故事,沒有水準的片子是沒有人投資的。謝望和在一次偶然間看到了孫宴臨攝影展上的作品,那些運河人家的故事,拍得實在精彩,于是,他決定去拜訪孫宴臨。
40歲的謝望和跟妻子離婚多年,為了兒子,把北京朝陽區的房子、車子,還有五分之四的存款都給了妻子,他自己搬到了通州西上園的一處老房子居住,每月妻子還得變著法兒的問他要更多的撫養費。
32歲的孫宴臨還沒有男朋友,從剛開始謝望和找到孫宴臨請教時的冷淡,到后來兩人熱戀似火,謝望和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正緣居然是孫宴臨,他們的祖上正是翻譯官謝平遙和當初挑事的孫過程。到了他們這一代,換成了謝望和挑上了孫宴臨。
原來歷史在變換著輪回。
邵星池的船舶修理廠因航運的大幅度減少而生意慘淡,他不得不以兩萬塊就賣傳掉了家寶羅盤給小博物館民宿的周海闊,后來廠子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決定還是回到水上生活,他要贖回羅盤,羅盤之于他,就好比周海闊頸上戴的那塊書的玉墜。
胡念之操辦完母親馬思意的葬禮之后,又投入了考古隊在濟寧的發掘現場,在工作完畢之后,他沿著運河轉悠,住進了小博物館民宿,在那里他看到了放在大堂里的一封意大利語的信,落款時間是1900年7月,下面還有一個意大利文的名字,馬福德。
胡念之嚇了一跳,在這里居然看到了太姥爺的名字,他讓周海闊復印一份給他,然后又講了一些聽母親講過的馬福德的故事,周海闊說,若了解情況屬實,他必原物奉還。
那晚,在周海闊的小博物館民宿里,馬福德的后代胡念之來了,謝平遙的后代謝望和來了,孫過程的后代孫宴臨來了,還有邵常來的后代邵秉義和邵星池父子倆也來了,五個家族的后代,因為機緣,相聚在了周義彥的后代周海闊的地盤上,相談甚歡,那一晚,他們聽到了最大的喜訊,京杭大運河申遺成功。
滄海桑田,世事早變了模樣,連祖上追溯起來似乎都有些困難了,但唯一不變的是,永遠停留在運河里的時間。
正如赫爾曼·黑塞在《悉達多》里說:跟河水悟出時間并不存在的秘密,對河水來說既看不到過去,也看不到未來,只有當下,一切都是本質和當下。
所以,珍惜當下。
04后述
作者徐則臣的這部《北上》沿著京杭大運河這條線沿伸出去,跨越百年歷史,講述了五個家族的“關聯”,在時空的交替中,讓人有一種“注定相遇”的宿命感,他們的后代相遇相聚,又何嘗不是延續祖上的那份未了緣呢。
《北上》是徐則臣潛心四年完成的長篇小說,獲第十屆茅盾文學獎。同批獲獎的還有梁曉聲的《人世間》(熱播年代大劇)、徐懷中的《牽風記》、陳彥的《主角》(張藝謀的待播劇,主演趙麗穎)、李洱的《應物兄》。
《北上》里有一句話:時間再偉大,有時候也是不作為的。
可是,我以為,有時候不作為的作為,就是作為,正所謂,無用之用,方為大用;晚成之器,方為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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