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從來不是必需品,而是情緒消費品。良品鋪子要找回的不僅是市場份額,更是與消費者的情感共鳴。
文/每日資本論
2025年的春天來的似乎有點早,平均溫度創了近50年來的歷史同期新高。但“零食第一股”卻在頂著冷冽的寒風。
3月3日,中國零食行業標志性企業良品鋪子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良品鋪子)發布公告,聯合創始人楊銀芬因個人原因辭去董事長兼總經理職務,由董事程虹接任。這位上任僅一年半的掌舵者,曾在2023年高喊“活不活得下去”的危機宣言,并啟動公司史上最大規模降價,卻最終以預虧4000萬元的成績黯然離場。
壞消息接踵而至。良品鋪子不久前發布的業績預告顯示,預計2024年將收獲上市以來的首次虧損。
敏感的資本市場也迅速做出了反應,良品鋪子的股價連續三連跌。股吧里也怨聲載道。部分投資者留言道:“大股東減持,還有的磨,浪費時間?!边€有的表示,“看看你們周邊有良品賣嗎?零食行業競爭劇烈……品質都差不多!不倒閉就不錯了!”
顯然,作為楊銀芬的辭職不僅僅是其個人職業生涯的轉折點,更折射出中國休閑零食行業在消費降級、資本退潮與模式迭代中的集體陣痛。當然,更為迫切的問題是,換帥之后,良品鋪子能踏準自己的良辰吉日嗎?
良品鋪子的故事始于2006年武漢街頭的一家零食小店。創始人楊紅春、楊銀芬等人以“高端零食”為旗幟,用十五年時間打造出市值超340億元的“零食第一股”。然而,2023年量販零食店的野蠻生長徹底打破了行業格局。以20元客單價的部分代表品牌,將良品鋪子56元的平均客單價逼入死角。
楊銀芬就是在此關鍵時刻臨危接棒。2023年11月,他接任董事長后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將300款核心產品平均降價22%,最高降幅達45%,試圖以“降價不降質”爭奪市場。但這一決策直接導致公司銷售毛利率從2023年的27.75%降至2024年三季度的26.84%,凈利潤同比更是從2023年三季度的1.91億元,驟跌至1939萬元。
更糟糕的是,降價并未讓營收實現“以價換量”的預期,2024年前三季度收入同比下滑8.66%,凈利潤暴跌89.86%。
這場價格戰失利,也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良品鋪子的深層矛盾,即高端品牌基因與大眾市場競爭的沖突。在代工模式下,產品溢價高度依賴品牌包裝,當價格帶下探時,成本剛性導致利潤空間被迅速壓縮。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部分競爭對手,通過與量販渠道深度合作,以更低的自有產能成本實現規模效應。
眾所周知,良品鋪子的商業模式長期依賴“輕資產”代工體系,超過80%的產品由代工廠生產。這種模式在品牌上升期曾帶來快速擴張的紅利,但在價格戰中卻成為致命短板。2024年三季度財報顯示,公司營業成本高達40.09億元,遠超鹽津鋪子的26.32億元,代工環節的議價權缺失暴露無遺。
更嚴重的是,代工模式削弱了品控能力。2024年三季度,某代工廠生產的堅果產品被檢出霉菌超標,導致線下門店單日銷售額驟降30%。盡管公司緊急啟動召回,但社交媒體上“高價≠高質”的質疑持續發酵。
雪上加霜的是,良品鋪子的第二大股東達永有限自2023年起累計減持超4400萬股,持股比例從33.75%降至19.16%。
渠道結構的失衡加速了危機爆發。2023年,良品鋪子電商渠道收入同比暴跌32.6%,占比從50.38%降至39%左右,流量紅利消退后,其過度依賴天貓、京東的弊端顯現。直播電商轉型遲緩,抖音渠道收入不足鹽津鋪子的三分之一。
好了,如今良品鋪子已經站在了十字路口,必須直面三個核心命題:如何在不犧牲品質的前提下重建價格競爭力?如何在代工模式的桎梏中重塑供應鏈掌控力?又如何在渠道碎片化的時代找到新的增長引擎?
首當其沖的是供應鏈是否進行革命?
毫無疑問,良品鋪子的代工模式曾是其快速擴張的利器,但這種模式的代價在價格戰中暴露無遺。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自建模式,讓部分該模式的競爭對手卷出了成績。
換言之,新上任的程虹或許需要推動的是一場“逆向整合”的革命。
“每日資本論”認為,其可以參考日本零食巨頭卡樂比的經驗,其北海道工廠將土豆種植、加工、包裝全流程納入閉環,實現從田間到貨架的垂直控制。對良品鋪子而言,可優先在堅果、肉類等高附加值品類試點自建生產基地,同時通過參股頭部代工廠形成戰略聯盟。這種“核心自主+外圍協同”的模式,既能保留品類擴張的靈活性,又能將關鍵環節的毛利率提升5-8個百分點。
第二步必須進行品牌重塑,而且需要在性價比時代尋找高端新敘事。因為降價的副作用會讓消費者對“高端”的認知信任已崩塌,而且完全放棄高端定位同樣危險。良品鋪子需要的是“分層定位”策略:
主品牌堅守品質標桿,聚焦“超級單品”戰略,打造類似“每日堅果PRO”等高技術壁壘產品,通過凍干技術、功能性添加等創新維持溢價。子品牌切入量販賽道,借鑒寶潔的多品牌矩陣,推出獨立運營的平價子品牌,以完全區隔的供應鏈和渠道體系參與低價競爭。
此外,還需場景化重構消費體驗。學習日本零食品牌“白色戀人”,或可以將部分工廠升級為“零食博物館”,通過沉浸式消費強化品牌情感聯結。
第三步則需從流量爭奪到生態構建。對比行業對手,當部分傳統電商紅利消退,良品鋪子的線上營收呈下降趨勢,而對手則是快速增長。這背后是渠道邏輯的根本轉變:消費者不再滿足于“搜索-下單”的線性路徑,而是期待“內容種草-即時滿足-社交分享”的閉環體驗。為此,比如,直播電商深度滲透、即時零售精準布點、社區團購反向定制等等都需要加大力度。
線下渠道的重構同樣迫切。面對部分對手的萬店規模,良品鋪子可借鑒日本7-11的“特許經營2.0”模式:將部分直營店轉為“聯營合伙人制”,總部提供智慧選址系統、動態定價工具和自動化補貨算法,讓加盟商專注于本地化服務。
當然,在充滿想象力的資本市場良品鋪子更需要講出一些新故事。比如,可以收購區域性特色品牌(如云南鮮花餅、潮汕肉脯),快速獲取細分市場產能與渠道。同步,召回的瑕疵產品改造為“零廢棄計劃”,聯合代工廠建立零食行業首個碳足跡追溯系統,吸引ESG投資基金關注。并重啟員工持股計劃。借鑒華為的虛擬股權制度,將新業務單元(如直播電商、健康零食)的收益與核心團隊綁定,用長期激勵對沖短期業績波動。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零食巨頭明治的案例。在經濟失落的30年里,其通過“每日一顆巧克力”的微治愈營銷,將零食轉化為都市人的精神剛需。反觀良品鋪子,2024年三季度銷售費用高達11.28億元,卻仍困于“高端=昂貴”的刻板印象。
或許真正的突圍之道,就在于重新定義零食的價值:從“解饞零嘴”升級為“生活解決方案”,將兒童零食與營養管理結合,辦公零食與腦力提升關聯,節日禮盒與文化傳承綁定。當程虹在董事會上展開戰略藍圖時,他需要時刻提醒團隊:零食從來不是必需品,而是情緒消費品。良品鋪子要找回的不僅是市場份額,更是與消費者的情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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