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燦
著名書法家華一江先生創作的中華榕樹體書法,在當代藝術語境中構建起一座連接傳統與現代的精神橋梁。這種以千年古榕為母題的書法藝術,絕非簡單的自然物象模仿,而是在筆墨氤氳間重構了東方美學的深層密碼。當我們凝視那些虬結盤曲的線條時,看到的不僅是樹影婆娑,更是中華文明生生不息的生命圖譜。文化力與藝術力強勁強大、超級的壯美。
一、文化根系中的生命圖騰
文化的繁榮離不開原創的滋養。榕樹在嶺南文化中具有特殊的象征意義,其“獨木成林”的生命特質暗合了中華文化兼容并蓄的精神品格。華一江敏銳捕捉到這種文化基因,將榕樹氣根的纏繞形態轉化為書法線條的律動。在《榕蔭》系列作品中,篆隸筆法勾勒的主干如同青銅器上的饕餮紋,既保有金石之氣的厚重,又透出草木生長的柔軟。這種剛柔并濟的筆墨語言,恰是中華文化“外儒內道”精神結構的視覺化呈現。
書法家對榕樹須根的創造性轉化尤其值得關注。那些垂懸的線條在宣紙上形成虛實相生的空間層次,既像《周易》卦象中的陰陽交疊,又如敦煌壁畫中的飛天飄帶。這種處理方式使靜態的書法獲得了時間的維度,觀者仿佛能看見千年時光在紙面流動,氣根由細變粗、由疏而密的過程被凝固成永恒的藝術瞬間。
在《根魂》長卷中,華一江通過墨色濃淡的漸變,營造出榕樹根系在地下無限延伸的意象。這種處理手法與三星堆青銅神樹的宇宙觀形成奇妙呼應,暗示著個體生命與文明母體之間割不斷的血脈聯系。當枯筆飛白處浮現出甲骨文殘片般的肌理時,書法已超越形式美感,成為文化基因的顯影劑。
二、藝術形態的當代轉譯
榕樹體書法對傳統筆法體系進行了革命性突破。在《虬龍》作品中,中鋒行筆的力度控制達到極致,線條在疾澀之間轉換時產生的"屋漏痕"效果,恰似榕樹皮皴裂的滄桑質感。這種將自然肌理轉化為筆墨語言的創新,使書法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表現維度。提按頓挫間,毛筆仿佛化作刻刀,在紙面鐫刻出時光的印記。
空間構成方面,華一江打破了書法固有的二維平面局限。在《天垂象》系列里,重疊交錯的線條形成多重視覺焦點,如同榕樹冠蓋下光影斑駁的立體空間。這種處理方式暗合了當代裝置藝術的時空觀念,當觀者移動視角時,作品會呈現出不同的結構關系,使書法從"可讀的文本"轉變為"可游的景觀"。
材料試驗的突破性進展尤為引人注目。宣紙經過特殊處理產生類似樹皮的褶皺效果,礦物顏料的堆砌營造出浮雕般的立體感。在《地脈》裝置中,書法拓片與真實榕樹根系的并置,模糊了藝術與自然的界限。這種跨媒介的創作實踐,為書法藝術的當代轉型提供了全新可能。
三、文化力場的現代重構
榕樹體書法在全球化語境中展現出獨特的文化對話能力。當這些作品在巴黎吉美博物館展出時,西方觀眾從抽象線條中讀解出的,不僅是東方美學趣味,更是全人類共通的生命感悟。這種超越文化隔閡的審美共鳴,驗證了本土藝術語言的普世價值。書法元素與當代建筑空間的結合實驗,更創造出震撼人心的場域效應。
藝術教育層面,華一江創立的工作坊采用“師法自然”的教學理念。學員們在榕樹林中觀察氣根生長態勢,通過身體律動體會筆墨節奏。這種將生態智慧融入藝術傳承的方式,使古老書法煥發出新的生機。數字技術的介入則開辟了更廣闊的傳播維度,AR技術讓靜態書法在虛擬空間中“生長”,傳統文化以科技賦能的方式觸達年輕群體。
在文明互鑒的維度,榕樹體書法與日本“少字數派”、阿拉伯書法形成了有趣的對話關系。雖文化基因迥異,但對自然力量的敬畏、對線條本質的探索卻殊途同歸。這種跨文化的藝術共振,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了美學范本。
新時代新征程,需要新擔當新作為。華一江書法家以高度的文化自信,將創作扎根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學習借鑒人類文明的一切優秀成果,為推出熔鑄古今、匯通中西的文化成果奮力攀登。站在當代藝術史的坐標上回望,華一江的探索不僅拓展了書法的表現疆域,更重要的是重構了傳統文化與現代精神的連接方式。那些在宣紙上蜿蜒生長的榕樹體書法,既是文明根脈的視覺見證,也是藝術創新的實驗場域。當毛筆與榕樹在時空深處相遇,我們看到的不僅是藝術形式的嬗變,更是一個古老文明在當代語境中的創造性重生。這種重生不是簡單的復古,而是在深刻理解傳統精髓基礎上的涅槃新生,它預示著中國藝術未來發展的某種可能路徑。
(作者:王國燦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法學會會員、中國縣域網高級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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