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的黃昏
1930年6月17日,白宮玫瑰園那古舊的鐵藝門,在黃昏厚重如墨的暮色里,冷冽地泛著幽光。
時任總統胡佛的手微微顫抖,手中鋼筆懸停在《斯姆特—霍利關稅法》的文本上方,那一滴飽滿的墨水搖搖欲墜,最終,沉重地落下,恰好印染在 “第 324 條:棉制品關稅上調 67%” 的條款處,似是命運無情的批注。
窗外,農場主們高舉著“保護美國農業” 的巨大標語,粗糙的雙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焦灼與期待;
匹茲堡的鋼鐵工人們怒火中燒,將日本棉紗制成的模擬人偶狠狠拋入熊熊烈火,跳躍的火苗映紅了他們悲憤的面容,那火光仿佛要將這壓抑的世界燃燒殆盡。
然而,無論是在屋內舉棋不定的總統,還是在街頭宣泄不滿的民眾,都未能預見,當鋼筆落下時,如同在平靜湖面上投下一顆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炸彈,一場能將整個世界化為焦土的恐怖野火,已悄然被點燃。
關稅的死亡螺旋
紐約證券交易所前,那尊威風凜凜的銅牛塑像,在如注的暴雨中默默佇立,宛如一位垂暮的老者,見證著他無法改變的繁華與衰敗的輪回。
此時的道瓊斯指數,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381狂跌至230點。但華爾街那些盲目自信的銀行家們,仍沉浸在虛幻的美夢之中,他們信誓旦旦地鼓吹:“唯有筑起高聳入云的關稅之墻,才能穩穩守護住美利堅的豐饒糧倉。”
然而,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在大洋彼岸,德國的失業者們正無奈地用一張張幾乎等同于廢紙的馬克紙幣,徒勞地糊著墻壁,試圖抵御那刺骨的嚴寒;
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東京的主婦們則忍痛將自己珍愛的和服送進當鋪,只為換取那能勉強維持家人溫飽的寥寥大米。
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加拿大對美國雞蛋征收了高達三倍的關稅;
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西班牙直接禁止福特汽車入境,全力捍衛本國汽車產業;
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意大利佛羅倫薩的絲綢商們滿腔憤懣,將科羅拉多羊毛狠狠拋入阿爾諾河,河面上漂浮的羊毛,恰似全球貿易破碎后散落的殘片。
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在美國愛荷華州廣袤無垠的玉米地里,農場主約翰絕望地望著那堆積如山、逐漸腐爛的谷物,眼神空洞而哀傷。
就像今天一樣,加拿大首次實施報復性關稅,這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斬斷了美國農場主最后的外銷渠道,使他們陷入了絕境。
關稅的惡果很快顯現,1932 年,全球貿易額與三年前相比,銳減了三分之二,這意味著,每一天都有多達1.2億美元的財富,在一道道冰冷無情的關稅壁壘前,如夢幻泡影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貿易戰的葬禮
1933年,柏林城被漫天紛飛的大雪嚴嚴實實地覆蓋,這座曾經因為一戰欠下巨額賠款的國家,由于關稅的重擊,失去了主要經濟來源。他們不得不面對的,要么國家崩潰,要么奮起反抗。
于是,希特勒登上了歷史的舞臺,他趾高氣揚地喊著面包與牛奶,目光如鷹隼般兇狠地掃視著廣場上那些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失業人群。
他的腳下,一張美國報紙被隨意地碾過,報紙頭版那醒目的標題映入眼簾:《斯姆特 - 霍利關稅導致德國出口腰斬》。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東京,軍部的惡魔們正秘密聚集在溫泉旅館中,進行著一場黑暗的密謀。
三井財閥的代表面色陰沉,神色凝重地攤開地圖,手指用力地戳向中國東北的區域,惡狠狠地說道:“美國禁止廢鋼出口,帝國的戰艦建造進度已經落后了 30%。這里豐富的鐵礦,必須盡快成為天皇陛下的囊中之物!”
窗外,櫻花如雪般紛紛揚揚地飄落,宛如三個月后柳條湖鐵路爆炸時四散紛飛的不祥紙屑,似乎在無聲地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腥與災難......
關稅幽靈的輪回
如今,世貿組織總部的走廊里仍掛著1930年的關稅稅率表,玻璃展柜上的銘文發人深省:當國家筑墻圍困鄰邦時,囚徒永遠是全人類。
那只1930年扇動翅膀的蝴蝶,至今仍在歷史的颶風中盤旋。
然而,人們從歷史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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