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燃燒的島群”第1384篇原創文章,作者:阿登的苦林。
作者簡介:阿登的苦林,山東人,喜歡二戰及冷戰軍事,尤其是太平洋戰爭、蘇德戰爭和冷戰武器裝備,曾在“空軍之翼”等網站發表過若干文章。
全文共9531字,配圖12幅,閱讀需要18分鐘, 2025年3月14日首發。
按:本文編譯自外文雜志,按照原文作者的說法,其寫作本文是為了“向這艘護衛艦在炮火下受困百天中所表現出來的英雄主義致敬”。編譯本文并不表示贊同原作者觀點或證實文章內容,僅供讀者參考;文中一些夸大不實甚至惡意中傷的內容(如對我軍明顯具有污蔑性質的描述)也是基于作者自身的立場而寫,希望讀者批判地加以鑒別。另外,文中的英方人名采用當時的譯名,而未采用今天的標準譯名。配圖有改動。
圖1.美國傳奇海洋畫家蒙塔古·道森(Montague Dawson)的作品《“紫石英”號突破長江困境》,前面那艘船似為客輪“江陵解放”號
在新中國,這是一起被視為“炮艦外交的終結”的事件;而在英國,這起事件已然成了在難以想象的逆境中堅韌和默默承受的象征。對皇家海軍而言,這是一項艱難的任務,最終卻很好地完成了;而對“紫石英”號護衛艦(HMS Amethyst)上的艦員們來說……嗯,他們可能只是為自己擺脫了身家性命之虞而暗自慶幸。
1949年4月20日遭到解放軍方面炮火攻擊時,“紫石英”號原本正“和平且合法”地航行在長江上。這艘護衛艦正要去接替在南京駐泊的英國執勤軍艦——南京是當時中國的首都,距長江入海口二百多英里遠。被炮火擊傷后,“紫石英”號被困在長江上達三個多月之久,二十多名艦員死亡,受傷的人數更多。由此,也拉開了英國水兵在困境下的一段不尋常的經歷。
重武裝的小軍艦
“紫石英”號及其同級姊妹艦均屬“黑天鵝”級輕型護航炮艦。在其服役的那個年代,它們堪稱軍艦中的“異類”:這種被稱為“sloop”的輕型艦艇在風帆時代屬于不被劃分等級的三桅帆船,只有一層火炮甲板。隨著戰艦不再用分等級的方式區分戰斗力,這種軍艦也開始逐漸“瀕臨滅絕”,因為隨著蒸汽鋼鐵時代的到來和其他領域的技術進步,軍艦越造越大且火力越來越強,只是裝備的火炮數量越來越少(當然火炮口徑是越來越大的)。
圖2.“黑天鵝”級輕型護航炮艦“紫石英”號,長91.29米,寬11.73米,吃水3.33米,標準排水量1512噸,滿載排水量1980噸,最大航速19.25節,艦員192人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在英國皇家海軍中,輕型護航炮艦,或者說“sloop”這一艦種在兩次世界大戰中和間戰期間重新煥發了生機。戰爭期間,皇家海軍尋求一種能取代驅逐艦執行船隊護航任務的軍艦,同時還能執行一些輔助性質的布雷/掃雷任務。在和平年代,這種軍艦需要“有足夠威猛的艦容”來支援英國的海外活動,并且需要在遠離本土的海外分艦隊“展示存在”——在某些地方,此類軍艦很有可能是數百英里范圍內皇家海軍最具威懾力的軍艦了。
從主尺度和排水量看,“黑天鵝”級比那些專用的護航艦艇更大、更快,諸如被稱為“corvette”的小型護衛艦及其他輕型護衛艦。相比于其主尺度和排水量,“黑天鵝”級輕型護航炮艦的武器裝備則是不成比例地“重”:其主炮是六門QF 4英寸(102毫米)海軍速射炮,這樣的火力配備堪比當時英國海軍的大部分驅逐艦。要知道,當時大部分英國驅逐艦一般也就配備八門同類型火炮,或六門4.7英寸(120毫米)火炮。不過,驅逐艦裝備有魚雷,而“黑天鵝”級輕型護航炮艦未裝備魚雷。
在設計上,“黑天鵝”級輕型護航炮艦的航速比驅逐艦慢,但快于水面航行狀態的德國U型潛艇,這一設計也使輕型護航炮艦的航程比小型護衛艦更大。“黑天鵝”級輕型護航炮艦的主機為渦輪機,航速可達20節。該級艦配備了高仰角炮塔、高平兩用主炮、火炮穩定器、先進的防空火控裝置和近距小口徑防空武器,當然還有執行護航任務所必不可少的反潛武器系統?!昂谔禊Z”級共建造12艘,隨后改為建造稍微放大的改進型“黑天鵝”級。改進型“黑天鵝”級共建造25艘,這些“改黑天鵝”級升級了火炮,裝備有新式雷達、新式無線電測向設備和數量更多的深水炸彈。
圖3.1945年5月9日,“紫石英”號輕型護航炮艦駛近德國U-249號潛艇,接受其在英國波特蘭外海的投降
“黑天鵝”級輕型護航炮艦在二戰各大戰區均服役過,包括北極護航船隊航線和遠東地區。戰爭中,該級艦共擊沉29艘U型潛艇,保護了數量龐大的商船,自身被擊沉6艘。其中,在傳奇艦長弗雷德里克·“約翰尼”·華克的指揮下,“椋鳥”號(HMS Starling)與其所隸屬的第二護衛群的另外五艘同級艦共擊沉14艘德國U艇,創造了皇家海軍的紀錄;而“鶴”號(HMS Crane)和“杓鷸”號(HMS Whimbrel)則是在日本投降儀式上齊聚東京灣的眾多同盟國艦艇之一,共同見證了日本投降的時刻。
本文主角“紫石英”號即屬“改黑天鵝”級,由位于蘇格蘭戈萬的亞歷山大·斯蒂芬父子造船廠建造,1943年5月下水,同年11月服役。1945年2月20日,在完成為期數天的反潛演習后,“紫石英”號擊沉了德軍U-1276號潛艇。
在中國遇上了大麻煩
二戰結束后,英國皇家海軍修訂了艦艇分類方法,所有的輕型護航炮艦(sloop)被悉數重新歸類為“護衛艦”(frigate)。因此,在駛往遠東之際,“紫石英”號也被升格成一艘正式的護衛艦。
圖4.1949年時的“紫石英”號護衛艦
此時的中國正處在一段動蕩不安的歲月之中,中國的解放戰爭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二戰期間,中國國民政府是英國人的盟友,二者的外交關系一直持續到戰后,英國人也將國民政府視為當時中國的合法政府。饒是如此,在英國外交部里,一種異樣的情緒正在滋生。根據美英蘇三國于1945年12月達成的協議,英國隨后出臺的官方政策宣稱,其承諾“不介入”中國內政。
駐南京的英國大使館將得到一艘執勤軍艦的支援,這艘軍艦的任務是隨時撤離使館工作人員和英國公民。1949年4月,履行這一職責的軍艦是“伴侶”號驅逐艦(HMS Consort)。不過,由于該艦已經駐泊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導致艦上出現了補給短缺的情況。不幸的是,就在接替該艦的“紫石英”號溯長江而上時,解放軍方面也即將發起大規模渡江作戰,意在拿下國民黨軍控制下的長江南岸地區?!白鲜ⅰ碧栕o衛艦駛過的區域正好是解放軍發起突擊行動的地段。
4月20日當天,“紫石英”號行駛至距南京約40英里處的江面,離落成洲(音譯,地名存疑,落成洲應為今江蘇省揚中市雷公島)不遠處。大約在上午8點30分左右,“紫石英”號遭炮火射擊。由于軍艦當時處于高度戒備狀態,故得以一邊迅速開火反擊,一邊高速逆流而上。“紫石英”號打出的身份識別特征是毋庸置疑的:艦上飄揚著數面大大的英國國旗。盡管如此,該艦還是在駛過秀安灘(音譯,地名存疑)和玫瑰島(編譯者注:“玫瑰島”為英國人叫法,實際也為江蘇省揚中市雷公島,下文均采用我國地名)時被多發炮彈擊中,而且由于身處封閉河段,軍艦的機動性優勢嚴重受限。開放式艦橋也被擊中,艦長伯納德·斯金勒(Bernard Skinner)少校被打死,副艦長杰弗里·威士敦(Geoffrey Weston)上尉負傷。
圖5.在4月20日的最初炮戰中傷痕累累的“紫石英”號,注意在舷側鋪展懸掛的英國國旗
有一枚炮彈命中“紫石英”號的操舵室,打死了舵手羅斯林·尼科爾斯(Rosslyn Nicholls)上士,萊斯利·弗蘭克(Leslie Frank)下士迅速接替尼科爾斯的職務,但弗蘭克幾乎無力使軍艦保持航向。輪機艙的車鐘在炮擊中被卡死,右側主機尚運轉正常,左側主機卻停車了。軍艦向左側偏航,最終駛入雷公島的一處泥質淺灘擱淺。
在猛烈炮火的打擊下
很快,“紫石英”號的兩座前主炮塔均受損而無法繼續開火,其后主炮還在繼續射擊,不過很快后主炮也被打啞。這樣一來,艦上只剩20毫米“厄利孔”速射機關炮還在繼續開火,且艦上有的“厄利孔”炮受射界限制,無法對北岸的解放軍“施展威力”。
此時,“紫石英”號艦體上已被飛濺的彈片打出多個窟窿,左側主機受損,好在艦上的發報機仍能正常工作,于是副艦長威士敦上尉下令,迅速向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司令部發報:“
遭猛烈炮擊,擱淺地點約為北緯31度10分,東經119度50分。傷亡很大。
圖6.逃出生天后在香港靠岸的“紫石英”號,照片攝于1949年8月10日,注意艦尾被堵上的彈洞
威士敦副艦長的一側肺葉被彈片打入,身負重傷的他盡其所能地避免態勢失控。盡管炮彈還在不斷打來,他還是下令非必要人員全部疏散到南側的河岸上。軍艦上放下了一只艦載艇,一些艦員甚至徒手游向南側的岸灘。共產黨軍隊調轉火力向這些人射擊,打死了更多的人。
大約中午11點左右,岸上的炮聲沉寂了下來。到此時為止,“紫石英”號已被擊中50余次,22人被打死,31人負傷。由于非必要人員已被疏散,此時艦上只剩一名無線電報務員杰克·法蘭西(Jack French)。他在自己的戰位上堅守了整整六天沒合眼,只為確保軍艦和任何正在趕來的援兵間的通信聯絡不中斷。
上岸的艦員有60多人,第二天,又有一些重傷員被送上岸,這些人在國民黨軍的協助下被送往長江南岸后方。上岸的重傷員被送往江陰的一所教會醫院,英國駐華大使館的人員正在那里等待他們的到來。疏散人員到達后,身體狀況允許的被送上一列開往上海的火車。此時,艦上還剩下約60人,憑這些人的力量,已經足夠在時機成熟時駕駛“紫石英”號撤離。不過,他們無法在暴露于解放軍一側的最上甲板上活動,因為后者的狙擊手正密切關注著艦上的一舉一動。
圖7.在炮戰中被打得彈痕累累的“紫石英”號的上層建筑
來自“伴侶”號的呼叫
很快,“伴侶”號驅逐艦就收到了威士敦副艦長下令拍發的加急電報,伴隨而來的是一條要求“伴侶”號立刻拔錨起航,全速趕往“紫石英”號遇襲地點提供援助的命令。接到電報幾分鐘后,“伴侶”號即離開南京江面,朝著預期“紫石英”號會駛來的方向高速駛去?!鞍閭H”號很快就加速到三十節,沿江順流而下,戰斗旗在軍艦上高高飄揚,艦體上還展開了幾面大大的英國國旗。
“伴侶”號的計劃是,到達預定江面后,以較低的速度盡可能接近“紫石英”號,然后拋出一根拖纜,將這艘護衛艦從淤泥中拖出來。然而,當“伴侶”號到達預定江面后,迎接它的卻是大炮的轟擊,這讓按原計劃拋出拖纜變得不可行。在“紫石英”號稍微偏下游一點,“伴侶”號轉舵并反向全速行駛,試圖再次接近“紫石英”號,但打來的炮彈更密集了。
圖8.“伴侶”號驅逐艦(R76),屬C級,1946年3月19日服役,長110.57 米,寬10.90米,吃水3.58米,標準排水量1915噸,滿載排水量2585噸,最大航速36節,航程4675海里/20節,主要裝備四門114毫米火炮和兩座四聯裝533毫米魚雷發射管,艦員186人
于是,“伴侶”號用其4.5英寸主炮還擊,打掉了岸上的一個炮兵連,但此時該艦也承受了相當程度的戰損,特別是艦橋、操舵室和前主炮,這迫使“伴侶”號使用應急操舵裝置操縱。在戰斗中,10名艦員被打死,23人負傷,艦上的醫務室“過載”了。由于戰損嚴重,迫使艦長伊安·羅伯臣(Ian Robertson)中校不情愿地順流向下游撤退,因為他擔心,再耽擱下去,“伴侶”號有可能會喪失戰斗力,并像“紫石英”號那樣擱淺。
與此同時,威士敦副艦長也下令盡可能減輕“紫石英”號的重量。位于軍艦前半部分的一些笨重設備均被丟棄,一同丟棄的還有數噸燃油。在丟棄物資的同時,緊急修理工作也在一步步展開。入夜后,“紫石英”號起錨并悄悄生火,轉移到了上游一處更安全的泊位上。此舉在很大程度上沒有引起正密切注視著“紫石英”號一舉一動的北岸解放軍的注意,當然并沒有徹底瞞過他們。
圖9.擱淺的“紫石英”號及其甲板上的艦員
拯救大軍出動
讓我們把視線轉回香港?;始液\娺h東艦隊司令部的參謀們相信,派出一支強大的兵力可以拯救備受打擊的“紫石英”號護衛艦。相應地,他們派出“倫敦”號重巡洋艦(HMS London)和“黑天鵝”號護衛艦(HMS Swan,“紫石英”號的姊妹艦),于4月22日沿長江溯流而上。
當時,“倫敦”號是皇家海軍唯一一艘裝備8英寸主炮且剛剛接受過改裝的現代化重巡洋艦。與轟擊“紫石英”號和“伴侶”號的那些3英寸野戰炮和37毫米戰防炮相比,“倫敦”號的主炮口徑要大得多,威力也強得多。盡管如此,英國軍艦前兩天的遭遇表明,江面上可供軍艦有效機動的空間嚴重受限。英國軍艦還遭到部署在挖掘好的掩體內的火炮的近距離射擊。對解放軍來說,軍艦是龐大而又容易擊中的目標。派出的軍艦還面臨著這樣的困難,即如何在全速行駛時識別出岸上的偽裝炮兵陣地——他們的位置變化很快,使英艦的炮擊條件變得很復雜。
圖10.這枚37毫米穿甲彈(彈帶已不見)是射向“紫石英”號的炮彈之一,后被克仁斯少校發現,可能由一門日本九四式戰防炮發射。根據《堪培拉時報》的說法,其并非唯一被發現的炮彈:1949年11月1日,在艦上的雷達室里發現過一枚未爆彈
更重要的一點是,就在英國派出這支強大艦隊的當口,解放軍方面也同時發起了大規模渡江攻勢,并于4月26日拿下南京。在隨后的行動中,“倫敦”號和“黑天鵝”號均遭到解放軍方面的重擊,艦上多人傷亡,艦體也承受了不小的損傷。在最終得以接近“紫石英”號之前,它們唯一的選擇是調轉航向朝上海駛去。
不過,這兩艘英國軍艦還是讓解放軍方面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倫敦”號艦長彼得·卡札勒(Peter Cazalet)上校指出,在短暫但激烈的交火中,這艘巡洋艦共發射132發8英寸炮彈、449發4英寸炮彈和2000多發小口徑防空武器彈藥。他寫道:“
所有戰損很快就被損管分隊有效地處理,我認為損管人員的表現非常優秀……全體艦員對職責的承擔和對任務的執行令人贊嘆不已——要知道,他們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些非常年輕的小伙子,而且是第一次參加戰斗。”他還特別表揚了炮組成員,稱那些直接參與戰斗和負責搬運4英寸炮彈的人承受了幾乎40%的傷亡,但卻能夠在沒有補充替換人員的情況下做到連續開火。
我們再把視線轉回此時已經奄奄一息的“紫石英”號,艦上的外科軍醫約翰·奧爾德頓(John Alderton)上尉在最初的戰斗中陣亡,在皇家海軍的要求下,英國皇家空軍派水上飛機運來一名替補者,并帶來了醫療器械、藥品和幾幅新的海圖,用于替換被打壞的舊海圖。
圖11.英國肖特公司1934年研制的“桑德蘭”式水上飛機,航程4330千米,最大時速343千米/小時,翼展34.38米,機長26.00米,機高10.52米,最大起飛重量29.484噸
應皇家海軍的要求,英國皇家空軍第88中隊一架編號為ML772的“桑德蘭”式水上飛機從香港起飛,由空軍中尉戴夫·杜利歐(Dave Dulieu)駕駛,降落在江面上。不過,飛機在降落到水面上并朝“紫石英”號滑行的過程中遭到岸上炮火的射擊,于是,在將那名醫生匆匆送上一艘小舢板后,這架“桑德蘭”立即咆哮著飛走了。不幸的是,對機組成員來說,他們需要駕機沿江面滑行大約三英里的距離,才能讓飛機獲得足夠的速度升空起飛。第二天,另一架“桑德蘭”試圖降落在江面上,但因遭到密集炮火的打擊而失敗。
不久之后,“紫石英”號上的人員決定將軍艦向上游移動。經隨機前來的皇家空軍軍醫邁克爾·費行理(Michael Fearnley)上尉診斷,副艦長威士敦傷得很重,他隨即下令將副艦長送往岸上治療,此舉導致“紫石英”號護衛艦上的最高正副指揮軍官悉數缺席。于是,英國駐南京大使館的副海軍武官約翰·克仁斯(John Kerans)少校接到命令,前去接管“紫石英”號的指揮權。
時年33歲的克仁斯少校驅車穿過國民黨控制區,于4月22日來到“紫石英”號上??巳仕股傩S袃灝惖膽饡r服役記錄,曾先后指揮過一艘護衛艦和一艘驅逐艦,并在“水中仙女”號輕巡洋艦(HMS Naiad)于1941年5月在克里特島外海遭空襲受損下沉時,成功地挽救了這條船。盡管在戰爭中證明了自己的專業和能力,但克仁斯少校的職業生涯卻是成功與失敗并存,這源于他與上級之間發生過多次沖突。
圖12.隨機前來的皇家空軍軍醫邁克爾·費行理上尉(左),負責醫治“紫石英”號上的傷員;右側是“紫石英”號的報務員杰克·法蘭西,也是此時艦上唯一的無線電操作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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