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染芝加哥——親歷愛爾蘭圣帕特里克節(jié)

早晨起床，先打開窗戶看天，天氣不錯，雖不是晴空萬里，但也在陰晴之間，尤其不會下雨，好像風也不大，樹梢輕微搖擺。心情不錯。

3月份的第二個星期六，每年在這個日子，芝加哥的愛爾蘭人就要舉行一系列活動，迎接即將到來的17日的圣帕特里克節(jié)。這個節(jié)日起源于五世紀末，為紀念愛爾蘭守護神圣帕特里克，如今已成為愛爾蘭的國慶節(jié)。隨著愛爾蘭后裔遍布世界各地，圣帕特里克節(jié)漸漸在一些國家成為節(jié)日。

芝加哥的慶祝活動已成慣例。去年這個時候，我在芝加哥目睹了活動的全過程，印象深刻，今年還想去看看，湊湊熱鬧，感受一下節(jié)日氣氛，讓心情飛一會兒。

周末沒有堵車，從北郊到市區(qū)跑了半個多小時。慶祝活動通常從染綠河水開始。在貫穿市區(qū)的芝加哥河東段，從密西根湖流入不久，在橫穿北密西根大街的兩側(cè)，也就是在北哥倫布大道和北瓦巴什大街兩橋之間。是市區(qū)最繁華熱鬧河段。

上午9點多鐘，河兩岸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新來的很難靠近河邊的欄桿了。芝加哥大學商學院矗立在河的北岸，學院樓前廣場地勢很高，南側(cè)可以清晰看到大河全貌。我在這里找到了位置安心等待。迎河有風，高處風更大些，清冷，但沒辦法，近在咫尺的商學院里就有暖氣，不好去，怕丟了位置。

上午10點多鐘，有汽笛聲響，大橋上禁止行人通過。河面有快艇從東向西疾駛過來，后面翻卷著黃綠相間的彩色浪花，快艇駛過的河面，一條條綠色綢帶隨波飛舞，瞬間織成一幅幅絢麗多姿的美妙圖案，岸邊鼓號嘹亮，人群歡呼雀躍。還有幾條小艇在河里來回穿梭，想必是攪和的意思，約摸半個時辰，本來清澈的河水全被染成了綠色。碧綠碧綠。

有人擔心會不會有環(huán)境污染。我想這樣大張旗鼓的活動，組織者早會考慮。聽說從1962年起，一開始的幾年在摸索和調(diào)試染料的加入量。第一年250磅染料使河水綠了一個星期。第二年減少到50磅，河水綠了三天。之后減少到25磅，河水剛好能維持一天的綠色。1966年環(huán)境專家們指控油性染料對河水造成污染。之后經(jīng)過多次實驗，利用蔬菜作為原料，研制出了使用至今的新染料。這種新染料40磅可以使芝加哥河綠4~5個小時。

河水被染綠了，大家的心情也被染成生機勃勃快樂激昂的顏色。奧巴馬在成為美國總統(tǒng)之前一直與家人住在芝加哥，了解此風俗。2009年3月17日，在白宮會見來訪的愛爾蘭總理考恩，當天正好是圣帕特里克節(jié)，第一夫人米歇爾下令把白宮南北草坪的兩個噴泉都染成綠色，把白宮裝點得極具節(jié)日氣氛，來賓非常開心。

愛爾蘭國旗由綠、白、橙三個平行相等的豎長方形組成。綠色代表信仰天主教的愛爾蘭人，也象征愛爾蘭的綠色寶島；橙色代表新教及其信徒，也表示尊貴和財富；白色象征天主教徒和新教派教徒之間永久休戰(zhàn)、團結(jié)友愛，還象征對光明、自由、民主與和平的追求。

今天的芝加哥一片綠色。街上人比平常多了很多，寬闊的人行道顯得些許擁擠，有和我一樣來觀光湊熱鬧的，有專程來參加歡慶大游行的。綠，成為今天的主色調(diào)。河水綠了自不必說，市面上綠滿眼簾，大排檔餐桌上扣著綠氣球，任人摘取。

商店綠貨柜臺前車水馬龍，很多人穿著綠衣服，帶著綠眼鏡，掛著綠項鏈，繞著綠圍巾，尤其流行戴綠帽子，沒戴綠帽子的染了綠頭發(fā)，沒染的便在頭上插上兩根綠色羽毛。滿街散發(fā)綠色圖案的即時貼，綠蘋果，綠花環(huán)，我愛你，吻我，隨意貼在衣服前后臂膀左右。

最歡快的是孩子們掙脫大人的牽手自由自在地奔跑玩耍。全身綠色的蒙面綠人和游客拍照留影，熱鬧非凡，搞笑非凡。唯有街頭騎警穿戴特有的警服和頭盔，顯出經(jīng)典古樸式的威嚴。

歡慶游行在南哥倫布大道靠近白金漢方廷路段舉行。路邊觀眾里三層外三層，電視轉(zhuǎn)播車的大臂膀在空中呆笨地挪動。很多警察維持秩序。游行隊伍里很多方陣，來自各行各業(yè)，大致成方，走起來也隨意，嬉笑玩耍都有，還有牽著打扮綠色的動物。很多花車，車上各種造型，有移動樂隊，邊走邊行邊吹邊打，隊伍里不時有人出來散發(fā)糖果糕點食品佩飾什么的，各色花樣很多。

再回到河邊，兩岸已經(jīng)恢復平靜，河面似一爿綠色玻璃鏡，平鋪在高樓群立的都市森林的谷底，腦海飄出人類和諧環(huán)境友好等等好大的詞匯，自己卻不知是杞人憂天還是匹夫有責。也不知太陽什么時候出來了，天邊片片晚霞……

圖片均為本文作者攝（寫于2011.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