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是哪一天,玩手機時突然看到一個“靈魂趣味值”的小測試。我本對這類游戲嗤之以鼻,可不知怎的,深夜時分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當系統(tǒng)判定我屬于“甜橙味可愛型”時,我很詫異。這個結果,與鏡中那個一向素顏、總忘記涂口紅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
我?guī)е謶蛑o,將結果發(fā)到朋友圈。不料,竟有七位好友鄭重其事地留言:“你本有趣。”
何謂有趣?尼采說,“每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而我的理解,更似《世說新語》里那個雪夜訪戴的王子猷,乘興而行,興盡而返。
去年深秋,我與三五友人夜間騎行,驟雨忽至。我們索性卸下狼狽,在雨幕里高唱《滄海一聲笑》,任清風裹著雨滴鉆進領口。
這樣的時刻,恰似《蘭亭集序》里流觴曲水的倒影,須臾即永恒。
有人笑我懶散成性,素面朝天,不似當代都市麗人。可那些躺在飄窗曬太陽的周末午后,分明能聽見時光在書頁間緩緩流淌。
有一回,看見鄰居將玫瑰修剪得如同幾何模型,我卻蹲在墻角看螞蟻搬運落葉,忽覺《浮生六記》里蕓娘“夏月荷花初開時,晚含而曉放”的意趣,原在俯拾之間。
最難忘的是,那年與故人夜談至東方既白,她說,“你像古硯上新磨的墨,初看烏沉,落紙方見深淺青藍。”
這般知己,終究走散在歲月的長河里,卻讓我懂得:真正的趣味如《詩經(jīng)》里的木瓜瓊瑤,不在投報,而在相知。
就像張愛玲筆下那襲華美的袍,有人見其虱子,有趣者卻能辨出織錦暗紋里的星月。
若某日,相逢于江南煙雨或北國驛站,愿你我能在浮世喧囂中,共賞雨中芭蕉新展的綠意,笑說此身原是未系之舟。
畢竟,這人間劇場,能同演即興喜劇的搭檔,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恩賜。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