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風聲呼嘯,楊昭感覺自己在急速下墜。他緊緊握住吳眉的手,心中卻異常平靜。
突然,他們的身體撞上了一片柔軟的藤蔓。這些生長在懸崖上的藤蔓如同天然的網,減緩了他們下墜的速度。
"抓緊!"吳眉低聲道。她似乎對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借著藤蔓的緩沖,帶著楊昭穩穩地落在了一處突出的巖石上。
楊昭這才發現,巖石后面竟然隱藏著一個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非刻意尋找,根本發現不了。
"這里是......"楊昭驚訝地問道。
吳眉微微一笑:"這是我父親生前發現的密道。他曾在邊關駐守多年,對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兩人鉆進山洞,點燃火折子。洞內干燥通風,顯然經常有人使用。楊昭注意到洞壁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似乎是某種暗號。
"這些符號......"楊昭伸手觸摸那些刻痕。
吳眉解釋道:"這是我父親留下的標記,指引著通往邊關的路線。他說過,這條密道可以避開瓦剌騎兵的巡邏。"
楊昭心中一動:"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這條密道,直接到達那個廢棄的烽火臺?"
吳眉點點頭:"正是如此。不過密道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可能已經坍塌,我們要小心行事。"
兩人沿著密道前行,途中果然遇到幾處塌方。好在吳眉對路線十分熟悉,總能找到繞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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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微弱的光亮。楊昭警惕地拔出佩劍,卻被吳眉按住。
"別緊張,那是密道的出口。"吳眉輕聲道,"出口就在廢棄烽火臺的下方。"
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出口,透過藤蔓的縫隙向外張望。只見烽火臺上駐扎著一隊瓦剌騎兵,正在飲酒作樂。
"看來我們得等天黑再行動。"楊昭低聲道。
吳眉卻搖搖頭:"不必。我知道一條暗道,可以直接進入烽火臺內部。"
她帶著楊昭繞到密道的一處岔路,推開一塊松動的石板。里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直通烽火臺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堆滿了雜物,顯然很久沒人來過。楊昭按照地圖的指示,很快找到了父親藏匿密信的地方——一塊松動的地磚下。
然而,當他們撬開地磚時,卻發現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會這樣?"楊昭心中一沉。
吳眉卻若有所思:"等等,你看這里。"她指著地磚背面,那里刻著一行小字:
"若尋密信,需以玉佩為鑰。"
楊昭恍然大悟,連忙取出那塊染血的玉佩。他將玉佩按在地磚背面的一處凹槽中,只聽"咔嗒"一聲,墻壁上突然打開了一個暗格。
暗格中放著一個油紙包裹,里面正是父親所說的密信。
楊昭迫不及待地展開密信,只見上面詳細記載了嚴氏父子與瓦剌太師、東瀛的秘密往來,包括他們策劃的入侵計劃,以及嚴嵩嚴世蕃許諾的種種好處。
"果然如此!"楊昭握緊拳頭,"嚴嵩嚴世蕃!竟然妄圖引狼入室!!"
吳眉卻突然臉色一變:"不好,我們被發現了!"
話音未落,地下室的門被猛地踢開。一隊瓦剌士兵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之前在京城追殺他們的那個面白無須的太監。
"楊昭,你果然來了。"太監陰測測地笑道,"嚴閣老早就料到你會找到這里。把密信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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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昭冷笑一聲:"做夢!"
他猛地擲出一柄飛刀,拉著吳眉就往密道跑去。然而,當他們跑到密道入口時,卻發現那里已經被瓦剌士兵堵住了。
"看來,只能拼死一戰了。"楊昭拔出佩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吳眉卻突然笑了:"未必。"
她猛地按下墻上的一個機關,整個地下室突然開始震動。天花板上落下大量塵土,瓦剌士兵們驚慌失措。
"快走!"吳眉拉著楊昭,從另一條暗道鉆了出去。
身后傳來轟隆隆的坍塌聲,整個烽火臺都在搖晃。等他們跑出暗道,回頭望去,只見烽火臺已經塌陷大半,瓦剌士兵們被埋在了廢墟之下。
"這......"楊昭目瞪口呆。
吳眉輕聲道:"這是我父親留下的最后一道機關,為的就是防止密信落入敵手。"
楊昭握緊手中的密信,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有了這份證據,就能揭露嚴嵩父子的陰謀,為父親和師父報仇。但前方的路,依然充滿艱險。
夜色如墨,楊昭和吳眉躲在一處山洞中。遠處,瓦剌騎兵的搜索聲此起彼伏。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楊昭低聲說,"但瓦剌人已經封鎖了所有主要道路。"
吳眉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繞過瓦剌的封鎖。不過......"
"不過什么?"
"那條路要經過'鬼見愁'峽谷,極其危險。"吳眉解釋道,"我父親曾說,那里地勢險要,常有山賊出沒。
楊昭握緊密信:"再危險也得試一試。這份證據關系到大明的安危,絕不能落入敵手。"
兩人稍作休息,便趁著夜色出發。吳眉對地形了如指掌,帶著楊昭在崎嶇的山路上穿行。
黎明時分,他們來到了"鬼見愁"峽谷。只見兩側峭壁如刀削斧劈,中間僅容一人通過的棧道懸在半空,下面是萬丈深淵。
"跟緊我。"吳眉率先踏上棧道。腐朽的木板發出吱呀聲,讓人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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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走到棧道中間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怪笑。
"哈哈哈,沒想到這大半夜的,還有生意上門!"
十幾個山賊從暗處竄出,堵住了去路。為首的獨眼龍獰笑道:"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楊昭正要拔劍,吳眉卻按住他的手。她上前一步,朗聲道:"獨眼龍,你可還認得這個?"
她舉起一塊玉佩,正是楊昭父親留下的那塊。
獨眼龍臉色大變:"這...這是楊將軍的玉佩!你們是......"
吳眉沉聲道:"這位就是楊將軍的公子。我們正在執行一項關乎大明安危的秘密任務,你若還有半分良知,就該放我們過去。"
獨眼龍沉默片刻,突然單膝跪地:"楊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獨眼龍雖落草為寇,卻不敢忘恩負義。兄弟們,讓路!"
山賊們紛紛讓開道路,還有人主動護送他們通過峽谷。
走出峽谷后,楊昭忍不住問道:"吳眉姑娘,你怎會認識這些山賊?"
吳眉嘆了口氣:"其實,他們都是被逼上梁山的邊關將士。當年嚴世蕃故意克扣軍餉,許多將士活不下去,只得落草為寇。我父親曾暗中接濟他們,所以他們才會認得這塊玉佩。"
楊昭心中一震,對嚴嵩父子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兩人繼續趕路,終于在第三天傍晚抵達了京城郊外。然而,他們發現城門戒備森嚴,東廠番子正在盤查所有進城的人。
"看來嚴嵩已經知道我們拿到了密信。"楊昭皺眉道。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楊公子,吳姑娘,別來無恙啊。"
兩人回頭,只見那個面白無須的太監正帶著一隊東廠番子,將他們團團圍住。
太監陰測測地笑道:"嚴閣老早就料到你們會來京城。把密信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個痛快。"
楊昭正要拔劍,吳眉卻突然笑了:"劉公公,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太監臉色一變:"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吳眉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東廠提督劉九六,你私自調動東廠番子,協助嚴嵩通敵賣國,該當何罪?"
劉九六大驚失色:"你...你是......"
吳眉揭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神色剛毅的臉龐:"本官乃錦衣衛指揮使陸炳,奉皇上密旨,調查嚴嵩父子賣國通敵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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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昭目瞪口呆:"你...你是陸大人?"
陸炳微微一笑:"楊公子,多謝你一路護送。現在,該是我們收網的時候了。"
夜色深沉,紫禁城內卻燈火通明。
陸炳帶著楊昭,手持密信和金牌,直奔乾清宮。沿途的侍衛見到金牌,紛紛讓路。
乾清宮內,嘉靖皇帝正在批閱奏章。見到陸炳和楊昭突然闖入,他并未驚訝,反而露出一絲笑意:"事情辦得如何?"
陸炳單膝跪地:"啟稟皇上,臣幸不辱命。現已查明嚴嵩嚴世蕃等人通敵賣國的罪證,特來復命。"
楊昭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皇上設下的局,為的就是引出嚴家的罪證。
嘉靖皇帝仔細閱讀了密信,臉色越來越陰沉:"好膽!竟敢勾結瓦剌和那東瀛,意圖謀反!"
他當即下令:"陸炳,是該收網了,你即刻帶人捉拿嚴嵩及其黨羽。楊昭,你協助陸炳,務必將這些奸佞一網打盡!"
"臣遵旨!"
當夜,錦衣衛和宮中禁衛精銳傾巢而出。嚴嵩及其黨羽還在睡夢中,就被一一擒獲。搜查出的罪證堆積如山,令人觸目驚心。
翌日早朝,嘉靖皇帝當眾宣布了嚴嵩一黨的罪行。滿朝文武無不震驚,紛紛上書要求嚴懲。
嚴嵩被剝奪官職貶為庶人,嚴世蕃被打入大牢,等候三司會審,其黨羽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邊關將士的糧餉得到了補發,獨眼龍等落草為寇的將士也被赦免,重新編入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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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楊昭站在父親和師父的墓前,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父親,師父,孩兒終于為你們討回了公道。"楊昭眼中含淚,"嚴嵩已經伏法,邊關也恢復了安寧。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陸炳走上前來,拍了拍楊昭的肩膀:"楊公子,皇上很欣賞你的才能,想要封你為錦衣衛特使,你可愿意?"
楊昭卻搖了搖頭:"多謝皇上厚愛。但經歷了這些事,我深感江湖之大,還有許多不平之事需要有人去管。我決定辭官,去游歷天下,行俠仗義。"
陸炳微微一笑:"我早料到你會這么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不過......"他頓了頓,"你可愿與我結為兄弟?"
楊昭一愣,隨即笑道:"能與陸大人結為兄弟,是楊昭的榮幸。"
兩人在墓前結拜,約定日后江湖再見。
數年后,江湖上出現了一位神秘的俠客。他行蹤不定,卻專管不平之事。
每當有人問起他的名號,他總是笑而不答。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位俠客姓楊,名昭。而他腰間佩戴的那塊染血玉佩,則見證了一段驚心動魄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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