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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增廣賢文》這句古詩,隱含著自然與人為
的哲理,我覺得這句話在男女交往中也有道理。
1979年10月,我提干當排長半年后,終于有機會探親,即便此時腳上的傷還沒有好徹底,我仍然懷著激動的心情,帶著一大包特產回到離別4年多的家鄉。
父母和姐姐、弟弟看到我突然回來,而且還是穿著嶄新的干部服裝,他們別提多高興了。
母親一邊擦著眼角的淚花,一邊靜靜地看著我:母親新奇地發現,她的兒子和當兵時大不一樣,雖然黑點,但長高長壯了許多,而且說話辦事和在家完全不一樣了。
爺爺吐了一口旱煙,小聲和父親說道:正軍當幾年兵回來,變得不敢認了,這娃身上有一種威嚴……
然而,就在我起身邁開步子的一瞬間,我仍然能感到腳掌的疼痛,細心的母親看出了我的異樣,關切地問你腳咋了。
我笑著說不小心扭住了。
其實,我的腳是在一次訓練中受傷的:沖鋒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木板上,巧的是木板有一個尖朝上的釘子……
令我意外的是,就在我到家的第二天,母親就和我說,聽說你提干,家里就開始給你找對象,你現在回來了,假期又短,明天跟著你二嬸去三十里鋪劉家相親吧。
當兵4年尤其是提干以后,我確實為自己的事情考慮過,我一個新排長,在部隊沒有合適的介紹人,駐地又很偏僻,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在老家找媳婦合適……
第二天,二嬸早早就來到了我家。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尤其是看到我身上的綠軍裝,興奮地說,姐,你家正軍這一身干部軍裝一穿,要長相有長相,要個頭有個頭,關鍵還是軍官,你有這樣的兒子,好媳婦排著隊等著呢……
我尷尬地笑笑,便騎著借來的自行車,帶著二嬸到了七、八公里外的三十里鋪村。
顯然,女方家也知道我們要來,院子里打掃得很干凈。
進了院子時,我看到女方父母和兩個漂亮的女兒在等候著我們,對方很熱情,連忙把我們招呼到屋里坐。
但是,我發現女方家有兩個姑娘,一個年紀和我相仿,叫愛紅,另外一個看著有
點小,但人很機靈,叫愛玲,愛玲始終看著我笑……
過了一會兒,二姨和女方父母他們起身離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愛紅。
可是我發現,愛紅只是在我進院時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沒怎么看我,現在屋子里只剩下我們倆人了,她低頭了好一會兒,低著頭不說話。她父母臨出門時,交代愛紅和我多說會話,互相多了解一下。
可是,愛紅一直不吭聲。
我想也許人家害羞不愿多說話,或者不知道怎么開口。于是,我就主動詢問起她平時在家干啥,喜歡做什么之類的話,姑娘是問一句,答一句,從不多說話。
而她似乎對我不太關心,中間只是問了我:你在部隊幾年了,我回答之后,我們倆竟然冷場了……
坐了十多分鐘,我看人家似乎不太愿意和我說話,便起身出了屋。
看樣子,這姑娘沒有“相”上我,我就先離開了女方家。
過了一會兒,二嬸從姑娘家出來了說,愛紅嫌你有點黑,進屋時她還注意到你走路有點毛病……
沒想到這姑娘眼睛挺尖,連我腳疼走路異樣都看出來了……
我笑笑說,沒關系,頭一次相親,哪能一見都成啊。
這時,我就把野外駐訓時間較長,腳在訓練中受傷的事情說了。
二嬸愛憐地看著我說,當兵苦啊,人黑點有啥嘛,捂一捂都白了……
沒事,你是軍官怕啥,我再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就是了,說完我們就回家了。
第三天一大早,我急著往供銷社去買點洋油和鹽回來,家里的鹽罐空了。
我每個月都發57.5元的工資(部隊每個月給連以下干部發5元補助),扣除15元伙食費,還剩40多元,回來就要替家里辦點事。
大隊供銷社在三十里鋪旁邊一個村子,當我騎著自行車剛到三十里鋪村口,準備拐到供銷社方向時,卻意外地被一個姑娘攔住了去路,仔細一看,是昨天相親那一家的妹妹愛玲。
“正軍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連忙下車,說就到旁邊的供銷社買東西,沒想到愛玲說,她也正想起供銷社呢,咱倆一塊去。
可我顧及她是愛紅的妹妹,就不想和她一起走,怕被人誤會,于是就說,我還有
點事,先走了……
沒想到愛玲三步并作兩步擋到自行車前面:“哥,你這是往哪躲啊?你是不是還在為昨天的事不高興?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你什么意思啊?”我一聽愛玲話中有話就下了自行車。
愛玲這才說,其實我姐她有中意的人,但那個人家里條件差,關鍵是那個孩子的爹和我爹不和,姐怕爹娘不同意就沒敢說,誰知二嬸來給我姐說媒,爹娘就安排你和我姐相親……
二姐昨天故意那么搪塞你,實在不好意思啊。
愛玲這樣一說,我完全能夠理解她姐的心思,心里的氣也就順了。
我感激地看著這個活潑機靈的姑娘說,謝謝你告訴我里面的實情,其實沒啥,相親嘛,哪能那么順利……
然而就在這時,愛玲說,是不是二嬸這兩天還給你介紹對象?
我吃驚地看著愛玲,這事你咋知道?愛玲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事用腳指頭就能想到,你是當兵的,不,是當軍官的,回來探親時間短,那還不讓你一天相兩三個媳婦?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覺得這種話和這個姑娘說不著,就有想走的意思。
不料,愛玲大膽地盯著我問了一句:“正軍哥,……你看我咋樣?”
這姑娘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話,我不解地看著她,誰知她竟然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猶豫了一下后,她認真地看著我說:“正軍哥,如果你和我相親,你愿意不?”我沒想到姑娘能說出這樣的話,膽子真大。
說實在話,愛玲不僅比她姐長得好看,關鍵還很機靈,昨天相親時這姑娘就一直對我笑著,笑得人心動……
但是,我轉念一想故意對她大聲說,我這個人皮膚黑,走路還有毛病,你不嫌棄?
哪知姑娘嘿嘿笑了一下說,你拿我姐搪塞你的話來擠兌我?
你姐我見過,皮膚多白,你們當兵的整天風里來雨里去,再好的皮膚也曬黑了,至于腳不是大問題,不注意看不出來,這點小毛病我不在乎。
看到她這樣說,這時,我脫掉皮鞋,露出了腳上的傷口:腳在訓練中受傷而已……我們倆人越說越自然,后來,愛玲坐在我的車后一起到了供銷社……
到了第四天,二嬸來我家說又給我再介紹一個對象時,我笑著和母親、二審說,我已經有了對象了。
啊,母親和二嬸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有對象了?誰啊?
我笑了半天,和她倆說,就是昨天劉家的二姑娘愛玲!
當我把昨天和愛玲路上相遇的經過說了以后,母親十分吃驚:“大麥不熟小麥先熟”,這不舒適吧,這親事不成!
誰知二嬸卻笑得合不攏嘴。
她拍著大腿對母親說:“大姐,瞧瞧,啥時候了你還這么老封建,劉家老二姑娘更水靈,這媳婦不是到手了嗎!別忘了給我這個媒人的謝禮啊!”
1981年元旦,我回家和愛玲舉辦了婚禮,而我們兩個“相親”的經過,也成了大家取笑我們的話題。
相親的形式有多種,我和愛玲的相親,算是有趣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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