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趙倩,今年38歲,初中畢業(yè),已婚,目前在我們小縣城的一家超市做收銀員。
丈夫陳志國是鎮(zhèn)上的電工,收入不高但還算穩(wěn)定,我們有一個12歲的女兒,正在讀小學六年級。
婚后我們住在丈夫家的老宅里,跟公婆同住,幾間瓦房,已經有些年頭了,但還算結實。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是家里的長女,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小時候我們家很窮,父親在外面打零工,母親在家種田做家務。
家里一直重男輕女,我和弟弟從小的待遇就天差地別。 我還記得小學時我想要一雙新鞋,母親說“女孩子湊合穿就行,省點錢給你弟買書”。
那時候我心里就種下了一顆委屈的種子,一直長著、發(fā)芽,卻不敢說出口。
如今我已成家立業(yè),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但原生家庭的陰影,始終像一根細針,時不時地在我心頭扎一下,不疼,卻難忘。
那天中午,我正在店里忙著,手機響了,是母親的電話。我沒接,沉默地看著手機屏幕跳動不已—— 她連續(xù)打了5通電話,但我選擇了拒接。
02
母親來的毫無預兆。
我并不知道她要來,更不知道她為什么來。她一向是那種不會提前通知的性子——我早已習慣。
可這次我沒有像以往那樣,慌里慌張地騎上電動車,急急忙忙趕去車站。我只是看著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按下了“拒接”。
不是我冷血,而是太多次了,太多次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她的“工具人”。
記得前年冬天,母親打電話讓我回趟老家,說家里屋頂漏雨,弟弟要結婚了,得重新修修房子。我當時剛剛交完孩子的補課費,手頭緊得很,便和她說:“媽,這事你們商量著來,我這邊真沒辦法了。”
她在電話那頭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是女兒,你不幫,誰幫?”
我憋著氣掛了電話,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第二天,她還是來了,站在我家門口,抱著一大包行李,說要住幾天。
那次她住了整整兩個星期。每天在我耳邊念叨,說我命苦,說我嫁沒嫁對人,說我女兒不如我弟家的兒子聰明。我忍著,告訴自己:她是我媽,我不能翻臉。
可她走的時候,卻帶走了我攢下的3000塊錢,還說:“你弟弟結婚急著用,這錢你先借給他。”
我沒說話,丈夫看著我一臉不滿。回屋后他甩下一句話:“你媽是你媽,我不是她的提款機。”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母親對我從來沒有溫柔過?她對弟弟百般呵護,哪怕他現(xiàn)在已經結婚了,有了工作,母親還是處處為他張羅。
而我呢?作為長女,從小洗衣做飯,照顧弟弟,初中一畢業(yè)就外出打工,把工資寄回家。她從來沒有感謝過我,甚至連一句“你辛苦了”都沒有。
去年,弟弟的兒子滿月酒,母親打電話讓我包個大紅包。我說:“媽,我女兒下個月也要過生日,咱們日子都緊,紅包小點成不?”
她立馬就火了:“你那女兒是女孩,哪能跟你弟的兒子比?你弟家第一胎,你不出點力,傳出去別人笑話咱家沒教養(yǎng)。”
我心里發(fā)苦,可還是包了1000塊錢。到了酒席上,母親卻當著親戚的面說:“倩現(xiàn)在日子過得還行,出手大方,給我孫子壓歲錢都上千。”
我低著頭,笑不出來。
丈夫回家后忍不住罵我:“你是不是沒腦子?她拿你當冤大頭你還覺得光榮?”
我無言以對。因為我知道,我是她的女兒,哪怕她一遍遍傷我,我還是割舍不下。
直到今年春節(jié),又發(fā)生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母親喝了兩杯酒,突然拉著我說:“你以后多幫襯你弟點,他壓力大,養(yǎng)娃不容易。”
我看著她布滿皺紋的臉,心里莫名一陣悲涼:“媽,我家也不容易,我女兒才12歲,學費一年比一年高,我和志國也不是什么有錢人。”
她卻冷笑一聲:“你女兒以后嫁人了,是別人家的人,你弟是咱家根兒。”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媽,我是你女兒啊,我不是你養(yǎng)來給弟弟當后盾的。”
她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站起身,走進屋里,摔上了門。那一晚,我徹底明白了: 在她眼里,我永遠是次要的,是可有可無的。
所以當她中午打電話讓我去接她的時候,我才會猶豫、遲疑,最終按下了拒接鍵。
她從來沒有問過我累不累、苦不苦,也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女兒的成長。她只關心我能不能幫她,能不能給弟弟出錢出力。
我不是不想孝順,而是我再也負擔不起這份單向的“孝順”。
那天下午,她打電話給我小姑,我小姑打來罵我:“你媽大老遠來一趟,你連車站都不去接,還是不是人?”
我忍著淚說:“她來之前跟我說過嗎?她知道我今天要上班嗎?她知道我這幾天為孩子的學費愁得睡不著嗎?”
對面沉默了半天,說:“她是你媽,她不說你也得接。”
我沒再解釋。我只是望著手機屏幕,心里一遍遍地問自己: 母女之間的愛,真的應該是無條件的嗎?如果這份愛從來沒有公平過,那我還要繼續(xù)當那個“懂事”的女兒嗎?
03
母親最終還是來了,獨自一人打車到了我家門口。那天晚上,她坐在堂屋里,臉色冷冷的,一句話也不說。我也沒迎上去,只默默收拾廚房,做晚飯,照顧女兒寫作業(yè)。
晚飯后,她終于開口:“你長本事了,連接我都不愿意了。”
我停下手里的碗筷,輕聲說:“媽,我不是不愿意接你,我是太累了。”
她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你弟弟不爭氣,我不指望你,我還能指望誰?”
我輕輕搖頭:“媽,我不是不孝順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看看我,看看我也有家庭,也有難處。”
她沒再說話。屋外風很大,吹得門板咯吱作響。我心里卻莫名輕松了一些。也許她還是不會理解我,但我終于說出自己的心聲了。
有些愛,如果不被珍惜,就不該一味地忍讓。
人生后半段,我要為自己活一次。 不是不愛母親,而是終于學會了,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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