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先生溘然長逝,為了給這位偉大的革命領袖修建一座與之相匹配的陵墓,眾人全力以赴。而墓碑的書寫重任,落在了素有“近代顏書大家”之稱的譚延闿身上。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譚延闿將自己關在書房,全身心投入到書寫工作中。一筆一劃,他都反復琢磨,力求完美。寫好一張后,他會仔細端詳,哪怕是極其細微的瑕疵,都會讓他不滿意,然后重新再來。
前后算下來,他寫了足足三百多稿。當眾人提議在墓碑上落上他的名字時,譚延闿卻搖了搖頭。為什么譚延闿寫了這么多稿,還不肯落款自己名字?
得到孫中山賞識并重用
1893年,在一處考場外,譚延闿隨著人流穩步邁進考場。這場童生考試,是他踏上仕途的起點,考場內靜謐無聲,只有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譚延闿將平日里的所學所思盡情揮灑在試卷之上。放榜之日,他的名字赫然在列,成功中了秀才,家族上下一片歡騰,鄰里紛紛前來道賀。
十年后,中國迎來了最后一場科舉考試。譚延闿再次踏上考場,此時的他,不僅書法愈發精湛,文采更是斐然出眾。
考場上,他文思泉涌,一篇錦繡文章一揮而就。閱卷官們看到他的答卷時,不禁眼前一亮,連連稱贊:“此人文筆絕佳,書法更是精妙,堪稱一絕,當為進士第一名!”于是,譚延闿被初定為狀元。
然而,命運卻在此處發生了轉折。當朝廷官員看到“譚延闿”這個名字,又得知他來自湖廣地區,臉色驟變。一位官員憂心忡忡地說:“這譚延闿,又來自湖廣,莫不是……咱們可不能讓與叛逆相關之人位居榜首。”
眾人商議一番后,決定將譚延闿貶為二等第三十五名,雖仍賜予進士之名,允許他進入翰林院,可這一轉折,讓譚延闿的滿心歡喜瞬間被潑了冷水。
在官場歷經沉浮后,譚延闿感到身心俱疲,看著朝堂上的種種紛爭與腐朽,他深知無力改變現狀。他坐在書房反復思量后,終于下定決心,長嘆一聲:“這官場已非我能施展之地,罷官回家,或許能尋得一片新的天地。”于是,他辭去官職,回到了湖南老家。
回到湖南的譚延闿,將目光投向了教育事業。他四處奔走,籌集資金,尋找合適的辦學場地。憑借家族在當地的崇高名望,再加上自己進士的功名,譚延闿在湖南極具影響力。
1911年10月,武昌起義的槍聲如一聲驚雷,震撼全國。湖南積極響應,革命形勢風起云涌。在組建湖南軍政府時,眾人一致認為譚延闿在湖南聲望頗高,又有組織領導能力,力邀他擔任參議院長。
有人對他說:“如今革命當頭,湖南需要您這樣的人來引領方向,參議院長之位,非您莫屬。”眾人紛紛附和,于是譚延闿挑起這副重擔,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隨著革命形勢的發展,湖南都督的人選成為關鍵。在一次重要的會議上,各方代表激烈討論,一位代表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譚延闿自回鄉以來,為湖南做了諸多實事,在立憲、教育等方面成果顯著,由他擔任都督,定能帶領湖南走向新的篇章。”經過一番討論與權衡,譚延闿最終接過了湖南省都督的重任,站在了湖南革命與發展的最前沿。
確定譚延闿為孫中山寫墓碑
1912年,中華民國初立,譚延闿加入了國民黨,不久之后,袁世凱妄圖復辟帝制,竊取革命果實,國內局勢動蕩不安。譚延闿二次投身革命,與眾多仁人志士并肩作戰。
1922年,譚延闿投奔孫中山。當他第一次與孫中山會面時,孫中山的談吐與見解便深深吸引了他。孫中山談及革命理想時的堅定眼神,對國家未來的宏偉規劃,都讓譚延闿內心深受觸動。
會面結束后,譚延闿感慨萬千,對身邊的人說道:“孫先生的人品、威望和能力,令人欽佩不已,我相信,跟著孫先生,定能為國家尋得光明的出路,我沒跟錯人。”
而孫中山對譚延闿同樣十分賞識,經過一番接觸,他認定譚延闿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同志。此后,孫中山把許多重要事情都放心地交給譚延闿去處理,還讓他身兼重職,對他器重有加。
孫中山對譚延闿說:“組庵(譚延闿字組庵),黨國大業如今正處于關鍵時期,諸多事務繁雜。你能力出眾,還望能多擔重任,咱們齊心協力,共創未來。”此后,譚延闿身兼眾職,不負所望,盡心盡力為革命事業奔走操勞。
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在這一天溘然長逝。噩耗傳出,舉國悲慟,民眾自發走上街頭,面色凝重,沉痛悼念這位偉大的先行者。國民黨迅速行動,成立了治喪委員會,經過商討,決定在南京紫金山為孫中山先生修建陵墓,讓先生的英魂得以安息。
同時,眾人一致決定在墓前豎立一塊紀念碑,用莊重的文字銘記先生的功績。至于碑文內容,很快確定為“中國國民黨葬總理孫先生于此”十三個大字。可由誰來書寫這意義非凡的碑文呢?眾人一時陷入沉思。
這時,有人站起身說道:“論書法造詣和黨內地位,非譚延闿莫屬!他早年師從清代書法家翁同龢,后融合顏真卿、柳公權等大家之長,形成自己獨特的書法風格,被譽為‘民國四大書法家’之一,他的字定能與孫先生的偉大功績相匹配。”
譚延闿聽聞:“能為孫先生書寫碑文,是我無上的光榮,只是責任太過重大,我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大家的信任。”
前后寫了三百多稿,最終不肯落款
當譚延闿接過書寫孫中山先生墓碑碑文這一重任時,只覺千鈞重擔壓在肩頭。他心里清楚,這碑文不僅是幾個字的事兒,它承載著對孫中山先生的無盡緬懷,更象征著革命精神的傳承,意義非凡,容不得一絲差錯。
回到府邸,譚延闿徑直走向書房,看著堆積如山的公文,他稍作思索,喚來秘書。“把我手頭這些事務都安排下去,除了特別緊急的,其他一概先別找我。”秘書面露難色:“可是,這些工作也很重要,您看……”
譚延闿擺了擺手:“這次書寫總理碑文,關乎重大,我必須心無旁騖,其他事情先放一放。”隨后的日子里,譚延闿一心撲在書寫準備上。
一天,他放下手中毛筆,叫來管家:“你即刻派人去上海,務必幫我尋來安徽產的上等宣紙,千萬馬虎不得。”管家領命而去,沒幾日,便帶回了質地優良的宣紙。譚延闿小心翼翼地展開宣紙,輕輕撫摸著那細膩的紙面,眼中滿是滿意。
在他的嚴格要求下,宣紙被一張張裁剪妥當,擺放在書房,六月,譚延闿搬到上海法租界一個安靜的寓所,閉門寫作。書寫碑文時,譚延闿狀況頻發。9月的一天,因連日揮毫,手腕酸痛乏力,在寫“葬”字最后一筆時手一抖,20張精心書寫的宣紙就此作廢。
但他沒有被挫折打倒,而是調整策略,每天清晨早起半小時打太極拳,鍛煉臂力,提升書寫時的穩定性,憑借著這股對藝術的執著,堅持為完成碑文書寫而努力。他花了半年時間,用掉了四百多頁宣紙,終于敲定了三百十七稿作為最終定稿。
當碑文完成,石碑豎立在孫中山先生的陵墓前時,碑上卻不見譚延闿的名字。
他并非忘記,也非疏忽,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留名。
他認為,這碑是為彰顯黨的精神而立,是對孫中山先生以及偉大革命事業的致敬,個人的聲名在此處微不足道。
這種做法,展現出他作為書法家的謙遜與低調。在書法領域,他造詣極高,本可借此機會留下墨寶印記,可他沒有。他的書法成就不應被這無名的碑文掩蓋,卻因他的選擇,更顯純粹。他的字與碑文內容融為一體,成為對革命精神的無聲書寫,而非個人功績的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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