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說兒子出了嚴重車禍,眼球被壓爛徹底失明。
我從公司趕到醫(yī)院,跪在醫(yī)生面前哀求他們把我的眼球移植給兒子。
等我做完摘除手術(shù),被推出手術(shù)室后,卻聽到眾人哈哈大笑的聲音。
“凌賀也太蠢了吧!被騙了這么多次還不長記性。”
“顏顏,你下次騙他去死,他是不是也能照做啊,真是一只聽話的狗。”
姜夕顏在人群中和她的男助理十指相扣,同樣笑得花枝亂顫。
“沒辦法,阿哲喜歡看這種熱鬧。我就只好騙他兒子受傷了。”
“本來以為他會聰明點,誰想到他真的把眼球給挖了。”
就連八歲的兒子也點頭附和。
“有這樣蠢的爸爸我都覺得自己可憐。”
聽著妻子和兒子嘲諷的聲音,我心灰意冷。
原來就算是一起生活十多年的家人,變陌生也是一瞬間的事。
這次,我選擇了放手。
手術(shù)室外的吵鬧聲依舊沒斷。
姜夕顏還特意邀請了她的朋友來看這場熱鬧。
他們圍在我的病床前,甚至有人好奇地想要掀開我綁在右眼上的繃帶。
“瞎了!真瞎了!不過怎么還有一只眼啊,我還以為兩只都挖了呢。”
“顏顏,你老公可真愛你們母子,為了皓皓連眼睛都能挖出來。”
麻醉退了之后,眼睛的刺痛就讓我忍不住流出生理淚水。
姜夕顏看到了也只是好笑地看著我。
“凌賀,你哭什么啊。這不是只瞎了一只眼嗎,另外一只還看得見。”
“我和皓皓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誰知道你真信了......”
她眼里沒有絲毫歉意,只是略帶安撫地拍了拍我的手。
而圍在我身邊的那群人低著頭努力憋著笑。
“為什么這么做?”
半瞎的世界讓我近乎崩潰,我攥緊了姜夕顏的手,語氣激動。
病床邊的鏡子映照出我猙獰的面孔。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皓皓連眼球都挖了,為什么你能開出這種玩笑!”
我緊咬著嘴唇,血腥味彌漫整個口腔。
姜夕顏見我這副模樣,不滿地撇了撇嘴。
“誰知道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更何況我沒讓你挖眼睛,是你自己分不清楚情況。明明是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我被姜夕顏強詞奪理的模樣氣笑了。
“媽媽說的對,明明是爸爸自己蠢。還是宋哲叔叔好!”
我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宋哲,他淺笑著看著我的眼神充滿鄙夷。
而皓皓牽著宋哲的手,時不時對著他撒嬌。
“一想到這個瞎子要給我開家長會,我就覺得惡心丟人。”
我的眼眶逐漸濕潤,滿臉失望地看著兒子。
他現(xiàn)在才八歲,就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
“皓皓,他畢竟是你爸爸,怎么可以這么沒禮貌。”
宋哲親昵地揉了揉皓皓的腦袋,轉(zhuǎn)頭帶著歉意看向我。
“凌哥,你別怪姜總,她也是看到我最近因為工作的事郁悶,才想法子讓我開心。”
“我實在沒想到你會真的......”
一股無力感瞬間包裹住我全身。
原來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在他們眼中也是為了討宋哲開心。
姜夕顏早就沒了耐心,她把宋哲護在了身后,語氣生硬地說著。
“說到底還是怪你自己。既然做了摘除手術(shù)就好好休息,兒子家長會你也別去了,免得到時候嚇到別人,還給兒子丟臉。”我沒有回應,耳邊的竊竊私語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宋哲還真有本事,姜夕顏都把他寵上天了,我看凌賀也只能乖乖把綠帽子戴好。”
“他都瞎了一只眼了,還指望顏顏能接受他,他拿什么和宋哲比?”
姜夕顏也不想在這里丟人,把兒子推了上來。
“事情變成這樣也沒辦法,兒子不是快生日了嗎,先跟我回家。”
在姜夕顏的示意下,皓皓才有些不情愿地拉住了我的手。
兒子的小手落入了我的掌心,我才有了些許真實感。
我不斷想著。
兒子還小,等帶走他,他就能變回來了。
早在我做手術(shù)的時候,皓皓的生日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家里到處都是氣球玩具,餐桌還擺上了蛋糕。
我剛想按照往日那樣,給兒子切好蛋糕,但立馬被姜夕顏攔住。
她把我推到了一邊小聲說著。
“你現(xiàn)在瞎了一只眼還給兒子切蛋糕,多晦氣啊!讓宋哲來切吧。”
皓皓一聽姜夕顏這么說,歡呼了一聲就牽著宋哲的手。
所有人圍在一張桌子,只有我慘白著臉站在一旁。
皓皓親昵地在宋哲臉頰上親著,姜夕顏看著宋哲的側(cè)臉滿眼愛意。
仿佛他們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我本想離開,這時皓皓突然拿著切好的蛋糕放在我面前,揚起燦爛的笑容。
“爸爸我知道你特別愛我,所以我今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和你有關!”
充滿童真的話讓我心里一暖。
說到底兒子都是我一手帶大的,曾經(jīng)最喜歡纏著我。
不可能因為我瞎了一只眼就嫌棄我。
“爸爸,謝謝你送給我的禮物。”
皓皓拿著一個禮盒走到我面前。
我愣了一秒,從醫(yī)院回來的時候,我根本沒空給兒子準備生日禮物。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兒子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禮盒。
里頭的東西讓我眼前一黑。
那是我被摘除的眼球,帶著血肉和干涸的血跡。
隨后皓皓就把盒子拋了出去,眼球掉在了他養(yǎng)的寵物狗腳邊。
“媽媽你看!這人的東西狗都不吃!”
皓皓拍著手嬉笑著躲進了姜夕顏的懷里。
氣氛只是冷凝了一瞬,隨后爆發(fā)了一陣哄笑。
我回過了神,渾身冰冷,滿臉失望地質(zhì)問兒子。
“皓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是誰教你了!”
然而這番質(zhì)問惹了兒子不愉快,他拿起水槍就朝我受傷的眼睛滋水。
我狼狽地跌倒在地,周圍人的嘲笑聲依舊止不住。
“太丟人了吧,顏顏你還是趕緊離婚吧,有這個老公我都覺得惡心。”
“他現(xiàn)在只剩一只眼了,以后關燈辦事的時候,不會連位置都找不到吧。”
他們的話讓我覺得羞辱至極。
我扶著墻站起來的時候,眼眶一陣火辣。
“媽媽,宋叔叔!我剛剛做得怎樣!”
“瞎子剛才就像狗一樣到處亂竄,我還把水槍的水換成了辣椒水!”
隨著皓皓的聲音落下,姜夕顏輕柔地說著。
“今天是皓皓生日,皓皓做什么都是對的。”
而一旁的宋哲再也憋不住笑,一邊鼓掌一邊大笑出聲。
我看著鮮血從眼眶里滴落,在痛的感覺也比不上心痛。
“姜夕顏,我在你們眼里只是取樂的玩具嗎?”
聽著我的滿腔怒意,姜夕顏愣了幾秒。
“我們不就隨便開個玩笑,你怎么這么玩不起?今天還是兒子的生日,別無理取鬧了行嗎。”
她說著嘆氣一聲,仿佛胡鬧的人是我。
“到底是為了兒子生日開心,還是要逗你的情人開心?”
姜夕顏被我的眼神刺痛,迅速移開了視線,有些結(jié)巴的解釋。
“宋哲是我的助理,皓皓也喜歡他。如果你因為這件事生日,我現(xiàn)在可以讓他回公司。”
她說著給宋哲使了個眼色。
原本來參加兒子生日的人,也遺憾地散去。
熱鬧的生日派對安靜了下來。
從眼眶滲出的血染紅的我襯衣的領子,姜夕顏才有些慌。
她拿著紙張在我衣服上擦著,轉(zhuǎn)頭就對著皓皓說。
“快來跟爸爸認錯,你怎么能拿水槍對著爸爸呢?”
姜夕顏推著兒子上前。
我側(cè)開了眼,沒再看他一眼。
和姜夕顏結(jié)婚十多年,原本我們沒打算要孩子。
皓皓的到來是意外。
姜夕顏從生下兒子后就忙于公司的業(yè)務,孩子基本上是我?guī)Т蟮摹?br/>他出生的時候很乖,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哭鬧,每天都離不開我。
直到宋哲來到公司當助理后。
姜夕顏漸漸不回家了,她把皓皓也一并帶走,把公司當成了自己家。
結(jié)婚五周年紀念日,她為了討宋哲開心,故意落水。
不會游泳的我毫不猶豫跳水救人,結(jié)果救上來的是家人模特。
那時我才意識到,姜夕顏是故意的。
結(jié)婚六周年紀念日,我被她的朋友告知,她和兒子雙雙遭到了意外,尸體已經(jīng)埋在了墓園。
連續(xù)高強度工作一個月的我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趕到了墓園。
雙手刨墳刨到鮮血淋漓,只為再看一眼他們的骨灰。
結(jié)果她和兒子站在我身后嘲笑。
直到現(xiàn)在,他們再一次用開玩笑的方式浪費我的生命。
“我才不道歉!我的生日全被他給毀了!”
兒子的尖叫聲拉回了我的四喜。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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