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馬桶里漂浮的金色漩渦，手里的馬桶搋子"哐當"掉在地上。三分鐘前，我不過是像往常一樣在通廁所——作為程序員公寓的兼職保潔員，這本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周五夜晚。

"人類，說出你的愿望。"

漩渦里突然探出個戴著王冠的粉色章魚頭，八條觸須上纏滿了亮閃閃的珍珠項鏈。我的后背重重撞在浴室瓷磚上，鼻子差點懟進漂浮在馬桶水面的半塊奧利奧。

"你們現代人真沒禮貌。"章魚頭用觸須卷起抽水按鈕，"這可是水之女神露娜緹婭的召喚儀式！要不是看在你連續三年往馬桶里倒速溶咖啡的虔誠份上......"

"等等！"我顫抖著舉起掛在墻上的橡膠手套，"您是說那些咖啡漬其實是召喚陣？"

回應我的是突然暴漲的金色水流。等我抓著馬桶圈重新睜開眼時，正對上一雙琥珀色的豎瞳——穿著中世紀鎧甲的貓耳少女正把長劍架在我脖子上，而她背后高懸的月亮上，赫然印著科勒牌衛浴的logo。

"說！你是不是魔王派來偷智慧圣環的奸細？"她的尾巴炸成三倍粗，劍尖戳了戳我脖子上的馬桶圈。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那個泛黃的塑料圈不知何時變成了鑲嵌寶石的黃金圣器。

于是，在異世界中央廣場的絞刑架前，我抱著馬桶搋子完成了人生中最荒唐的申辯。陪審團席上坐著穿浴袍的魔法師，他召喚的水元素正在給噴泉池換濾芯；審判長腦袋上頂著的不是假發，而是活生生的粉色水母。

"也就是說，"貓耳少女的耳朵困惑地抖動，"你那個世界的'神圣契約'是每月19.9美元訂閱的管道維修保險？"

正當我準備解釋花灑漏水險的具體條款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伴隨著下水道口噴涌而出的綠色粘液，三十七個長著魷魚觸手的馬桶拔地而起，每個都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沖水聲。

"是混沌魔物！"陪審水母的觸須瞬間變成警報紅色，"它們又堵住王都的下水道了！"

接下來的戰斗徹底擊碎了我對奇幻世界的所有想象。魔法師掄起通渠彈簧杖吟唱咒語，廣場雕像噴出的高壓水柱把三個馬桶怪沖進護城河；貓耳少女的劍柄里竟然彈出伸縮式管道疏通器，而我發現手中的馬桶搋子能發射彩虹色清潔光波。

"接著這個！"浴袍法師朝我扔來一個鑲鉆的藍色小盒，"按下開關召喚水之精靈！"

當我看清包裝上的"超強濃縮潔廁寶"字樣時，三個馬桶怪正張著獠牙朝我撲來。情急之下，我扯開包裝把藍色小球扔進最近的那個馬桶——伴隨著彩虹色蘑菇云和檸檬清香，魔物突然發出陶醉的呻吟，整個身體融化成冒著泡泡的藍色液體。

全場寂靜中，審判水母的觸須緩緩打出100分的熒光數字。

那天傍晚，我穿著用浴簾改裝的披風，在鑲滿水龍頭的王座前接受了冊封。女王陛下的權杖是把24K金馬桶刷，她身后懸浮的圣物展示柜里，我認出了威猛先生清潔劑和橡膠手套。

"以漩渦與泡沫之名，"女王的聲音帶著浴室回音般的混響，"任命你為第108代馬桶圈騎士團長，統領通渠、防銹、除垢三大軍團。"

貓耳少女——現在該稱呼碧翠絲騎士——憋笑憋得耳朵通紅。她遞來的羊皮紙契約自動浮現出發光條款：年薪五萬金幣，全年雙休，加班費按龍晶結算，還有每年十五天去人界倒咖啡的探親假。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按手印時，城外突然傳來熟悉的嬰兒啼哭聲。這次是五十個長著翅膀的馬桶在天際盤旋，它們噴射的污水箭雨正在腐蝕城墻。

"新團長，該你上場了。"碧翠絲把通渠權杖塞進我手里，我這才發現杖頭是個會發光的智能馬桶蓋，"記得上次說的花灑漏水險，給我家城堡也整一份唄？"

夕陽下，我舉著滋滋作響的馬桶搋子沖向戰場。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現實世界通廁所的程序員，在異世界成了通下水道的救世主。至于為什么所有魔物都是衛浴產品？女王說等我通過試用期就解密。

不過現在，我得先解決眼前這個邊噴火球邊唱《Let it go》的智能馬桶王。好消息是碧翠絲偷渡來的藍牙音箱快沒電了，壞消息是它開始循環播放《最炫民族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