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麥加帷幕》于伊斯蘭藝術雙年展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Marco Cappelletti與迪里耶雙年展基金會
我們跟隨今年參展的中國藝術家劉窗,線上體驗了沙迦雙年展;還與首次“出海”迪拜的內地畫廊——東畫廊聊了聊中東的藝博會;并且采訪到長期與海灣地區保持密切合作的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館長兼CEO 田霏宇(Philip Tinari),一起探索中東是如何寫下“非西方”的敘事。在此亮相的機構與藝術家,又有哪些值得藏家關注?
中東海灣地區的崛起,已成為藝術圈的焦點話題。今年2月,沙伽雙年展(Sharjah Biennial)開幕;4月,ART DUBAI藝術博覽會(簡稱“藝術迪拜”)也盛大啟幕,讓海灣地區再度掀起藝術熱潮。
作為中東地區最具代表性的雙年展,沙迦雙年展和“藝術迪拜”被認為是展現“全球南方”(Global South)的重要舞臺,打破了過往以歐美為中心的敘事、構建起一個全新的“全球化”體系。
沙迦,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七個酋長國之一。在阿聯酋,沙迦是繼迪拜和阿布扎比之后的第三大酋長國。作為中東歷史最悠久的當代藝術展,“沙迦雙年展”創立至今已有32年。
2003年,時年22歲的沙迦大公主——霍爾·卡西米(Sheikha Hoor Al Qasimi)在參觀完“第11屆卡塞爾文獻展”(Documenta)后,深受其后殖民理念的啟發,回國開始革新“沙迦雙年展”,并逐步將其打造成了歐美敘事之外、備受國際關注的當代藝術舞臺。
▲ 沙迦大公主、沙迦藝術基金會主席
沙迦雙年展策展人 霍爾 ·卡西米
本屆“沙迦雙年展”的主題是“承載前行”(To Carry),意為承載家庭、歷史、文化、傷痛、忍耐、變化、革新等,尤其關注全球范圍內的移民流動、旅行,以及那些被迫的逃亡、離散,闡述人們如何用主觀的文化感知新的環境,并與之產生互動。
此次雙年展有190余位藝術家參加,展出超過600件作品,其中200余件是為雙年展全新創作。我們連線采訪了藝術家劉窗,他和邵純是此次參加“沙迦雙年展”的兩位中國藝術家。
這是劉窗首次參加“沙迦雙年展”,不過他對海灣地區并不陌生,他曾參加 2024 年迪里耶當代藝術雙年展(Diriyah Biennale)。近年劉窗的作品時而出現在國際展覽現場,以及蓬皮杜藝術中心、巴塞爾當代藝術館、紐約古根海姆美術館、新加坡美術館等美術館展覽。
▲劉窗,《鋰礦湖與復音島Ⅱ》,2023年
沙迦雙年展阿爾穆爾西賈藝術廣場展覽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劉窗
今年劉窗呈現的是影像作品《鋰礦湖與復音島Ⅱ》,他借用了劉慈欣的科幻作品《三體》中的外星人形象“智子”,將其設定為一位女性人類學家,游歷于不同時代及文化中。影片融入了復調音樂、金屬開采和技術發展的歷史,呼應著雙年展復調、多元的主題。
▲劉窗,《鋰礦湖與復音島》(靜幀),2023年
圖片來源:藝術家與天線空間
本屆雙年展的展覽遍布5座城市的17個展區:沙漠、港口、海灘、菜市場、舊學校、沙漠里的廢棄老城、堡壘、制冰廠……規模極大,整個地區的文化和歷史都被藝術串聯在其中。從開幕當天,劉窗就馬不停蹄地看展,笑稱“腿都要走斷了”。
▲休·海登,《荊棘叢》,2022年
2025年沙迦雙年展展覽現場,攝影:Keshav Anand
劉窗分享了讓他印象深刻的行程:“在野獸派風格的飛碟(Flying Saucer)里看到了女性宣言(Womanifesto)作品的迭代版,這次作品用到了整層的空間,全面回顧和展示了這個女性主義團體的實踐。策展人澤伊內普·厄茲(Zeynep Oz)在沙漠里策劃了名為‘老達伊德診’(Old Al Dhaid Clinic)的項目,這個展區主要闡釋了新興技術和酷兒生態,其中埃及藝術家瓦埃爾·肖基(Weal Shawky)創作的《我是新圣殿的贊美詩》吸引了很多觀眾,是一部令人驚嘆的真人木偶劇電影。阿克拉·伊克佐(Aklra IKezoe)的作品《蛤蜊與太陽》則融合了印加和日本枯山水的科幻故事,相當不錯。”
▲莫妮拉·阿爾·卡迪里,《食靈者》(Gastromancer),2023年
玻璃纖維、沙子、丙烯、聲音,2025年沙迦雙年展展覽現場
從他的描述中,我們就能感受到本屆雙年展的作品數量、媒介、主題都極其豐富,甚至龐雜。“從第一天的震驚到第四天的意猶未盡。”劉窗回味到,他說起看到的一條評論:“這屆沙迦做到了“威尼斯雙年展”想做但未曾做到的事。”
2024年“威尼斯雙年展”以“處處是外人”為主題,希望揭示多元的、非西方中心的敘事,這些在這屆“沙迦雙年展”已然實現。
沙迦是一個融合了本地與南亞、中亞、非洲等文化的大熔爐。雙年展的作品題材,也因此與多元文化息息相關,并延展出對去殖民主義、環境生態的討論。同時,作品兼具本土性,不少作品立足傳統文明、信仰、歷史。女性主義、自治生態等也是熱門議題。5位策展人包括主席沙迦大公主在內的全女性團隊,宣告著關于中東女性處境的保守印象已然過時。
▲2025年沙迦雙年展展覽現場
“展覽的主題‘To Carry’之下是18個或者更多的聲部,拒絕單一線索和主題,”劉窗說道,“雖然每位策展人都有各自負責的展區,但實際上并不是涇渭分明,而是隨著觀展路線的多樣性,觀眾可以隨機體會到各種不同的主題,還有非常多差異的組合和對話在其中出現”。
不過,也有評論認為這樣的展陳讓展覽敘事變得零散、不夠連貫,有些作品間的觀點互相矛盾——但這也恰好反映出我們所處的“分裂”時代。
▲(從左至右)霍爾·卡西米公主(Sheikha Hoor Al Qasimi)、基金會副主席Sheikha Nawar Al Qassimi與雙年展的策展人:娜塔莎·金瓦拉(Natasha Ginwala)、梅根·塔瑪蒂·奎內爾(Megan Tamati-Quennell)、澤內普·厄茲(Zeynep ?z)、阿莉婭·斯瓦斯蒂卡(Alia Swastika)與阿瑪爾·克拉夫(Amal Khalaf)
在開幕式現場,攝影:Motaz Mawid
劉窗說:“這是一屆‘去中心化’的雙年展。它甚至有超越西方與非西方的二元對立框架的可能性。有很多原因促使它做到這一點,展覽中有很多‘非西方’地區的長期藝術項目都開始結出果實,在數量和質量上顯而易見,讓這次展覽聚集顯得有爆發的感覺。當然這也是它們與中東特定的地緣和歷史產生互動的結果。另外,‘非西方’這個概念可能也要成為歷史,隨著這個概念的意義開始減弱,多極化時代的藝術將變得可以預見。”
海灣地區今年的另一個熱點是4月18日開幕的“藝術迪拜”博覽會。
“藝術迪拜”創立于2007年,是中東地區最重要的當代藝術博覽會。在這里,我們不會看到太多歐美藝博會上常見的硬通貨,像安尼施·卡普爾(Anish Kapoor)的“大鍋”、草間彌生的“大南瓜”;展位也不會有重復的藝術家名單,不會出現幾乎每家畫廊都在某一年陳列了艾利克斯·卡茨(Alex Katz),或都帶了巴塞利茲(Georg Baselitz)作品參展的情況。
▲藝術迪拜現場,2025年
可以看出“藝術迪拜”主打的就是“非西方”,致力于挖掘那些較少被關注和重視的地區藝術創作。越來越多的阿聯酋藝術家,以及來自中東其他地區,以及非洲和南亞的藝術家們都參與其中。
▲藝術迪拜現場,2024年
“藝術迪拜”也是中東藝術家進入全球視野的起點。近年大熱的中東藝術家,大多曾經或將要亮相于此,是藏家、策展人及畫廊挖掘潛力股的“掘金場”。
今年“藝術迪拜”呈現超過 100 家畫廊帶來的作品。這些畫廊來自50多個城市和地區,其中20多家為首次參展。
東畫廊是首次參加“藝術迪拜”,呈現了藝術家王寧德的個人項目,展出他的經典系列“有形之光”,以及最新的“物影成像——大洪水”系列,以呼應中東本土觀眾的趣味。
▲藝術迪拜博覽會,東畫廊展位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東畫廊
畫廊主程曦行和副總監孫文苑表示:“考慮到中東本土觀眾的文化背景、宗教信仰及審美偏好,我們更傾向于選擇植物題材的實驗攝影作品以及以自然景觀為視覺核心的光影裝置,其媒材上很具突破性和實驗性。”不同于東畫廊以往在博覽會中多采用的群展模式,此次東畫廊選擇了以單一藝術家的個人項目亮相。
▲王寧德,《I0B0742-3有形之光》,2024年
蜂窩鋁板、亞克力、透明燈箱片,圖片來源:東畫廊
聊起為什么決定參加這次“藝術迪拜”,她們談道:“我們觀察到越來越多的英國及歐洲藏家和藝術市場參與者,近年逐步遷居至迪拜等中東城市,這推動著當地市場對更具全球視野的藝術作品的需求。在此前的展會上,我們與來自迪拜、阿布扎比、約旦及土耳其等地的中東藏家建立了初步聯系,其中既有活躍的私人企業家,也不乏美術館和文化機構的堅定支持者,甚至還包括王室成員。他們中的許多人在展會期間已表達了對王寧德作品的濃厚興趣和喜愛。”
優惠的稅收、宜人的氣候、穩定的經濟,都讓迪拜吸引到全球大量高凈值人群來此定居,約6%的新居民是資產超過100萬美元的高凈值人士。
▲藝術迪拜博覽會,阿爾敏·萊西展位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阿爾敏·萊西
雄厚的藏家實力和潛在客戶,使得國際畫廊、拍賣行早已相繼“入局”海灣地區,此次參加“藝術迪拜”的藍籌畫廊中就有貝浩登、常青畫廊、阿爾敏 · 萊希等。面對藏家既“本土又國際”的審美方式,這些國際畫廊都在展覽和展位上進行了“折中”和兼顧。
▲艾哈邁德·馬塔爾《卡巴天房》, 2015,彩色打印
180.3 x 270.5 厘米,??藝術家與常青畫廊
像常青畫廊在這兩年的“藝術迪拜”中既帶來了安尼施·卡普爾、米開朗基羅·皮斯特萊托(Michelangelo Pistoletto)等熱門藝術家的經典作品,也呈現了與中東審美相關的作品,如艾哈邁德·馬塔爾(Ahmed Mater)關于麥加的作品,以及埃及藝術家莫塔茲·納塞爾(Moataz Nasr)的《阿拉伯風》。
除了這兩大藝術展會,海灣地區各國還有很多獨具特色的展覽及機構,藝術氛圍呈現噴涌的趨勢。比如不久前開幕的“伊斯蘭藝術雙年展”(Islamic Arts Biennale)、2021 年創立的“迪里耶雙年展”(Diriyah Contemporary Art Biennale)、位于沙特阿拉伯西北部沙漠的“埃爾奧拉藝術節”(AlUla)都吸引了不少關注。
▲菲爾瓦·納澤,摸著石頭過河,迪里耶雙年展現場,2021年
圖片來源:Canvas與迪里耶雙年展基金會
2025年,阿布扎比兩大備受期待的文化地標即將開放:古根海姆阿布扎比(Guggenheim Abu Dhabi)和扎耶德國家博物館(Zayed National Museum)。
據悉,古根海姆阿布扎比的規模將是紐約館的12倍之大。此外,阿布扎比藝術博覽會(Abu Dhabi Art)作為中東地區另一個重要的藝博會,還有望獲得巴塞爾藝術展的投資,這將推動其成為下一個重要的全球藝術交流平臺。
▲古根海姆阿布扎比展館建筑效果圖
上述例子已足以說明海灣地區的藝術生態活力十足。而說起其發展的動力,都與實力雄厚的全球高凈值人群以及政府對文化及藝術的大力支持密不可分。更令人驚嘆的是,在各方大量資金涌入,以及與不同國家合作的過程中,無論是更偏向于學術的雙年展,還是更偏向于商業性的藝博會,都以“非西方”“全球南方”為立足點,并開始打破兩級的、歐美中心化的敘事,這可能是海灣地區所帶來的更深層的能量。
▲田霏宇,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館長兼CEO
2021年曾擔任沙特阿拉伯首屆迪里耶當代藝術雙年展藝術總監
圖片來源: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
今年在“伊斯蘭藝術雙年展”看到了哪些讓您印象深刻的作品?
這 個 雙 年 展 是 迪 里 耶 雙 年 展 基 金 會(Diriyah Biennale Foundation,以下簡稱 DBF)策劃的,我對他們挺熟悉的,因 為 我 策 劃 過 第 一 屆“ 迪 里 耶 當 代 藝 術 雙 年 展”(Diriyah Contemporary Art Biennale)。他們在吉達策劃了伊斯蘭藝術雙年展,今年是第二屆。
▲田霏宇在迪里耶當代藝術雙年展開幕現場致辭,2021年
沙特阿拉伯舉辦的這4屆雙年展都更偏向學術,不會只請一些很名的藝術家,或是僅展覽一些市場反響很好、視覺效果很震撼的作品。
今年的“伊斯蘭藝術雙年展”以當代藝術和來自其他地區的新穎藝術形式,去與伊斯蘭的傳統文化進行碰撞,是很大膽的實驗。我覺得這次最震撼的是藝術家把麥加的克爾白天房外的帷幕基斯瓦(Kiswa),做成了藝術裝置,掛在展廳里。空間里播放的是唱經的音頻,哪怕觀眾不是信徒,當走進空間時,也會被作品特別的磁場所打動。藝術家用這樣很現代、很開放的方式去推廣、探索、分享傳統文化遺產,給出了我們一個很積極、開放的信號。
▲《麥加帷幕》于伊斯蘭藝術雙年展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Marco Cappelletti與迪里耶雙年展基金會
總體而言,“伊斯蘭藝術雙年展”不是一個很純粹的當代藝術展,所以觀眾如果是想要去看當代藝術的最新走向,那它可能不是你的“菜”。但我覺得全球這么多雙年展,“伊斯蘭藝術雙年展”在其中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存在。
海灣地區的雙年展呈現一種不以西方話語為中心的本土面貌,主創團隊怎么實現這一特征?
根據我的了解,沙特阿拉伯的初衷是經濟轉型,比如說經濟創新、基礎建設、旅游布局,藝術文化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最終目標是要持續促進社會經濟的轉型。所以,他們的核心意義發生于本土,國際影響力是次要的考慮。其實沙特無所謂外界的看法,這些展覽完全是為本國人策劃的。上屆“伊斯蘭藝術雙年展”有60萬人次觀展,這次立下了100萬人次的觀展目標。
▲伊斯蘭藝術雙年展戶外展區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Marco Cappelletti與迪里耶雙年展基金會
因此,他們會花很多精力跟觀眾建立連接,例如,培訓了非常多的講解員,他們知道對很多本土觀眾來說,展覽中的作品都是全新的藝術形式。
2021年您在沙特策劃了“迪里耶當代藝術雙年展”,當時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第一個印象是女性完全在掌控整個局面。比如說“迪里耶當代藝術雙年展”的籌備組里基本都是女性。我們之前經常認為沙特阿拉伯的女性在社會中是一個邊緣的角色,但是起碼這一代面對工作是不太一樣的。我個人就遇到了很多優秀的女性藝術從業者,像DBF就是個很年輕的優秀團隊。另外,沙特的藝術生態里還有大量的國際專家參與其中,感覺這已經成為了很核心的常態。
2025年,您如何描述海灣地區藝術生態的現狀?
我覺得相比于前5年剛起步時稍微好一點了,之前對增長的盲目追求已變得更理性,而且已經梳理出一個大概的生態,有很多正在策劃中的機構、美術館。比如利雅得有雙年展的專門展區“JAX 創意區”,它是一個有點像“北京 798”的倉庫廠區。園區內還有沙特阿拉伯當代藝術博物館(Saudi Arabia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并且,利雅得未來將籌建數個新的大型美術館。
▲沙迦藝術博物館外景
圖片來源:沙迦藝術博物館
在阿聯酋,沙迦有沙迦藝術博物館(Sharjah Art Museum),全年都策劃有藝術活動,每年有“三月會議”,每兩年有雙年展。迪拜藝術活動主要是藝術博覽會,還有像賈米爾藝術中心(Jameel Arts Centre)、畫廊如ATHR Gallery。
阿布扎比則有大型的美術館。各國間關系微妙,沙特阿拉伯在人口、藝術家本身等各項資源非常豐富,但是起步相對晚,不過他們對藝術投入的力度很大。阿聯酋的阿布扎比、迪拜、沙迦其實對沙特或多或少抱持一種既敬佩又警惕的態度。
▲阿布扎比盧浮宮一角
圖片來源:阿布扎比盧浮宮
不同的是,阿聯酋和其他國家的博物館合作建設了古根海姆、盧浮宮;而沙特其實想搭建一種相對完整的、自持的生態。
有哪些特定的藝術家、團體或機構推動了沙特地區藝術的發展?
最早是一個叫“阿拉伯邊緣”(Edge of Arabia)的獨立藝術組織。2003年,英國人史蒂芬·斯泰普爾頓(Stephen Stapleton)與沙特當地藝術家共同創立了這個組織,在歐洲和海灣地區做了一系列的展覽,獲得了一定的成功。接下來就是沙特藝術委員會(The Saudi Art Council)的“21.39 Jeddah Arts”,大概有 10 位私人藏家,可能每人每年捐贈幾萬美元來做展覽,雙年展開始后,他們這個捐獻展覽就結束了。
官方則是從沙特阿拉伯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從2016年開始主導的改革開始。
您認為沙特以及海灣地區目前面對的挑戰是什么?機遇又有哪些?
前兩年,談及沙特,大家都在觀望改革的力度能否持續?保守勢力會不會重新崛起?現在感覺,沙特改革的方向是社會各個階層比較認同的。如今需要注意的是,除了政府,還有哪些力量支持當代藝術,如果某一天政府的支持中斷,對藝術生態而言就比較危險。現在只有少數的幾位藏家,他們的力量無法支撐整個藝術生態。
▲“艾哈邁德·馬塔爾:天線”UCCA Edge展覽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
另外,中東地區的藝術還會持續面臨來自西方的價值判斷,國際輿論的不穩定性是一個挑戰。
從純粹藝術市場的角度,西方畫廊開始代理中東藝術家,希望通過這些藝術家來了解和影響當地的語境。但他們需要思考怎么建立一種有效的呈現,而不是短暫的、趕熱度式的合作。現在的新一代藏家,也是建立全新經濟體系的這群人,他們對當代藝術有一定的興趣。未來,我認為藝術在這里將是更自然的存在,但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艾哈邁德·馬塔爾:天線”UCCA Edge展覽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
像UCCA這樣的國際機構,如何與中東藝術家展開合作,以促進跨文化間的對話?
保持一個長期的往來合作很重要。上海UCCA Edge 3月開幕的沙特阿拉伯著名藝術家艾哈邁德·馬塔爾(Ahmed Mater)的大型個展,是我們整體規劃的一部分。
▲“艾哈邁德·馬塔爾:天線”UCCA Edge展覽現場,2025年
圖片來源: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
艾哈邁德·馬塔爾是沙特藝術業界非常核心的推動者,他也是沙特最早的獨立藝術組織“阿拉伯邊緣”的創始人之一。這次回顧展,展出了藝術家100多件作品,全面展示了馬塔爾的創作歷程。國內觀眾可以通過這次展覽對中東有更多了解。我們也希望通過展覽,構建一個與不同國家、不同文化互相欣賞和學習的氛圍環境。
以上僅代表個人觀點
原文刊載于《收藏/拍賣》2025年春季刊
原標題《從沙迦雙年展到“藝術迪拜”:海灣地區如何成為藝術熱土》
作者:Ming
畢業于四川美術學院
曾從事出版、互聯網行業
目前為藝術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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